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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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重地,陰沉潮濕,更有著哀嚎的淒慘生叫著。
自進入牢房中,阮青舒的臉就繃得緊緊的。
她並不是害怕,隻是想起了前世時的事情,前世她為了皇玉甫而做下的事情。
她為他承擔了罵名,那些不滿皇玉甫決定的人都被她以各種名義下了大牢,那些人是不是也過著這種被願望,無辜入獄的日子?
她前世之所以這麽慘,也是她自己作孽!
“娘子,莫怕,為夫在。”感受著身旁人的情緒不正常,皇玉欽隻能如此的安慰著。
聽著皇玉欽的話,阮青舒心中微嘲,既然事情都已做過了,她再後悔也是無用。
“就你這病秧子的身體還能護住她?”領頭的官差聽著皇玉欽這話,滿臉的鄙視。
“官爺,我相公的身子是差了點,但隻要調養調養還是能好的。”
官差卻是不與阮青舒爭論,反正已經到了他手裏了,還能跑了不成:“你們三人就先在一起待著吧。”
“謝謝官爺了。”很是感激的謝著官差,阮青舒攙扶著皇玉欽:“相公,我扶著你,爹爹,你也慢些。”
官差看著阮青舒的背影卻是猥瑣一笑,把牢門上了鎖後,意有所指的說著:“你們就在這裏好好地待著吧。”說著便得意的笑著離開了。
皇玉欽臉色鐵青,強硬的掰過阮青舒的臉,陰沉著說:“最好快些出去,不然我忍不下去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
阮青舒歎息:她怎麽都不知道身邊人醋意這麽大,剛才她對那官差笑的時候,這人都快把她的衣服拽破了,如今更是變本加厲。
罷了,誰讓他栽在了這人的身上。
“最多兩日,隻要得到了它,我們便可以離開了。”
聽著阮青舒這樣說,皇玉欽陰沉的臉好了幾分:“到底是什麽東西?”
阮青舒看向天機老人:“前輩,可會有人能聽到我們說話?”
正在玩弄著牢房中東西的天機老天頭也不回的說著:“不會有人聽得見。”
“一本賬薄。”
眯了眯眼睛,皇玉欽沉聲的問道:“是不是記載著朝中官員貪汙等人的賬薄?”
並不意外皇玉欽會知道,阮青舒點了點頭。
待看到阮青舒點頭,皇玉欽麵沉如水,他也不問阮青舒為何會知道,隻是在心中計較這次的得失。
若是得到了賬薄,相當於控製住了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官吏。
“是在哪個書生的身上嗎?”
想到阮青舒對那書生的過於關注,再加上她甘願要進入這牢房中,皇玉欽不難猜出賬薄是在那書生身上。
但這書生又是何人?
他從來不曾見過哪家的公子或者說朝中任何人同他相似的臉孔。
看懂皇玉欽的疑惑,阮青舒如此道:“那本賬薄本是記錄他們交易來往的賬房先生記錄的,但是那名先生確實幡然悔悟,想要將賬本交給皇上,懲治那些人,但是卻被察覺到,那先生在逃亡中便將賬本匆忙交給了這書生。”
這書生也是個奇葩,拿到了賬本,心中一番慷慨正義,想要去將東西交給府衙,還沒來得及時,卻人那些暗中人得知在那間客棧中。
但這書生卻是糾結與那官差的態度,硬是沒把賬本交給府衙,也算便宜了皇玉甫,不,現在是便宜了皇玉欽。
“有人來了。”天機老人說著。
阮青舒和皇玉欽同時噤聲,阮青舒趕緊上前去照顧著‘病弱’的夫君。
腳步聲越來越近,隱約還聽到了些許爭吵聲:“你就在這裏待著。”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阮青舒和皇玉欽對視一眼,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剛才還在說著的人,如今竟是送到了他們的麵前。
看來也不需要登上兩日了。
那官差卻是不聽書生的話,一把將他推了進去,若不是扶住了牆,說不定一下子便摔倒了。
那書生稍整理了自己才看到阮青舒等人。
做了輯才清聲道:“在下喬清遠。”
看著這書生,阮青舒忍了好久才沒笑出來,從沒見過這麽呆傻的人。
“公子好。”
見著皇玉欽臉色很不正常,喬清遠問著:“這位兄台可是身子不適?”
阮青舒額間瞬間無語,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
天機老人給皇玉欽畫的妝便是那種病怏怏,一看便是那種不久與人世的病態模樣。
這書生到底是真傻,還是嫁傻啊!
“我家相公多年病重纏身,本是聽說京城中有名醫,便帶著家父前來看病,卻是卷入了無妄之災中》”說著這話時,阮青舒的眼角含著淚水:“也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相公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住。”
皇玉欽也陪著的咳嗽了兩聲。
阮青舒趕緊上前拍打著他的背部,還輕輕的啜泣著。
看著兩夫妻這個樣子,喬清遠心中很不好受。
他當然知道這夫人所說的無妄之災的原因是什麽,若不是他,也不會誤讓了兩人進入了這大牢中。
這位兄台的身子如此羸弱,如何經得起這牢中的折騰。
但是……
“公子,你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阮青舒將喬清遠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這書生卻是迂腐的緊,但卻是個單純的人,隻要幾句簡簡單單的話便能套出想要的話。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對眼前這位夫人撒謊,喬清遠心中更是難安。
他已經害得這三人進了牢房中,他現在還欺騙著他們,這樣的他還是君子嗎?
不,不能給那府衙,看他們這麽無禮,罔顧法紀的樣子,肯定也是個什麽貪官,他絕對不能給。
“唉,早知在來京城時我就該聯係下阮大人。”
聽著這聲歎息,喬清遠心中欣喜:“阮大人?可是阮誠瑛阮大人?”
驚訝的看著喬清遠,阮青舒訝然的道:“公子也認識阮大人嗎?”
“不,我並不認識。”阮誠瑛阮大人卻是朝中有名的清官,若是將賬本交給他,他肯定就能為先生做主了:“你是認識阮大人嗎?”
點了點頭,阮青舒道:“是我夫君認識,阮大人和我爹爹是多年的好友,這次來京城中也是他相邀,本來是不打算麻煩他,卻沒想到竟是卷入了這種事情中。”
喬清遠心中更是激動。
聽這位夫人所講,他們和阮大人關係匪淺,他現在深陷在牢中,卻是沒辦法完成先生的囑托。
不如將這東西交給這對夫妻,讓他們帶給阮大人?
不不不,怎麽能麻煩別人,若是讓人知道了這賬本在他們身上,指不定會出什麽事情!
不如先放在他這裏,出了事情也是他自己擔著。
看著原來激烈不已,到後來變得冷卻的喬清遠,阮青舒微皺眉頭:這喬清遠在想些什麽?
既然如此,那她再加一把火。
“好在我們在來京城中遞了拜帖,相比阮大人沒看到我們,便會去查,到時肯定就會知道我們身陷在這牢獄之中。”
喬清遠聽到這話,眼睛一亮。
“阮大人會來接你們出去嗎?”
皺了皺眉,阮青舒看著皇玉欽,好一會兒,皇玉欽才虛弱的回著:“咳咳咳……阮大人事情這麽忙,怎麽可能會來這牢房中,怕是會找管家來吧。”
既然如此,他便不如將賬本交給他們吧!
放在他的身邊也是永遠不能見天日,不如就試一試。
“兄台,在下有一物,想要兄台帶給阮大人。不知可否?”
皇玉欽輕咳了幾下後才問道:“帶給阮大人?倒也不會死不行,隻是不知阮大人何時才能發現我們在這裏。”
“在下並不急這個,隻要工資肯幫在下將東西帶給阮大人,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阮青舒在皇玉欽手心中寫著,皇玉欽會心的說著:“公子要我帶什麽東西給阮大人?”
看了眼四周,喬清遠從懷中拿出一賬本:“公子,請看。”
“賬本?”訝然的看著喬清遠,皇玉欽一本正經的說著:’阮大人的清官之名遠揚,你這要我帶賬本給他,卻是何意?”說著皇玉欽就咳嗽了起來。
看著那氣的要命的皇玉欽,喬清遠愧疚的說著:“兄台誤會了,這並不是在下要檢舉阮大人,隻是這賬本關乎著萬千人的性命,在下不得不將這重要的事情交給公子了。”
皇玉欽看了眼阮青舒淡淡的道:“夫人。”
“是,相公。”聽話的走到喬清遠身邊,阮青舒福了福身,便要從喬清遠手中拿過賬本,眼看著就要到手時,喬清遠卻是又縮了回去
皇玉欽險些一口氣卡死,半響後才問道:“公子這是何意?”
喬清遠一臉的惆悵:“這本賬本真的很重要,公子能答應在下,一定會將賬本交給阮大人嗎?”
“自是會,公子若是看我不是值得相信之人,便可不用交給我。”
“不不不,在下並不是這個意思,公子還請別誤會。”
將手中的賬本交給了阮青舒,喬清遠歎了口氣。
拿到了賬本,阮青舒心中冷笑,而那皇玉欽也是笑了。
喬清遠卻是丈二摸不著頭腦,天機老人在一旁嗤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