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對準了她心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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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白戰野說得很對,這世上的神並不全都是心軟的,他們反而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第二日的子午門格外熱鬧,因為陳益民要被斬首了。

    正午的太陽正好,囚車一輛輛地往城門口送著,路過子午門時,囚車裏的女眷紛紛眼含熱淚看著斷頭台上的爺們兒們。

    那都是陳家的所有男眷,不及弱冠之年的,不給予斬首,隻是流放邊疆,至於女眷,則是和完顏長歌一個下場。

    這便是一人犯錯,殃及全家的最佳案例。

    台上的人還在念著陳益民的樁樁罪行,貪汙受賄,暗搶民女,販賣私鹽。

    他一個人都沒有逃過,隻是這些年,人們都被他清廉的外表給騙了,抄家時,和顧尚書一樣,從陳家搜刮出了許多銀兩黃金,還連同抄了他在外頭置辦的好幾處宅子。

    竟然還養了好些外室在裏頭,連兒子都生了好幾個。

    而那些錢財,都是從外省私自交上來的,膽敢在天子腳下這般猖狂斂財,其背後的主人,恐怕才是大頭。

    “你明明可以利用陳益民逼他說出幕後主人是誰,卻偏偏要用這麽絕的方式。”

    角樓裏,東籬正在給他們道岔,蕭君策緩緩道:“陳益民能隱藏這麽多年,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逼問出來的。”

    “他連自己的妻室孩子都能舍棄,想必那人定是允了他無法拒絕的條件,況且就算逼問出來了,有些事情,陛下也不會承認。”

    “是關於白戰野的嗎?”

    白嫿撐著下巴把玩著手中的杯子,這角樓裏的茶還真是別有一番味道。

    當得知陳益民並非清官,而是個大貪官時,人們心中對他的美好幻想瞬間就破滅了,在此之前還以為是蕭太傅公報私仇。

    如今證據確鑿,罪證如山,民眾們提著菜籃子,將臭雞蛋爛葉子往他身上砸去,就連陳家那些女眷也未能幸免。

    雖說家室無辜,可陳益民在外地搜刮的那些民脂民膏,她們哪一樣沒用過?

    且陳益民和當地的山匪馬賊勾結,還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蕭君策已經盯上他很久了,但他做事縝密,根本抓不到錯處,若非借著白嫿的手,也無法將他定罪。

    山匪有多殘忍,屠村都是開胃菜罷了。

    越是偏遠的地方,王法就越是管不到,可他們偏偏就挑偏遠的地方下手。

    “太子是大端儲君,不可妄議,郡主是在可憐這些女眷孩子?”他盯著白嫿的雙眸,及時的轉移了話題。

    可即便是他不說,白嫿也能察覺一些出來的。

    隻是她怎麽也不會想到,白戰野竟然不是皇室血脈。

    “可憐?”白嫿嗤笑一聲:“當她們吃香喝辣穿金戴銀的時候,誰又不可憐呢?”

    到底是蕭君策小看白嫿了,她的目光不會那麽短淺。

    流放還是他向老皇帝求來的恩情,否則陳家所有女人孩子都要被砍頭,能活著就已經不錯了。

    “我該走了。”

    他放下手中茶杯,深深地望向白嫿,大概是在期待能從白嫿嘴裏聽到什麽好聽的話。

    但她的目光隻是落在街道上的馬車上,饒有趣味地看著囚車裏的長歌,身上掛滿了爛菜葉子,可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優雅和尊貴。

    放佛遺世獨立般。

    她閉著雙眸,不去看世人那一張張憎惡憤恨的臉,不聽那一道道不堪入耳的辱罵聲。

    “希望你的優雅能夠一直這般堅持下去。”

    她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印記,越來越淡了,這就證明長歌離死越來越近了。

    囚車車隊終於出了城,站在城牆上,看著車隊濺起來的層層黃沙。

    “郡主,他們打起來了!太傅大人不會有事兒吧?”

    東籬急忙從外頭回來,傘都沒來得及收,便慌忙說著。

    白嫿嘴角一勾,看來他還真是心機,這才離城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忙著去親自給長歌送行了。

    “他不會有事的,該有事的是周易安。”

    “咦?周將軍?可是今天周將軍沒有來啊。”

    東籬滿臉疑惑,還沒有弄懂白嫿的意思,最後恍然大悟了起來,大聲說道:“周將軍去劫囚車了?”

    肯定是這樣的,周將軍那麽在乎二夫人,哪兒會同意她會被流放進運營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給糟蹋了。

    白嫿但笑不語,這丫頭看人的目光還是太過於單純了。

    離皇城七八十裏地的位置,正好四麵環山,周遭全是小土坡,最適合埋伏和突襲敵人。

    一群黑衣人手持弓箭,身手敏捷。

    蕭君策從容應對,手中的長劍寒光閃爍,馬車裏那昔日的貴婦小姐們都在驚恐地尖叫著。

    長歌忽然睜開眸子,雙手死死地抓著囚車,看著那混亂的人群。

    是將軍嗎?

    是將軍來救她了嗎?

    哪怕是在混亂的人群中,長歌也能一眼就認出周易安來,即便他的手已經握不住刀槍了,可他的身手依舊敏捷迅猛。

    黑騎軍也不是吃素的。

    此刻長歌是多麽想要大聲呐喊,可她忍住了,一定不能讓蕭君策那狗賊知道是將軍來救她了。

    長歌的一顆心都在怦砰亂跳了,似乎又重新燃起來對周易安的希望和愛意。

    這些黑衣人中,大多都是傀儡,不論黑騎軍對他們怎麽劈砍都無濟於事,唯有拔掉他們後腦的鐵釘才能終止他們的行動。

    蕭君策雖然在全力迎敵,但還是能明顯看出幾分敷衍來。

    慘叫聲此起彼伏,南桑終於意識到了什麽,連忙道:“大人,情況有些不對,他們好像不是來劫囚車的,反而……反而像是來滅口的!”

    因為他們沒劈開一輛囚車,便捅死一個人,就連那些箭好像也是衝著囚車裏的人去了。

    蕭君策一劍劈開射過來的箭,冷冷地說:“本太傅從來沒說過會有人來劫囚車!”

    什麽?!

    大人知道他們是來滅口的?

    可是這些女眷對他們根本就造不成威脅,陳益民也已經死了,殺不殺這些女眷根本就不重要。

    既然如此,為何大人還如此敷衍?

    南桑搞不懂蕭君策的心思,但很明顯,長歌也看出了情況的。

    她看見人群中,有人將長弓拉至滿月,對準了她心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