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你到底對我母親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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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白嫿厭惡地想要掙脫,但徐蘭芝這一刻的力氣很大,抓著她的手死活不肯鬆開。
“啊……啊!”
她長大了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周易安眼裏飛快地劃過一抹異色說:“母親的藥好了,我先去端過來。”
說罷便飛快的離開了屋子裏,徐蘭芝盯著周易安離開的背影,目光忽然就變得凶狠複雜了起來。
白嫿狠狠擰眉,手腕已經被抓得發紅了,徐蘭芝仿佛整個人都恨不得掛在她身上,頭發散亂,骨瘦如柴。
“你想對我說什麽,是嗎?”
徐蘭芝嗚咽出聲,眼裏忽然流出兩行血淚來,似在控訴,又似在怨恨。
“郡主……”東籬忽然不安了起來,看著徐蘭芝這個樣子,心裏犯怵的厲害。
這才沒多長時間,她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郡主,要不咱們還是走吧!”東籬越發覺得這鬼地方待不得,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白……白嫿……”她終於才從口裏艱難地蹦出兩個字了,像是要交代什麽,繼而咚的一聲從床上栽了下來。
“老太太!老太太!”屋子裏的婆子忽然大叫了起來,聲音之大,似恨不得將外頭的人都吸引進來。
白嫿愣住,看著倒在地上的人渾身抽搐,一雙被眼白占據了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她,嘴裏發出嗚嗚之聲來。
抽搐了沒一會兒,她身子便直挺挺的,一動不動了。
“郡主,您真是好狠的心,若當真不願意來看我們老太太,您不來也就罷了,為何要將老太太拽下床榻,可憐老太太還時常牽掛著您,如今……如今竟然殞命在你手上!”
那婆子二話不說就開始拚命地往白嫿身上潑髒水。
真真兒讓人猝不及防。
“啪!”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瓷碗打碎的聲音,濃鬱的藥汁傾灑在地上,一股味道在屋子裏彌漫開來。
“母親!”周易安衝上來推開了婆子,抱著已經斷氣的徐蘭芝雙眼通紅。
“你到底對我母親做了什麽!”
白嫿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不是她做的事情,她從來都懶得去解釋。
“將軍,是郡主……郡主她將老太太從床上拽了下來,她還說這個老不死的怎麽還不去死,還妄想攀上她這個高枝,老太太真是命苦啊!”
婆子說著說著就開始哭了起來。
周易安渾身發抖,怒不可遏。
“來人,報官,報官!”
很快,順天府就來了人,將院子裏外都圍了起來。
順天府尹陳益民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圈,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一身官服,麵無表情,剛正不阿。
“還煩請郡主殿下隨下官去順天府走一遭。”了解事情原委之後,陳益民表麵還保持著客氣。
“不是我們郡主做的!是她自己摔下來的,你不能抓我們郡主!”東籬急了,這麽明顯的陷害,順天府尹難道看不出來嗎?
而且為什麽郡主都不解釋,她隻要肯說,這事情鬧到了陛下那兒去,自然也就解決了。
“是非黑白,進了順天府就知曉了,就算她貴為郡主,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個道理,郡主不會不明白吧。”
陳益民笑嗬嗬地說著,看上去誰也不偏向誰。
“這是自然,本郡主還等著陳大人還我一個清白。”
“郡主……”東籬愣愣地看著,郡主這是幹什麽,怎麽就要跟著陳大人走了?
順天府的天牢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且順天府專門看押犯了錯的貴族,不論是誰,隻要進去了,就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到時候就算是太傅大人去了,這陳大人也不見得會給他麵子的。
“周將軍,請節哀。”
白嫿掃了一眼地上已經沒有生氣的徐蘭芝,眸子微垂,在沒人看得見的角度,嘴角輕輕揚起,感受著手心的黏膩。
“東籬,回去好生看著團團,還有小瞎子,莫要讓他亂跑。”
她這話聽上去倒是有幾分在交代遺言的感覺,東籬一顆心都七上八下的,卻也無奈隻能看著白嫿被人帶走。
等到白嫿離開,東籬回頭看著周易安和徐蘭芝,麵無表情的說:“這就是你們讓郡主來的真正目的吧?你以為用這種方法,就可以陷害我家郡主了嗎?別忘了,郡主姓白。”
她的母親,曾是名動天下的大端長公主。
周易安起身,臉上沒了剛剛悲傷憤怒的樣子,反而神色陰冷道:“你以為你家郡主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這順天府尹……本來就是為了順天行事,這一切不過都是上天的旨意罷了,便是陛下也抵擋不住百官的彈劾。”
他得意地笑了起來,彈劾白嫿的折子從來就沒有少過,隻是大多數都被蕭君策攔了下來。
他越是攔截,朝臣們就越是彈劾的起勁兒,尤其是白嫿休夫那騷操作,不知道戳中了多少人的痛處。
成天不想著為國為民,反而去糾結一個小女子的所作所為。
東籬怔愣片刻後就立馬反應了過來,冷笑道:“原來周將軍一早就和陳大人串通好了,隻等著我家郡主上鉤。”
“東籬姑娘,本將軍勸你謹言慎行,陳大人可是京城裏少見的文人清官,世代清流,你若這般誣陷,你這好不容易複活的身子,怕是也藏不住的。”
東籬死死的瞪著周易安,早知如此,她就應該攔著郡主,不論怎樣,都不應該讓郡主來將軍府的。
隻怕是他們早就知道徐蘭芝命不久矣,才會那般急不可耐地讓郡主過來背上這個罪名。
反正都是一死,死在郡主手裏,還能落得個殺害前婆母的罪名。
這種罪名,在大端朝可是要被施以車裂之刑的。
牢門被上了鎖,他們對白嫿似乎早有地方,牢房與別的犯人也大不相同。
別人是木的,她是鐵的,鐵鏈鎖了一層又一層,還在外頭貼上了從玉清觀淮需道長那裏求來的符紙。
白嫿挑眉看著他們的操作,譏笑道:“陳大人什麽時候也開始信鬼神之事了?”
陳益民看著外頭的符紙,這才覺得心安了些。
“郡主多想了,隻是這天牢每天都在死人,下官也是害怕有什麽髒東西驚擾了郡主,才會如此,這幾日便委屈郡主了。”
說罷便離開了這裏。
牢房很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裏頭的空間不算小,隻有一張冰冷的石床可以坐,上頭還有幹涸斑駁的血跡。
她坐下來,慢慢攤開掌心,那掌心中是徐蘭芝湧進最後一絲力氣,用鮮血在她手裏寫下的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