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你鬥不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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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姿頎長,昏暗燭光下,清瘦的影子被拉得狹長,一身玄色的衣裳淬滿了昏黃的光。

    煦色韶光,他雙眸如星霜寒江,黑白分明。

    那人休休有容,如琢如磨,似從那上好的潑墨畫中走出來般,時光就此凝住。

    即便是早就知道他容顏冠絕天下,偶爾驚鴻一瞥,也能讓人怦然心動。

    “來了。”他微微抬頭,狹長的鳳眸凝視著她。

    褪下一身朝服的他,少了幾分算計,多了幾分人情味兒,但這種人情味兒,也隻會在有白嫿的地方出現罷了。

    她站在門口沒有動,一雙眸子安靜地看著他,緩緩說:“你很喜歡躲藏在暗處偷窺別人?”

    他一步步靠近白嫿,燭光暈染在兩人身上,似糾纏在一起。

    蕭太傅很是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朝前走,漆黑深邃的眼熾熱的盯著白嫿,他沉默了片刻,坐下來給她倒了杯熱茶。

    說:“我若不在此處盯著,嫿嫿今晚怕是不能如意。”

    “何解?”

    “完顏長歌背後有人,自然不會讓她在千金坊受辱。”

    白嫿眯了眯眼睛,說:“你說的是那個叫做阿洪的男人麽?”

    “嗯。”

    他將茶杯推到白嫿麵前。

    “所以你在這裏守株待兔?”白嫿冷笑一聲,好家夥,這狗男人又算計了她一把。

    “我沒有算計你。”他淡淡地說。

    “你抓不住他的。”

    白嫿意味深長的說著,那個男人手中的玄術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幾分。

    “她是完顏長歌的什麽人?”

    “一母同胞的雙生子。”

    “雙生子?”白嫿狠狠擰眉,那她怎麽沒有在陰陽卷上看到長歌有個胞弟的相關信息?

    難道這年頭連陰陽卷也不靠譜了?

    不僅查不到蕭君策的任何信息,連那個男人的信息也沒有。

    “若我猜得沒錯,應當是雙生子。”隻是當年完顏一族傳出來的,卻隻有完顏長歌一個嫡女,並沒有別的兄弟姐妹。

    滿門抄斬的時候也沒有找到那個人的存在,他像是被憑空抹滅了一樣。

    “若是雙生子的話,他必然會來救長歌……”白嫿微微一思索,覺得這裏的人可能擋不住那個人。

    “放心,有我在,你自然能心想事成。”他眯著眼微笑,比她臉上的狐狸麵具看上去還要狡詐幾分。

    “況且他上次受了傷,沒那麽快恢複的。”

    “你倒是神機妙算。”

    “嫿嫿謬讚了。”

    哼,明明就是隻老狐狸,卻偏偏還要裝作這副謙虛的樣子,給誰看呢!

    長歌屋子裏的響聲這裏能夠聽得到,二人沉默了下去,流浪漢們都是許久沒有碰過女人的,對於這自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細皮嫩肉的,摸一把比吃到肉還香。

    “她好像叫得很慘。”太傅大人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說。

    白嫿望著他:“心軟了?”

    “……蕭某的心軟不軟,嫿嫿應當清楚。”

    白嫿見他這般模樣,扯了扯嘴皮子道:“倒是沒見過你這般‘心軟’的人,即便是你為我解了毒,可我好歹懷了你的種,蕭太傅竟然能做到不聞不問。”

    他甫一聞言,幽幽地歎了口氣,口中茶水也頓時索然無味。

    他道:“以前是我冷漠成性,倒也並非未曾關心過,隻是……”

    蕭君策眉眼微沉,有些話到了嘴邊,卻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隻是什麽?”

    白嫿盯著他的雙眼追問道。

    “他來了。”

    什麽?

    那人赫然起身,指腹摁在了劍柄上,似那寒光閃爍的劍隨時都能脫離劍鞘,見血不可。

    就連他身上的氣勢,也在瞬間發生了變化,陡然變得鋒芒乍現。

    四麵八方湧來的黑衣人,頃刻間便將千金坊圍了起來。

    客人們見勢不妙,逃得逃,躲得躲。

    與此同時,大批的黑騎軍從暗處湧來,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無邊無際的黑夜裏,一雙陰沉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千金坊的方向,那裏燈火璀璨,分明是奢靡華美的模樣,卻殺機暗藏。

    “看來,你今晚是無望救下她了。”

    有人在他身後輕語,他竟毫無察覺。

    “誰!”他猛然回頭,那人就站在他身後,臉上戴著和白嫿一樣的狐狸麵具,一雙充滿算計的眸子盯著他。

    “我隻是來警告你,別企圖和白嫿鬥,你鬥不過她的。”

    完顏洪緊握雙拳,臉上的銀色麵具略顯幾分猙獰寒意。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鬥不過一個女人?就因為她身後有蕭君策撐腰?”

    “嘖嘖!”那人搖了搖頭,說:“蕭君策於她而言,不過就是個打輔助的,她呀……才是真正的人精呢。”

    “你瞧瞧那是什麽?”

    他目光看向前方,寬敞的街道,黑衣人和黑騎軍打成了一片,一匹黑馬從街道的另一頭疾馳而來,如風一般。

    “我賭你和他今日都帶不走完顏長歌。”

    他很自信地說著。

    完顏洪一掌過去,神色陰沉:“你可以閉嘴了!”

    周易安幾乎是用了這輩子自認為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千金坊,等他得到消息是,拍賣已經結束了。

    趕來時,兩方人馬正打得火熱。

    “讓開!我是周易安,讓開!”

    他在馬背上高喊著,企圖讓黑騎軍讓開一條道路來,他心肝兒都在顫抖著,不敢想象若是晚來一步,他的長歌便會遭受到怎樣非人的折磨。

    千金坊是什麽地方?

    是無數男人玩兒女人的地方,更是能將女人活活玩兒死的地獄!

    被賣到千金坊的女人,從來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這裏,便是開出了天價贖金,千金坊也不會放任。

    她們就算是死,也隻能是千金坊的鬼!

    當他聽說長歌被賞給了幾個流浪漢時,他恐懼、害怕!

    一顆心都在飛快地縮緊,渾身血液仿佛都在倒流。

    兩撥人馬,一波是蕭君策的,另一波卻不知是哪方勢力,她隻是個貴妾,如何能夠驚動如此多的黑衣人前來營救。

    這已經明擺著有人在下套,但周易安此時已經來不及去細想這些問題了。

    他企圖騎馬衝進去,黑騎軍攔在前方,聲音冷冽。

    “太傅大人有令,京都刺客出沒,千金坊隻許出不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