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轉瞬春秋又三年!(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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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瞬春秋,又三年。

    如果說,三年之前的天下,大炎雖有癬疥之疾,但亦沒有動搖國本之狀發生。

    那麽現在,時局變了。

    而今天下大疫,冀、青之州,&nbp;尤其慘重,生民艱辛。

    若非季秋麾下太平教眾遊走天下,治病救疫,恐怕又不知得有多少黎民百姓於病痛折磨之中死去。

    可就算如此,也隻是救得了疾,卻救不了窮。

    病痛頑疾纏身,靈符尚可祛疾,但時年天降大旱,&nbp;百姓收成頗為艱難,&nbp;又該如何去解?

    無解。

    冀州,清平郡。

    以清平為郡名,往日裏此地不談其他,起碼百姓生活自給自足,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

    但自三年前天災不斷,禍事頻生開始,哪怕是較為繁華的清平郡,其治下平民的日子,&nbp;也開始變得不好過了起來。

    天下大旱,&nbp;用以耕種的土地盡皆顆粒無收。

    對於最底層也是人數最廣的貧民百姓而言,&nbp;如此景象,&nbp;無疑是一場莫大的災難。

    而且這場災難,&nbp;還持續了很久很久。

    太平道門人,季秋的弟子蘇儀和白鹿,這兩名最早跟隨於他修行煉氣法的弟子,時至如今都有所成。

    他們奉季秋之命,&nbp;帶著籌集而來的糧食,在這清平郡一帶的各個太平教道場處,領著門徒們賑災濟民。

    太平道門下的弟子,用白水混著些許稻米,將這些簡單的材料烹煮成稀粥,隨後於郡縣各處搭設鋪子,傳給災民。

    並不是他們不想大方。

    可就連維持這點能夠接濟民生的稻米,都是他們大賢良師努力求來的東西。

    哪怕道基高人可以呼風喚雨,召來雲霧降雨,但解一時之地便已是極限,連一縣城都顧及不來,又何況數州之地!

    能從那些官吏和世家手中扣出糧食,都算是他老人家有著大本事存身了。

    在這隻有淡淡米香味道的鋪子前,一條蔓延到看不到邊際的隊伍排成長龍,一眼望去足足上千人不止。

    這些排隊的大都是平民,一個個衣衫襤褸,眼神麻木中帶著渴望。

    在他們的眼中。

    或許一碗飄蕩著些許米香味兒的稀粥,就是他們能夠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兩名麵貌年輕,頭戴黃巾的道人同行,&nbp;在這偌大郡城鄉縣來回遊走,&nbp;負責處理和協調諸多門人。

    他們到了這清平郡治下一小縣,看到了與其他各地沒有多大差別的情景時,&nbp;其中一較為年輕的道人終於忍不住了,於是麵露憤慨:

    “先是大疫,又是大旱,如此經年連綿不絕,升鬥小民何其悲也?”

    “這朝廷對此,竟是視若無睹,蘇儀曾與老師一道,去往州府麵見過刺史,以求那些官吏們能接濟些糧草,救一救這些治下百姓。”

    “那州府刺史知曉老師乃是道基高人,因此和顏悅色至極,擺酒設宴,席上鼎烹肉羹,美酒佳肴無一不缺,可謂是奢華到了極致!”

    “然而再看看這些可憐的平民們,就連一碗稀粥都險些喝不上了,與那些鍾鳴鼎食之輩相互對比,顯得是多麽可悲!”

    “上下之差,竟能至於此乎?”

    年輕道人握緊拳頭,張口便是大罵不已。

    在他一側的白鹿見此,麵上也是隱有認同,不過還是克製了住,隨即歎息一聲:

    “那又能怎樣呢。”

    “這些門閥公卿累累世家,雖有看在老師麵子上,願意接濟些糧草,但更多的卻都是視若無睹。”

    “他們對於我太平道的行為,表麵大加讚許,其實暗地之中,卻都是嗤之以鼻。”

    “長此以往,縱使我太平道如今修法弟子數百,麾下門徒數萬,信徒廣布數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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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免不去這天下之難啊!”

    兩名道人互相談論,都覺世道艱辛。

    “這次老師突然傳喚我等聚集,你說究竟是因為何故?”

    先是聊了下時局,隨後蘇儀冷不丁又問了白鹿一句。

    對此,白鹿事前也沒有聽到什麽風聲,於是隻搖了搖頭:

    “我也不曉得。”

    “不過想來,老師他應該是有了什麽別的想法吧。”

    “不管怎麽去說,老師的教誨在吾輩心中,永遠都是正確的。”

    “此生能為太平門徒,能入大賢良師門下,我白鹿一生無憾!”

    而就在太平道門徒行走天下,布施四方之際。

    季秋自當陽郡張氏出,麵色淡然,身上威嚴愈發深重。

    時過境遷,眼下的他已不再是那駕馭馬車,入大炎首都泰安求學的一少年了。

    此時的季秋二十餘歲,執掌天下第一道脈太平道,聲威影響數州之地,雖不入朝堂,但放眼天下各處,幾乎各地都有著屬於他的影響。

    這麽多年過去,他仍然是穿著那身粗布編製而成的黃袍。

    季秋出了張府,回頭看著那熠熠生輝的張氏牌匾,輕吐一口氣。

    從今往後,他的所作所為,就與當陽張氏無關了。

    回憶起來方才與張氏族長張休的對話,季秋搖了搖頭,並沒有當做是一回事。

    身為一郡門閥望族,後輩之中能夠誕生出季秋這等不世出的人傑,自然是件數百年難得一回的幸事。

    可不幸的是,從一開始被張休寄予厚望的這位後輩,從始至終都沒想過入朝為官,擴大張氏的影響力。

    他反而還選擇立下道脈,廣收弟子救濟平民,雖於民間確實有著偌大聲望,但如此行為對光耀門庭,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數年來屢次不歡而散,季秋索性又與模擬之中的選擇一樣,直接脫離了當陽張氏,如此也算是卸下包袱,落得了個清淨。

    雖此身成長至此,虧欠張氏的人情頗多,但之後季秋所行之事太過驚世駭俗,要是將張氏也一並牽扯其中,那反而是害了這百年大族。

    因此,倒不如直接當斷則斷。

    “老師,你就這麽從家族之中脫身了嗎?”

    一直跟隨於季秋身畔,一佩劍的黃衣姑娘在看到季秋有些出神,於是輕聲詢問道。

    她的頭發順沿兩肩披下,隨著唇齒發聲,兩側臉頰隱有梨窩淺現,一雙黛眉彎彎的,氣質看上去格外柔順。

    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最好的芳華。

    女子麵容生的姣好,即使穿著打扮簡單,卻也依舊不會掩蓋其天生麗質。

    她就是季秋數年前於幽州帶回太平道的那個小女孩,名叫小柳。

    後來,女孩在季秋的教導下讀書習字,為自己取了名字,叫做柳青衣,一直以來都謹遵季秋的教誨,行濟世太平之道,旁人不知其名,大都稱其為柳姑娘。

    青衣這個名字,她隻告訴過季秋。

    看著越發長大,一直都跟隨於自己左右的小姑娘,季秋淡淡一笑:

    “是啊。”

    “當陽張氏於我有著頗多恩情,但老師我之後的行為,卻可能為其帶來災禍。”

    “既然如此,倒是還不如先了斷了的好。”

    “此地雖是我之出身,但老師我傾盡心血打造的,卻是太平道啊。”

    “那裏,才是你我真正的家。”

    夕陽下,青年道人對著身畔的弟子,輕聲解釋道。

    隨後,二人這才頭也不回的,往遠方走去。

    畢竟之後,還有一場影響了整個太平道的大事,要召開呢。

    這,可不能給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