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女子與女子之間怎能相互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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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緊跟著楊淩雪,那一雙正在布菜的手忽然僵在半空中。

    白皙圓潤的耳垂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

    楊淩雪驚慌失措地後退了好幾步,那白皙的小臉兒紅得都快要滴血了。

    “郡主,您這話從何說起?”

    她忽然就有些不敢去看白嫿的眼神,咄咄逼人,又孟浪凶險,好似要將她那點兒小心思都給看透徹。

    白嫿吊兒郎當地靠在一旁,雙手抱胸說:“這順天府的天牢可不是那麽好進的,你花了不少心思吧,你帶來的這些菜,都是本郡主喜歡的,若非不是喜歡本郡主,怎會對本郡主的口味如此了解?”

    分明是個女子,說出這話時,卻讓她臉蛋兒燥熱不已。

    楊淩雪咬了咬唇,不敢看白嫿,依舊將菜布好。

    她說:“自然是太傅大人告訴我的。”

    白嫿緊盯著她,依舊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說:“是嗎?那你又為何在看見我即將要現出靈體時,沒有揭發本郡主?”

    “你要知道,是有人故意陷害本郡主,好讓人看到我那恐怖的一麵,好揭穿我的真實身份,讓我不得翻身,你非但不揭發,如今還絲毫不害怕,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她又一次逼問楊淩雪,眸子裏卻藏著探究。

    楊淩雪一顆心都七上八下的,她以前隻覺得白嫿是個可憐人,後來又從她身上看到了一股子堅韌,與別人不同。

    那麽頑強的生命裏,不應該被埋沒,是以她對白嫿才同別人不一樣。

    她手抖了抖,別院那日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白嫿那個樣子,的確是駭人急了,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她隻要不是存了害人的心思,便是好人。

    “因為郡主救了我,這救命之恩,當得起我這般對待郡主。”

    白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就在光影處站著,哪怕是肮髒不堪的天牢也擋不住她身上的風華貴氣。

    她想,這世上怎會有這般女子。

    不論何時何地,都處變不驚。

    仿佛天塌下來了,有她在,都能一切順遂。

    “本郡主不過逗逗你罷了,你卻嚇成這樣,手心裏都是冷汗,緊張什麽。”

    楊淩雪悄悄地鬆了口氣。

    幹笑道:“郡主可真會開玩笑,女子與女子之間,怎能相互喜歡,這種玩笑,往後可開不得了。”

    雖是玩笑,但白嫿的手心冰涼,握著她手時,正好緩解了她的緊張。

    帶來的飯菜都是極好的,還有烏雞湯。

    “女子與女子怎麽就不能相互喜歡了?”白嫿挑眉看向她。

    “郡主?”楊淩雪驚愕地看著她。

    “自古以來,隻要是兩情相悅,便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若是為愛使點兒名正言順的小手段,也未嚐不可,愛並不總是博大的,偶爾也會自私。”

    這一點,她當年從澹台策身上體會得淋漓盡致,才有了如今的見解。

    楊淩雪愣愣地聽著,她一個養在深閨的貴族女子,所聽所學,都是如何相夫教子,遵循女德,恪守夫綱。

    又何時聽過這等悖逆之言。

    覺得難以置信的同時,心裏竟然還隱約多了幾分期待。

    她說:“郡主之見識,的確是淩雪不曾觸碰過的,郡主且吃,我替郡主將被褥鋪好,牢裏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會好好照顧郡主的,至少不會讓郡主吃苦。”

    白嫿一邊吃,一邊含糊地應了聲。

    好好照顧?

    他們當然會好好照顧,且是往死裏照顧了的那種。

    就算是讓她悄無聲息的死在這裏,再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了老皇帝,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畢竟她現在背了罪名,萬民目光之下,老皇帝也不可能公然做出些什麽。

    就算他再怎麽寵愛自己,有些時候也要為大局著想,這一點兒白嫿比誰都清楚明白,一個明君,從來都不會隻顧自己的私人感情。

    而是將國之利益放在第一位。

    但白嫿也總有猜錯的時候。

    探視的時間不能太久,她還沒吃完,獄卒便催促著楊淩雪走了。

    “楊姑娘,時間到了,您該離開了,莫要讓小的們為難才是。”

    “好。”

    楊淩雪歎了口氣,說:“郡主別擔心,太傅大人一定會想辦法還你清白的。”

    白嫿依舊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狂風掃落葉似的將帶來的飯菜吃得一幹二淨,楊淩雪嘴角一抽,郡主這是餓死鬼投胎嗎?

    笑話,她從昨天被關進來的時候就沒吃飯了。

    當神仙的時候不用吃飯,可現在用的是凡人的身體,自然也會感到饑餓寒冷和疲乏。

    想來定是這天牢的飯菜太差,郡主胃口嬌弱,才會如此吧,下次,她一定多帶一些好吃的過來。

    楊淩雪如此想著,等到她一走,白嫿才開始思考起昨天的事情來。

    現在大街小巷都已經傳遍了白嫿的惡行,將軍府也在為徐蘭芝舉行葬禮,大殿裏的氣氛很詭異,安靜的落針可聞。

    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折子奏章。

    陳益民跪在地上,額頭低低,身體在微微發抖。

    “陛下消消氣兒,切莫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酈妃伸出柔軟的小手在一旁安撫著龍心。

    陛下今日能發這麽大的火,可都是因為那位惠安郡主。

    她還真是個不得安寧的,別院的事情剛過去,就鬧出了人命來。

    “嫿嫿自幼吃了不少苦,本就身子孱弱,如今你不分青紅皂白將她關進天牢,你可曾問過孤?”

    這一聲質問落下,陳益民的身子伏得更低了。

    早在將白嫿關進去時,他就已經料到現在這般場麵了。

    “陛下,人證物證俱在,是惠安郡主她仗著陛下的寵愛,有恃無恐,這才報複殺人,實非微臣為難,還望陛下明察!”

    地上散落的折子,都是彈劾白嫿的,先前被蕭君策攔了下來,今日不知為何,全都呈了上去。

    什麽品行不端,不守婦道,恃寵而驕,欺上瞞下……

    所有能想的罪名,他們都替白嫿想好了。

    就等著這些罪名,哪天來一個大爆發,一定要讓白嫿沒有翻身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