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一個窩心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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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從林子裏出來了,就連楊淩雪和老皇帝都出來了,在一隊黑騎軍的護送下平安歸來。

    楊顯衝過去,接過馬背上的楊淩雪,那一身的血跡看得他心驚肉跳。

    “淩雪,你沒事吧?好端端的,怎會有這麽多狼?”

    楊淩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父皇。”

    白戰野捂著手臂,臉色微微發白,那手上的傷似乎是被狼咬的,白無燼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

    “父皇沒事就好,否則兒子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白戰野似乎很擔憂,老皇帝隻是傷了一條腿,連一點兒致命傷都沒有。

    哼,命還真是大,這樣都沒死。

    “哼,孤沒死,你很失望?”

    白戰野心裏一驚,連忙跪了下來,惶恐地說道:“兒子不敢!隻是春圍的清場事宜每年都是太傅大人負責,今年卻出了這麽大的紕漏,讓父皇身陷險境,兒子隻是擔心父皇安危罷了!”

    白戰野聲音勾搭,那些原本就站在他這邊的臣子們都連忙附和:“是啊陛下,忽然間湧出這麽多野狼,定然是有人提早安排的!”

    眾所周知,有能力且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這等事的,隻有蕭君策。

    “混賬東西!”老皇帝怒不可遏,一個窩心踹落在他身上。

    將白戰野踹飛出去,緊接著便傳來老皇帝憤怒的聲音:“今日若非蕭君策拚死護著孤,你們以為孤現在還活著嗎?”

    “他一心為國為民,怎麽到了你們嘴裏,便成了諂媚奸臣?”

    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也沒人敢上前去把白戰野扶起來。

    唯有白無燼過來,扶著起來同他一起跪下,說:“父皇,皇兄絕無此意,想來隻是皇兄憂心過甚罷了,你說對吧,皇兄?”

    那一腳踹在他心窩子處,疼得厲害。

    白戰野咽下喉嚨湧上來的血氣,低頭咬牙道:“是兒臣的錯,不該揣度父皇心思,更不該質疑太傅大人。”

    老皇帝的心思,眾人都看不懂。

    既然立他為太子,卻又對太子十分不待見。

    他這個太子,早就名存實亡了。

    在眾人目光之下,公然被踹,即便是身為太子,也會覺得顏麵無存。

    那竊竊私語聲,更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臉上,讓他無地自容。

    現在老皇帝對他的不耐煩,已經到了不需要偽裝的地步了,難道他想廢黜自己嗎?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白戰野的心裏就像是燒起了一把火一樣,恨不得立刻馬上就登基稱帝,帝位的誘惑,自古以來就沒人能抵擋得住。

    “知道錯了就好,起來吧。”

    老皇帝隻是想給他一個威懾,他心裏比誰都明白,自己的這位太子存了什麽心思。

    隻可惜皇室人丁凋零,早些年他身邊的那些皇子,都已經被割了封地,封了諸侯藩王,隻剩下白戰野和白無燼在他身邊。

    但白無燼沒有大才,難以擔任帝王之尊。

    “陛下,您受傷了,還是先讓太醫來瞧瞧吧。”

    身邊伺候的老公公看著他腿上的傷便是一陣觸目驚心,那狼口多鋒利呀,一口下去,重則就傷筋動骨了。

    “瞧什麽瞧,嫿嫿還在裏頭沒出來,孤哪裏還有心思!”

    老皇帝冷哼一聲,帶著受傷的腿盯著林子邊緣,蒼老的目光裏滿是期待和希冀。

    對於白嫿今日的表現,他好像一點兒都不意外。

    皇帝都站著等,旁人自然不敢坐,好在白嫿和蕭君策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馬背上,那人一頭黑發散亂,薄唇緊抿,精致的臉蛋兒上散發著一股懾人的冷意,眸子無意間掃過白戰野,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嫿嫿!”

    老皇帝立馬激動地跑過去,那腿兒一瘸一拐的,一雙老眼含淚,生怕再也見不到白嫿似的。

    “陛下,陛下您慢些,您腿上還有傷呢陛下!”

    老公公也連忙跟在身後追,看她下來,老皇帝激動得手足無措,全然沒有了剛剛的帝王之威。

    “嫿嫿,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哪兒受傷了,疼不疼啊?孤馬上讓太醫給你瞧瞧吧!”

    瞧著老皇帝對著白嫿那一副驅寒問暖的樣子,白戰野就恨得牙癢癢。

    就算他不是老皇帝親生的,可養在身邊這麽多年,便是一條狗,也應當是有感情的。

    “陛下,我沒事,別擔心。”

    白嫿歎了口氣,對著這個小了不知道有多少歲的老皇帝,她還真是沒法子,卻又不得不扮演著後生晚輩的角色。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走,趕緊回宮,以後都不參加春圍了,孤當年就不該設立春圍的,差點兒讓孤的嫿嫿受驚了。”

    眾人:陛下,您覺著郡主那一派氣定神閑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像是受驚了?

    受驚的明明是他們好吧!!

    “那個……陛下當真是要廢除春圍會?”

    老公公在身後膽戰心驚地問了句。

    要知道,以往年陛下可是比誰都要在乎和看重這春圍會的,今年怎麽說廢除就廢除了?

    “不廢除還留著做什麽?留著給人謀害嫿嫿和孤的機會嗎?”

    老皇帝不怒自威了,老公公臉皮子狠狠一抖,不敢接話。

    隨後扭頭慈祥溫和的問白嫿:“嫿嫿以為如何?”

    白嫿挑唇,微微一笑:“陛下決定的,自然就是極好的,不過廢除了春圍會,就必然要建立另外一個,不如往後每年,都固定選出一些人,去邊塞北疆曆練如何?比起春圍會,這能更加磨礪人的潛能和心性。”

    老皇帝眼睛一亮,一拍手掌:“好,就這麽定了!”

    眾人:“……”

    好了,他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

    老皇帝決定的事情,除了蕭君策和白嫿,誰都拉不回來,更何況這還是白嫿親自建議的,就更沒這個可能了。

    那些剛從狼口逃生的貴族們,現在一個個恨不得將白嫿給生吞活剝了。

    但白嫿心裏豈能不明白,老皇帝把這個問題拋給她,明顯就是為難那些貴族子弟,她何不就順著台階下。

    又正好合了老皇帝的心思。

    都是人精一樣的人了,就不要在她麵前裝什麽白蓮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