第158章 怕是有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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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不是活人是什麽?

    林承文還打算繼續追問下去,但白嫿明顯沒了興趣,反而是到了正午時刻,雖是冬天,卻是陽氣最盛的時候。

    “郡主,不,主人……”林承文沒了底氣,跟在她後麵一路小跑著。

    他已經顧不得自己什麽世子身份了,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才是真的。

    她沒去正廳,反而是去了廚房。

    團團幾日不在,輔食自然不用做了,但奶娘一直在,就怕團團萬一回來了,沒口奶吃的孩子最是可憐了。

    “前些日子,負責給團團做輔食的廚娘是誰?”

    她站在外頭,不食煙火氣兒似的問著,一張白淨的過分的臉卻塗抹著猩紅的唇,眉眼上挑,盛氣淩人。

    “郡主,那廚娘昨兒告病回鄉,已經走了。”

    廚房的人回答著。

    走了?

    哼,跑得挺快。

    “可還曾有誰經常來後廚?”

    那威嚴如上位者的目光一一掃過廚房裏的人,她們都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稟郡主,先前隻有老太太身邊的嬤嬤和阿銀姑娘會來……”

    她們的越是往下說,那聲音就越小。

    阿銀……

    白嫿嘴角一勾。

    “我知道了。”

    看來有的人,即便是死了都不肯說實話,八成是以為自己萬無一失呢。

    今日廚房做的飯菜豐盛得很,老太太拉著楊淩雪的手一路有說有笑,楊淩雪壓下眉眼中的厭惡,勉強賠笑。

    “楊姑娘還未曾婚配吧,真好,身處高門大戶,養的嬌嫩。”她的目光讓人不適,楊淩雪幾次三番抽回自己的手,都被她又拉了回去。

    那手粗糙的很,既是這些年努力保養,也依舊把楊淩雪的手硌得生疼。

    “舍妹年幼,家中暫且不打算給她議親。”楊顯微微一笑,隻假裝沒看出來她的心思,不著痕跡的將楊淩雪拉了過來。

    徐蘭芝笑嗬嗬的說:“楊姑娘家世好,不想某些人,戴罪之身,還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這說起來,我兒子還很年輕,何必在她身上爛死呢,楊姑娘你說呢?”

    她眯著眼睛去打量楊淩雪,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很明顯了。

    楊淩雪壓下心中厭惡和鄙夷。

    “這是周將軍的家事,外人如何好評論得?”楊淩雪勉強笑著。

    老太太臉皮厚,自認為慈眉目善地笑著說:“楊姑娘這般見外作甚,既然是郡主的朋友,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又何必說兩家話呢?”

    “楊姑娘也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有什麽話說出來就是了。”

    這老東西有夠不要臉的,先前對待顧夭夭也是這般,顧夭夭一死,現在又瞧上楊淩雪了。

    但楊淩雪的身份可比顧夭夭高貴多了。

    “你兒子還半死不活的躺著,楊姑娘便是要婚配,那也得嫁家世清白,且位高權重的。”

    白嫿走進來,嘴角帶著一抹譏笑。

    老太太的臉瞬間就垮了下去。

    “淩雪多謝郡主上次的救命之恩。”

    楊淩雪難得對她有了幾分溫柔的笑意,如陽春三月般,暖人心扉。

    “你非池中物,本郡主救你,是在給自己積德。”白嫿微微一笑,她在陰陽卷上看過,楊淩雪生來貴命,就那般死了,未免可惜。

    她微微一愣,旁人誇得大多都是她的美貌和才情及家世,攀附諂媚之意更是不在少數,但如此誇她的,還是頭一回見。

    “多謝郡主。”

    西院今日挨了打,不方便來,周易安更是在養傷,婢子們把吃食端了過去。

    徐蘭芝被白嫿噎了一遭,也很識趣的沒有搭腔。

    這一桌子飯吃的詭異,楊林兩家都是京中權貴,如今都到這周家來了,外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等吃完了飯,老太太回房休息,一張臉就沉了下來。

    “哼,瞧那賤蹄子得意的樣子,估摸是想著楊姑娘比她身份尊貴,怕人搶了她的風頭。”

    “老夫人寬心,咱們將軍是人中龍鳳,往後命中說不定還有貴人相助呢。”身邊的嬤嬤也跟著一起說。

    實則周易安現在就是個有名無實的將軍罷了。

    他手上的權利已經被架空幹淨,都落在了蕭太傅手裏,那廝步步為營,將一切都算計的恰到好處。

    徐蘭芝當自己兒子是個寶,認為這全天下優秀的女子都應當是喜歡她兒子的。

    徐蘭芝幽幽的歎了口氣,眼神也暗淡了不少下來:“罷了罷了,我兒如今身子不大好,等養好了身子,憑著我兒的風姿,還俘獲不了那姑娘的心?”

    她冷笑一聲,對於長歌,她是已經厭惡到了骨子裏了。

    老太太想著,等過些日子便再去玉清觀瞧瞧,指不定周家這氣運就上來了呢。

    白嫿在東院教東籬剪紙,一堆泡了水的黃符紙在太陽下曬幹後便有一股別樣的味道,那紙人在她指尖跳躍翻轉,靈活的兩個真人兒似的。

    東籬看的十分新奇。

    “好好剪,這玩意兒放在身上,可以辟邪呢。”

    東籬眨了眨眼睛,心裏想著,這東院最大的邪不就是郡主您麽,不過她也不敢說,怕被削。

    白嫿好幾天不見團團,南桑也不曾過來了,心裏悶得緊。

    玉清觀一如既往的香火鼎盛,每日前來參拜上香的人更是絡繹不絕了。

    那一身白袍底下繡著青竹,衣袂飛舞,眉宇間帶著幾分寒光。

    “顧少爺,我們道長有請。”門裏的道童看他在外頭站了許久都不曾進來,便邀他進去。

    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和後院的清雅別致倒是差得遠。

    “淮需道長。”顧明玉微微行禮。

    柳淮需手持浮塵,手腕一串念珠通透。

    “顧府近日可是不太平?”柳淮需雖年輕,但還是能一眼瞧出些端倪來。

    “正如道長所言,顧家怕是有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顧明玉皺著眉頭,似乎頗為煩心。

    “好,貧道隨你走一遭。”柳淮需是不好請的,需得要很多票子才請得動。

    “敢問淮需道長……那玉清觀裏供奉著的,是哪位大神?”

    顧明玉忽然問。

    他看著既不像是道士祖師爺,更不像是九天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