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怎麽個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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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山大營。
    林葉已經忙活了一個上午,倒也不是什麽軍中大事,而是做了三個搖椅。
    以前小時候陪著婆婆,林葉閑來無事就喜歡做點木工活,做個小凳子小馬紮什麽的,婆婆還說過,將來他就憑著木工手藝也能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
    回來之後林葉就沒有再去想關於陳微微的事,因為陳微微現在依然隻是個提線木偶,還不如他在武館的時候自由。
    可是陳微微自己卻陷入了一種錯覺之中,覺得現在的他比在武館的時候要強許多許多,強無數倍。
    林葉不殺陳微微,陳微微依然還會在上陽宮中有一定地位,這表麵上看起來是天子和辛先生之間的矛盾爆發點,實際上誰又能真正的猜到那兩位的心思?
    怯莽軍大隊人馬還沒來,林葉在怒山大營裏的日子也清閑,他也懶得會歌陵城裏去,這裏多自在。
    每天白天忙點小事,開幾壟地,釣幾尾魚,開開心心的一天就過去了。
    到了夜裏,悄悄的把小姨從房間裏偷出來,兩個人手拉著手在校場上散步,然後找個隱秘的地方親嘴嘴。
    如此平淡卻又無比甜蜜美滿的日子,要比不得不去勾心鬥角要強多少倍?
    這三個搖椅做的一模一樣,林葉做好之後讓小姨她們試試,三個人間絕色的女人坐在搖椅上一起晃的樣子,便是林葉此時的心中最美滿。
    小姨,子奈,小禾姑娘,三個人排排坐,幅度還一樣的搖著椅子,像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小時候,笑聲都顯得那麽好聽。
    林葉就滿足。
    她們開心,林葉是真的滿足。
    可是這種恬淡自然的生活,被一個從歌陵城裏晝夜兼程趕來的人打破了,這個人是須彌翩若的手下,來找林葉匯報關於大福造的事。
    聽聞之後,看起來林葉好像並沒有多在意,他吩咐龐大海去取五十兩銀子的辛苦錢,塞給那個來報信的人。
    五十兩銀子,對於一名律衛來說絕對算得上一筆巨款了。
    林葉讓他休息一夜再回去複命,那人連忙說還是盡快趕回去的好,問林葉有什麽交代要轉達給須彌大人,林葉隻說沒什麽交代,至於案子,請須彌大人該怎麽查就怎麽查。
    等報信的人走了之後,林葉就把事情和小姨她們說了一遍。
    謝雲溪聽完後眉頭微微一皺,她下意識的看向林葉,張嘴說了兩個字:“陛下?”
    林葉道:“猜不準,可不管是誰,既然又出了一招,那接招就就是了。”
    謝雲溪問:“你已有對策?”
    林葉道:“有就是繼續在怒山大營過咱們美滋滋的好日子,歌陵城裏不管發生了什麽,就當不知道。”
    謝雲溪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竟然會因為林葉那句過咱們美滋滋的好日子就微微臉紅。
    也不知道是因為美這個字,還是因為滋滋。
    這幾天夜裏,那個臭小子每天偷偷拉著她出去,好在是這怒山大營真的足夠大
    “這出招的不是我,接招的也不該是我。”
    林葉道:“如果是別人出招,那陛下已經接招了,如果是陛下出招,那該誰去接招誰就去,我反正不去。”
    謝雲溪道:“報信的人剛才說,有個極魁梧雄壯的漢子,自報家門說是靈山奴,這個事表麵上看起來是很沒有水準的栽贓,但仔細想想,這個事會把大福狗一下子就拉到明麵上來。”
    林葉道:“如果是陛下的話,這個事其實就不複雜,這一招借力打力,也像是陛下的作風”
    說到這,他看向謝雲溪道:“小姨,若真的是他,無非是想把我在雲州構建起來的蛛網斬斷,不讓我在歌陵城再構建另一個蛛網出來,也是借著那些人的手來敲打敲打我。”
    謝雲溪點頭。
    天子知道雲州那邊什麽情況,也知道蛛網的存在,所以大福狗在歌陵才一露頭,他就借力打力一棒子把大福狗打下去,確實是在給林葉提個醒,告訴林葉,別把雲州那一套搞到歌陵來。
    “一開始可能不是天子。”
    謝雲溪道:“確實是有人想利用大福狗的事把你名聲搞臭,但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被天子利用了,那就足以說明”
    林葉接話道:“足以說明歌陵城裏的這蛛網,比我在雲州那個可大的多了,天子用了二十年時間構建起來的東西,著實可怕啊,而那些想和天子做對手的人,還一直以為他們總是有些東西能藏起來。”
    想想看,針對林葉的這個計劃,才剛剛開始就被天子得知,然後被天子利用,那天子在歌陵城裏這張蛛網有多可怕?
    “死了一個都禦史。”
    林葉道:“隻死了這一個。”
    謝雲溪道:“所以死的這一個就是天子希望死的那一個,都禦史焦鴻是天子早晚要除掉的人,這次隻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
    她說到這,看向林葉道:“如果我們猜測是對的,那天子對於歌陵城的掌控,甚至整個京州的掌控,會遠超所有人的預計。”
    林葉笑道:“所以咱們就什麽都不做,當不知道,也當事不關己。”
    謝雲溪嗯了一聲。
    她知道林葉的對策沒有任何問題,但她很不爽。
    她在雲州城的時候曾經說過,天子有一把雙刃劍,這邊是信任那邊是背棄,如果天子真的敢把天子劍的另一邊對準林葉,她就算沒有逆天的手段,也要拚盡全力讓天子疼起來。
    所以他才會安排莊先生先一步到歌陵城,到現在為止莊先生都沒有現身,正是在等著謝雲溪的消息。
    如果一直沒有謝雲溪的消息,莊先生會一直隱藏下去,直到那個必要的時候。
    與此同時,歌陵城。
    須彌翩若給聶靈山倒了一杯茶,回到座位那邊他語氣有些擔憂的說道:“前幾日,我對聶大人說你們有十個時辰的時間,但你們沒有找到卷宗。”
    他看向聶靈山說道:“陛下問我,上風台的人是不是可疑,我說禦史台有許多人可疑,但上風台無一人可疑。”
    聶靈山起身行禮:“多謝大人回護,多謝大人恩義。”
    須彌翩若道:“也是我想賭一把,一個把手下人當親兄弟對待的人,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機整理著措辭。
    放下茶杯後他繼續說道:“可是聶大人也知道,現在已經過去四五天了,這案子依然沒有絲毫進展,陛下不滿意。”
    聶靈山道:“我等沒有找到卷宗,本罪該萬死,全賴大人的關照才能活著,如果大人需要我上風台的人去查什麽,辦什麽,隻管吩咐。”
    須彌翩若道:“自從我做大理寺少卿開始,歌陵城裏盯著我的眼睛啊,就密密麻麻的,到現在我已是大理寺卿,盯著我的眼睛非但沒有少,還比以往更多了。”
    他看向聶靈山道:“你們上風台的人不一樣,大理寺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你們還算自由,所以這案子,我確實有些事需要勞上風台的兄弟們辛苦一些。”
    聶靈山道:“還是那句話,不管是做什麽,隻需大人一聲令下。”
    須彌翩若笑道:“你我合力辦事,不是我吩咐你們,是我們商量著來。”
    他說:“我的人已經查到,當夜有些刺客的落腳處,還沒有收網去抓人,是因為我想借機把大理寺外邊的眼睛先清一清。”
    聶靈山立刻就懂了:“大人帶隊出去的時候,那些眼睛必有反應,我帶上風台的人在暗中盯著,那隻眼睛動了,就趁機挖掉哪隻眼睛。”
    須彌翩若道:“聶大人果然透徹。”
    他起身,一邊踱步一邊說道:“大理寺在明麵上,上風台的人在暗地裏,配合做事,才能天衣無縫。”
    他又看向聶靈山道:“我已經派人散布消息,你們上風台所有的人都牽扯命案,都要被關進大理寺的牢房,一會兒我會安排此事,聶大人也需配合,到了大理寺之後,你們可以從牢房出去,任意行事。”
    聶靈山點頭:“大人放心,我們會按照大人吩咐盡心盡力辦事。”
    須彌翩若道:“凡事都得起個頭,我今天會把上風台的人抓進去,今夜聶大人就幫我起個頭”
    聶靈山問:“誰?”
    須彌翩若道:“禦史盧浣之,這個人是最後一個見焦鴻的人,焦鴻最後說了些什麽,都是他口述出來的,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沒人知道。”
    聶靈山問:“大人的意思是?”
    須彌翩若:“回到最初,如果這案子幕後主使是想利用焦鴻,又或者焦鴻本就是他們的人,那他最後見的是盧浣之,絕對不是巧合。”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後繼續說道:“總有些人教我們該如何做事的時候,說我們這些為國執法的,出於公平,對待人該是以無罪推論為先。”
    須彌翩若歎道:“他們懂個屁,真要是執法的都那麽幹,國法也就真的亂了,不管是任何時候,既然要查一個人,那在查之前,就要做有罪推論。”
    聶靈山道:“所以,先假設焦鴻有罪,那盧浣之就也一定有問題。”
    須彌翩若道:“聶大人該明白,你們現在都是階下囚了,你們不能以查案者的身份去接觸盧浣之。”
    聶靈山笑了笑:“我明白,我知道該以什麽身份去會會盧浣之。”
    須彌翩若滿意的點頭:“那好,今夜就去辦吧,辦好了,陛下那邊我也能再多為你們說些話。”
    聶靈山俯身:“多謝大人。”
    他回去之後不久,大理寺的律衛就到了,把上風台的人全都五花大綁,抓到了大理寺。
    囚車在大街上經過,百姓們紛紛駐足觀看。
    一輛囚車裏,朱小祝瞪著聶靈山:“你和須彌大人談了半天,就談了這麽個結果?”
    聶靈山道:“有你爽的時候。”
    朱小祝:“那你就明說,我什麽時候能爽?”
    聶靈山:“今夜。”
    朱小祝:“今夜?爽你啊。”
    聶靈山:“滾你姥爺的蛋。”
    朱小祝:“我不去,那玩意不讓滾,我姥爺還不打死我。”
    聶靈山:“我湊?”
    朱小祝湊近了問:“今夜,到底怎麽個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