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陛下永遠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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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便又被人一拳立即撂倒在地上,他捂著自己的鼻子。

    “嫿嫿,我……”

    “你給老娘閉嘴!”一聲怒吼,蕭君策果斷閉嘴,還沒來得及擦鼻血,便又是一拳砸了過來。

    男人不躲不閃,任憑她騎在自己身上對自己左右開弓,那一雙眼睛裏夾雜著憤怒,然而更多的卻是委屈。

    她白嫿長這麽大以來,連指頭大小的委屈都沒遇到過,然而這狗男人卻敢欺騙她。

    後麵緊跟而來的林承文和楚玨驚恐地張大了嘴巴。

    楚玨喃喃道:“完了完了,這樣打下去,太傅大人怕是要沒命了吧?”

    林承文也是驚恐地吞了口唾沫星子,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

    蕭太傅什麽樣的人,也就隻有他才能放縱白嫿對他那般放肆了。

    “真不知道蕭太傅看上她什麽了,都說女子要溫柔賢良,她沾上哪一點?要是我以後的娘子如她這般,那我還不如不娶呢!”

    林承文冷笑譏諷:“前提是你得娶得到娘子。”

    楚玨被噎得沒聲了。

    晨時的風呼呼刮過,她眸子裏藏著的深情連自己都沒有發現,隻是在他身上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天光大亮,她那妖媚絕色的臉融於燦爛的晨光中。

    他幾乎是癡癡地看著那騎在他身上的女人,即便被揍得很疼,可更多的也是欣慰和喜悅。

    她能憤怒,就說明她並非無心之人,至少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住進了她的心裏。

    “嫿嫿,別打了。”

    他抓住白嫿那不停行凶的雙手,許久未見,本以為最多是想念,可卻念她成癡,直到她的拳頭砸在身上都察覺不到疼。

    “再打你的手該疼了。”

    白嫿從他身上起來,保持著自己應有的優雅和高貴。

    冷笑道:“太傅大人好本事,僅以一己之力殲滅鐵達爾,孤是不是還應該給你封賞?要不要賞你良田千頃,黃金萬兩,美婢無數?”

    該死的蕭君策,明明還活得好好的,竟敢躲著她!

    她夜裏睡得安穩時,總覺得身邊似乎有人,她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還嘲笑自己,竟然對一個凡人動心了,對他也是牽腸掛肚的。

    而今看來,那是狗屁的錯覺!

    分明就是這狗男人悄悄來過,還不肯同她見麵,非要讓她親自前來。

    騎了一夜的馬,險些沒把她的腚給顛成四瓣了。

    他緩緩朝白嫿伸出手,目光炙熱如火,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從此再不分開,千言萬語湧上喉頭,卻又說不出隻言片語來。

    “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你。”

    他將人抱得緊了,他懶得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從他出事那一刻起,他就想著白嫿是否會擔心。

    白嫿推開他,目光冰冷。

    “蕭太傅莫不是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孤乃大端國君,而你……不過是孤的臣子!”

    什麽?!

    刹那間,他宛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透心涼。

    眸子裏的熾熱也消退了下去,他朝白嫿緩緩跪下,朝她行君王之禮。

    “臣蕭君策,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冷下去的語氣,就如同一把刀子一樣插在他的心口。

    “什麽情況?!”

    楚玨一臉懵逼地眨了眨眼睛,這兩人剛見麵,不應該幹柴烈火天崩地裂嗎?

    怎麽忽然間就變了?

    還是林承文看得透徹,摸著自己的下巴琢磨了半天說:“陛下心高氣傲,別看她是女子,但她可不會被男人牽著鼻子走。”

    “更容不下一絲一毫的欺騙。”

    楚玨恍然大悟:“所以他倆這是沒戲了?”

    “有沒有戲那都沒你的戲!”林承文翻了個白眼,這話還說得太早。

    不過陛下的性子古怪,她心裏想的什麽,別人很難知道。

    她冷眼看著那跪在地上的男人,遲遲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

    “你騙孤多久了?”她問。

    “臣不曾欺騙過陛下分毫。”

    “你說謊!”

    白嫿憤怒地將他踹翻在地上,眼眶微紅。

    他爬起來,在地上依舊跪得端正筆直。

    然後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將上衣剝落,露出身上那一條條猙獰可怕的傷痕。

    他說:“臣遭遇敵軍埋伏,身中數刀,每一刀都直逼要害,又墜落山崖,得村民相救,今日才有機會見你一麵。”

    也許他的話可以作假,但身上留下來的疤痕卻騙不了人。

    “那你覺得,是孤錯了?”她問。

    蕭君策搖了搖頭:“陛下永遠都是對的,臣的心也永遠在陛下身上。”

    他知道白嫿心裏的憤怒,所謂愛之切,痛之深便是如此。

    “那你為何不來見我?”

    蕭君策沉默了下去。

    “說!”

    他依舊一言不發。

    白嫿冷笑:“蕭君策,你很好,如今是連孤的話也不回答了,你不是很有能耐嗎?連鐵達爾都毀在了你的手中,那不如就趁著這個好日子,孤封你為王,此後你也不必做一個屈居人下的太傅大人了。”

    他咬著牙,臉色鐵青,半晌都沒有說話。

    “大人?”

    白嫿走了,見他還跪在地上,手下忍不住說:“陛下對您未免太絕情了些。”

    他搖了搖頭說:“是我錯了,我總是想盡一切辦法留住她,於是便扯出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也許她心裏有數,隻是從未拆穿過罷了。”

    他望著白嫿離去的背影,這次的相見很糟糕,隻是他等待許久,滿心歡喜。

    現在卻薄涼如斯。

    但若這種法子能夠留住她多一些時日,那倒也無妨。

    “可您明明沒有做錯什麽,您隻是想拿下鐵達爾給陛下一個驚喜,可陛下卻對您非打即罵。”

    “住口!”

    蕭君策身形一晃,嘴角有血絲溢出,他抬手飛快擦去。

    說道:“她是君,我為臣,她就是要我死,那也是對的。”

    手下簡直無法理解,更不明白太傅大人為何要這般低聲下氣。

    周易安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臉上漾出一抹微笑。

    原來這世上不止他一個傷心人。

    東籬卻在旁邊說:“不管陛下怎麽對太傅大人,都改變不了太傅大人是小少爺生父的事實,而有些人曾經做的事情,即便是用一輩子去彌補都無法被原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