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是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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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嫿嫿……”

    他歎息一聲,喃喃道:“你到底在我身上試探什麽?”

    他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答案來,不知道白嫿究竟把他當成了誰。

    仇恨一樣的眼神,如刀子般將他狠狠淩遲。

    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被掐紅的地方,她一定很疼,他將白嫿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緩緩俯身,臉頰貼著她溫軟的手。

    濕熱的吻輕輕落在她手背上,蜻蜓點水般,她睡得沉,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任由那人將自己身子上的水漬擦得幹淨。

    指腹穿插在她的發絲和頭皮之間,熱烘烘的,頭發很快就被烘幹了。

    蕭君策收斂情緒,手掌拂著她的臉頰,最後固定在她後腦,脖頸微微揚起,美好一覽無餘。

    最近天氣越發好了起來,外頭奴婢和婆子們正在忙碌著,往院子裏搬了些花花草草,東籬總是想著在院子裏搭一個秋千架。

    閑來無事的時候,小少爺和郡主還能在院子裏蕩秋千,也不至於將日子過得太過於煩悶枯燥。

    “郡主在嗎?”由於還沒個看門的,許卿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往裏頭探了半個頭進去張望著。

    “許先生?”東籬驚訝地望著門口的人,喜出望外的道:“您怎麽來了?”

    一身白衣的許卿笑嗬嗬說道:“聽說昨日郡主在永和街買了個要死不活的奴隸,在下心想郡主也許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所以就不請自來了,便過來叨擾了。”

    東籬喜出望外說道:“算不得叨擾,許先生請。”

    許卿雖說年輕,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的確厲害,便是稱作是妙手回春也是當之無愧的了,故而京城的人都喜歡稱他為先生。

    那可是隻有德高望重之人才能有的稱呼。

    東籬高興地跑過去,在外頭輕喊著:“郡主,許大夫過來了。”

    白嫿醒著,雙眼盯著床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來做什麽?”

    “是來給小奴隸看病的。”

    白嫿淡淡地哦了一聲,也沒多問,渾身無力地從床上起來,她怎麽覺得這麽累?

    連嘴唇也是麻麻的,東籬進來伺候她洗漱穿衣,許是連著幾日的倦怠,她連脂粉也懶得上了,便素著一張臉出去。

    剛出了門,便聽見一陣嘈雜暴怒的聲音。

    “滾!”

    “都給我滾出去!”

    一陣陣的嘶吼根本不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能發出來的。

    “郡主小心!”

    木頭碎屑砸在地上,上好的椅子就這樣砸得粉碎,許卿身上有些許狼狽,無措地站在門口說:“這奴隸脾氣還真是大。”

    “讓許先生見笑了。”東籬尷尬得很。

    人家是好心來治病的,這小奴隸昨日就鬧了這麽一處,還傷了一個婆子,故而丫鬟才會喚她過去瞧瞧,東籬倒是個果斷的,直接一掌把人給打暈了。

    這會兒醒來便又開始鬧騰了。

    “郡主,這小奴隸脾氣暴,看來沒人要也是有原因的。”東籬歎了口氣,越發覺得不該買這個小奴隸。

    脾氣暴也就算了,關鍵是他還是個……

    哎!

    東籬又是重重的歎了口氣,白嫿站在門口,往屋子裏頭看了一眼,裏頭但凡是能砸的東西他都砸了個幹淨。

    昨兒剛洗的澡,今兒又弄得蓬頭垢麵,不過因為身子虛的緣故,鬧了這麽一出,這會兒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地上還有一大灘血跡,看上去這勁頭一過,他離斷氣也就不遠了。

    發黃的頭發,幹癟的身材,以及那瘦得隻剩下皮包骨的手。

    但這一切都不是讓白嫿感到吃驚的,而是……

    他竟然是個瞎子!

    一瞬間,白嫿覺得自己有些虧。

    她撫了撫額,都怪自己昨日大意了,隻看出他命格很硬,是個天克的命,倒也沒想檢查他身體上有什麽殘缺。

    那雙眼似乎是被人戳瞎的,上頭結了很大一塊兒痂,凸出來兩塊兒,看上去十分猙獰可怖。

    瞎子看不到人,卻也還能隱約看到一些光影浮動,還嗅到了一絲女人香氣。

    他沒多少力氣了,長氣進短氣出。

    “瞎了?”

    “真可惜,生了一張這麽好看的臉。”白嫿蹲下來,掐著她的下巴,女人指腹很軟,瞎子要死不活的,卻還是執拗地別過了頭。

    “滾!”

    “勞煩許先生了。”白嫿起身,示意東籬將人抬過去,這會兒他是沒力氣反抗的。

    許卿嘴角噙著幾分笑意說:“郡主放心,在下既然來了,他必然是死不了的,有我在,便是閻王爺在此,也無法從在下手中搶人。”

    但凡是他想救的,誰來都不行。

    白嫿眉毛一挑:“有勞了。”

    這兒雖然沒有閻王爺,但她比閻王爺還能催命。

    她要殺的人,誰來也沒用。

    “郡主,他是個瞎子。”

    白嫿點點頭:“我知道。”

    “咱真要留他?奴婢去打聽了,他是因調戲了員外的女兒被打出來的,又三番五次偷看人家閨閣女子沐浴才被戳瞎的。”

    “是嗎?”白嫿微微一笑,即便未施粉黛,也美得晃眼。

    她臉上嘲諷甚濃,淡淡道:“世人之言,沒有依據便是妄言,談資笑料聽聽也就罷了,如何能當真?”

    東籬一臉驚訝的說道:“難道都是假的?”

    “真真假假,他們才不在意,隻在意如何去編排他人愉悅自己,逞一時口舌之快。”

    這會兒東籬懂了,小奴隸的確病得很嚴重,長期的營養不良和毆打,以及體內患有瘧疾,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許卿穩定了他的病情,開了一些藥。

    出來時便看見那人坐在院子裏,沐浴在日光下,白得像是在發光,微微揚起的下巴,傲慢優雅。

    “倒多虧郡主給他吊了一口氣在。”

    “他眼睛可還有得救?”

    許卿搖了搖頭:“怕是難了。”

    難而非不能。

    “許先生若能治好他,想要什麽但說無妨。”

    許卿驚訝地看著她,問:“郡主何必這般執著一個奴隸?”

    倒也不是執著,隻是昨兒一眼看出他命格非凡,生來就克死了自己身邊的人,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白嫿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是他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