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奴才不騙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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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沒能等到他的安撫,等到她睜開雙眸時,麵前早就沒了咒怨的身影,他離開了。
長歌痛苦地掩麵而泣,虛掩的門外傳來婢女小廝們的竊竊私語。
丫鬟甲:“都看見了麽?將軍剛剛的臉色好差!會不會是和那位吵架了?”
丫鬟乙:“怎麽可能,將軍和二夫人以前可恩愛得很呢,將軍哪裏舍得和她吵架?”
養馬的奴才說:“你們這群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懂什麽,隻有男人才懂男人,將軍方才那模樣分明就是欲求不滿又無處可宣泄的樣子!”
“可她不是在裏麵麽?”丫鬟好奇地問道,聲音很大,足以讓長歌聽得清楚。
“嘁!”奴才嗤笑一聲繼續說:“男人喜歡漂亮的女人是沒錯,可前提那也得是幹淨的呀,她都在千金坊被……你們懂的!將軍留著她在府裏,不過就是同情她,可憐她罷了,都這樣子了,還想伺候將軍?剛剛我過來的時候看見老夫人往將軍書房裏塞了一個丫頭進去呢!”
那奴才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
丫鬟們都是一臉我懂了的樣子,一個個眼神揶揄嘲諷。
“放肆!”
原本虛掩的門忽然被人從裏麵用力踹開,他們看見惱羞成怒的長歌站在門口,臉上還帶著淚痕。
一雙眼睛卻充滿怒氣,眼珠子像是要凸出來般,死死地瞪著這群嚼舌根的狗奴才們。
“將軍不會是這樣的人,將軍隻是體恤我身子不好才會這般,你們這群狗奴才懂什麽!”
是了!
她們就是在嫉妒自己能得了將軍多年的盛寵才會這般的!
這些年將軍府但凡有點兒姿色的丫鬟都想爬上將軍的床,別以為她不知道。
丫鬟們竊竊私語地看著她,養馬的奴才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掃視了一圈,猥瑣地笑著說:“你可別不信,大家都是奴才,奴才不騙奴才。”
“你要是不信呐,就去將軍的書房走一遭就知道了。”
自從淪為賤奴後,她在這府裏的待遇是越來越差了,若是將軍在,他們還能收斂些。
若將軍不在,什麽汙言穢語都會砸向她。
剛才那奴才的目光她看見了,惡心!
一群丫鬟奴仆們一哄而散,都笑笑就走了,長歌氣得渾身發抖。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書房的位置。
剛走到書房的位置她就已經聽到了從裏麵傳出來的亢奮之聲,長歌刹那間麵如死灰,心如刀割。
吼間一股腥甜上湧,讓她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看到自己心愛之人背叛了你,感受如何?”
白嫿的聲音在她背後慵懶響起,她懶洋洋的,懷裏抱著那隻怪鳥。
“一切如你所願,白嫿,你成功了。”
長歌強行吞下那股腥甜,麵如白紙。
白嫿不會憐憫,不會同情,心裏有報複的快感,那是原主殘留下來的感覺。
她看向那緊閉的房門,聽著從裏麵傳出來的聲音,紅唇一勾,妖嬈嫵媚。
“這不是你們當初加之在我身上的痛苦麽,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這就受不了了?”
長歌已經身心皆疲,不想和她爭論什麽了。
她轉身看向那間也曾美好過的屋子,眼裏早就沒有了光亮。
“我曾以為我才是那個贏家,現在看來,其實從一開始我就輸了,不僅是身份地位還是樣貌,我都沒有一樣能夠比得過你。”
長歌臉上盡是苦笑,她也羨慕白嫿能有那麽疼愛她的舅舅,和擁有高貴身份的母親,以及那隨隨便便就能迷倒一群男人的臉蛋兒。
就連蕭君策那樣的男人都為之傾倒。
她是何其的幸運,又是何其的得天獨厚。
“你能有這種自知之明我很欣慰。”真是難得,她竟然能有這種覺悟。
看來她身上的棱角和驕傲都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
長歌低低道:“我已經不想奢求什麽了,能讓我留在將軍府,哪怕是做一個伺候將軍的丫鬟,我也心甘情願了。”
她慘笑著,似乎在向命運妥協。
白嫿有些驚訝於她的轉變,人性這種東西是很難琢磨透的,而人又正好是最擅長偽裝的一種動物。
“比起一屍兩命,你這算什麽,好長歌……”白嫿捏著她的下巴,欣賞著她通紅的雙眼,這般泫然欲泣的模樣,真真兒是沒幾個男人能夠抗拒得了的。
“你當真是要懺悔麽?”
“懺不懺悔對郡主來說很重要麽?郡主想看的,無非就是如此罷了。”
白嫿鬆了手,臉上的神情變得冷漠了起來。
“還不夠。”白嫿搖了搖頭,無視她臉上屈辱的表情轉身就走。
長歌沒有說話,反而是跟在她身後。
“你跟著我作甚?”
“郡主不是想要羞辱奴婢麽,隻有郡主盡興了,才會放過將軍不是嗎?”
她臉上帶起一點兒卑微的笑容,放佛是在害怕白嫿會對周易安下手才會這樣極盡自甘下賤。
“不需要,本郡主愛憎分明,不會因為你的刻意討好就會因此放過誰。”
這樣一來的話,她就想的太簡單了,但長歌很固執。
進到院子裏的時候東籬就站在屋簷下看著,她現在的話很少,也沒有從前那般活潑好動了。
總是喜歡呆在陰冷的地方,一呆便一整天,故而有太陽的時候,東院大多數的活兒便都落在了奶娘身上。
“二夫人,您這是……”
奶娘下意識地還把她當成了這府裏的二夫人,白嫿一眼掃了過去。
“奶娘折煞奴婢了,奴婢現如今已經不是什麽二夫人了,這是這府裏最低等的奴而已。”
奶娘尷尬地笑了笑,轉身便抱著白嫿曬幹的衣裳放進衣櫃裏掛起來。
“奴婢來吧,往後奴婢便是東院的奴了,這些力所能及的時候,奴婢也能做的。”
她倒是很快就適應了自己呃身份,也從悲傷裏走了出來。
“郡主,這……”奶娘緊張不安地搓著手,她常年在各大院子裏給人當奶娘,見慣了大宅院裏頭的手段。
將軍府是她待得最久也最為舒心的地方,長歌的轉變讓她惶恐不安。
“讓她去吧。”
“可是郡主,她素來怨恨你,如今你又將她留在東院,這不是養虎為患麽?”
“她自己要跟來的。”白嫿懶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