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主人和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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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江文打了個哈欠,緊緊了手上牽著獵犬的兩條鏈子:
“他們又跑了?”
老管家正站在他的身後,手裏牽著另外的八條鏈子,並且開口對著鏈子末端的四隻雙頭魔犬低聲說了幾句莫江文都沒法聽懂的話。
在場的五隻獵犬低吠了幾聲。
老管家聽完後轉述道:
“沒錯,這次是我們離他們最近的時候了。
“魔犬們他們說那幾分人隻在這裏停留了幾分鍾,而且他們能聞到這群家夥根本沒有進入過我們所在的空間,而是以其他形態接近於這裏的……
“主人?”
心不在焉的莫江文回過神來了:
“啊,我有在聽你說話。
“對了,要不你先自己去追查,我有些事情想要做。”
老管家看著他手上的狗鏈:
“要知道我們可是付了錢的,如果你現在就走的話就是純粹的浪費。
“浪費是可恥的。”
被莫江文牽著的魔犬一副無所謂的神情,畢竟就像是老管家說的……
他們付過錢了。
莫江文歎了口氣:
“但是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
老管家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還在想她是吧?”
魔鬼沒法在這件事上撒謊:
“沒錯,我想如果給你個機會,可能會回到過去阻止我了解她。
“但是在你將陳雲的資料丟到我麵前的時候,在你跟教會一起安排了我和她的會麵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注定了,我肯定會不小心墜入愛河。
“已經晚了。”
老管家提醒道:
“你是魔鬼,根本不懂愛為何物。
“你們稱作愛的東西是短暫的歡愉,是本來沒有必要的背叛,是樂此不疲地相互傷害,是無窮無盡的謊言,是將自私地將對方一同拉入毀滅的深淵。”
莫江文回答:
“地獄的確改變了我,過去我也曾覺得自己和那些凡人們擁有截然不同的愛情觀。
“但是如果你睜開眼睛看看這處凡間的話,也會注意到他們現在的愛情觀其也沒有比我們在地獄裏玩的那些好到哪裏去,不過是程度不同罷了。
“而且以前的我也沒有遇見她。”
老管家問道:
“那就出手啊。
“現在你就用自己最擅長的那套東西——謊言,暴力,詭計,毒藥,或者是魔法,全都可以達成你的目的,伱根本沒有必要在這浪費自己的時間,你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像是什麽嗎?
“你就像是七百年前那些因為講著通奸故事的騎士陷入幻想的少女。
“相同之處是你們根本都把故事當做了現實。”
莫江文承認道:
“我知道自己的確是在犯錯,沒錯我該想要將她拖入深淵,趁著夜色用麻袋將她套起來,連夜帶回我在地獄裏的歡愉宮殿,但我做不到。”
魔鬼的臉上流露出了羞愧:
“但我就是做不到,如果我盡職的話就該殺了她,但這個想法根本不可能在我腦中出現,我的確在變得軟弱和愚蠢,但是這種感覺也很美妙,你知道我是歡愉之道的追隨者。
“而這種沉溺愛河的感覺是我有生以來遇到最無可抵擋的體驗,甚至就連極樂王子的仙霧都沒法與其比擬,當然,這也有仙霧對我們的影響隨時都能被解除的原因,而且它遠比愛情危險。”
老管家對此不是特別地讚同:
“真的嗎,在我看來現在的你跟那些沉迷仙霧的墮落者沒有區別,可能還要更糟糕點,你應該還沒有忘記極樂王子是如何上位的吧?”
莫江文回答道:
“我當然記得,他殺死了歡愉女王。
“但這不正說明愛才是值得追求的極樂體驗嗎幾,就連歡愉女王也願意為此而死,沉溺於極樂王子那似真似幻的美夢裏。”
老管家問道:
“所以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你想死?”
莫江文反駁道:
“她可不是極樂王子,而且幾乎可以說是他的對立麵了。
“你知道她曾經經曆過什麽嗎?
“她曾經有位年幼的妹妹意外地死去,而且她的弟弟馬恩也曾有段時間患上了精神疾病,那段時間內她得自己撐起整個已經支離破碎的所謂‘家庭’。
“沒錯,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都是些陳詞濫調,誰沒有些困難呢,這個世界裏還有許多真的陷入苦難的人,其中還有不少是我們的手筆,我也曾這麽想過……
“直到我看見了她。
“那時的我才意識到這幾句短短的話意味著什麽,如果你同樣具備可以直視靈魂的天賦的話,可能也會深深地愛上她,不過還好你沒有,否則我就得殺死你了。”
老管家說道:
“很高興我沒有,但即使我具備這種天賦也不可能愛上她。”
莫江文笑著搖了搖頭:
“在沒看到的時候,你的確會這麽說。”
老管家深知和自己的主人爭論這種事情沒有任何的意義,現在的他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但你知道這個想法是異想天開。”老管家決定從其它的方向開始勸說,“如果她是個普通的凡人女子,我甚至都不會試著提出異議,但問題在於她不是。
“她是神祇的信徒,也是馬恩的姐姐,雖說要是運氣好的話也許我們和他不會有任何的糾葛,但事實並非如此,舒韻和我約了會麵,而且很可能要提到馬恩。
“而你對陳雲不合時宜的看法會把我們拖入麻煩中,而且似乎還不止如此,對吧?”
說完這句話的老管家神色平靜地看著他主人。
莫江文承認道:
“是的,她身上的麻煩不止如此。
“但這不就是迷人的地方嗎,當我們共同跨越了困難的時候,也就將迎來極致的歡愉——即凡人口中的所謂幸福。”
老管家實話實說道:
“這個想法有些不切實際,而你和我都清楚正確的做法是什麽,假如你真的要冒險將她引入你稱作愛河的遊戲,那麽隻有讓她墮落一個選擇。”
莫江文直視著老管家說道:
“那我寧願遠離他。”
這句話在老管家的耳中是如此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