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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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說完後。
兩人之間便忽然陷入了一陣沉默。
其實方瑜倒是有很多話想說,但這個時候,這些話題對他們來說又太早,說出來,此時就有點調戲的意味了。
而一旦他回憶下以往幾個世界的經曆,想要從中獲得一些經驗的時候才發現,因為世界背景不同,每個世界和譚婉君相遇,相知的方式不一樣,她的性格不一樣,這就導致了,在初期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麽可以參考的東西。
通過這個,方瑜得出一個結論。
戀愛大師靠的不是經驗,而是天賦。
就算方瑜和婉君相處過那麽多次,但每個世界的婉君其實也相當於是另一個她,如此一來,這些相處的經驗就不具備太多參考性了。
當然,雖然戀愛經驗沒用,但其他經驗有用。
比如,膽量以及臉皮厚度!
既然不知道說什麽,那就直接動手唄~
為了不讓兩人的尷尬氛圍繼續,方瑜試著往譚婉君所在的地上挪了挪屁股。
在方瑜的身體動作的時候,譚婉君的身體就再次僵住,似乎連呼吸都停了。
方瑜一點一點的挪動屁股,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而這次,譚婉君雖然僵住了,但身子卻沒有往旁邊傾,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在兩人的身體貼近的時候,方瑜能感覺到,她身體傳來的溫度滲入了自己的側邊,而她的緊張也能明顯感覺到,想必她也是如此的感受。
但她依然沒有離開。
方瑜緩緩伸出手,繞過了譚婉君的肩膀,然後輕輕向著自己的方向摟去。
譚婉君的身子一顫,但也沒有反抗。
月光下,兩人相互依偎,就連晚風似乎都輕了點
第二天。
這次,譚婉君沒有像上次那樣,再躲著方瑜了。
兩人麵對麵的時候,她已經能表現的如同往常一樣了,但不一樣的是,如今她的眼光時不時的就會飄到方瑜的身上,那眉目中的神色,讓戴元佩看著也不知道是欣慰還是擔憂。
麵對譚婉君和方瑜兩人的這段感情,從心底裏,戴元佩的舉雙手讚成的。
但問題是,兩人的身份實在過於懸殊。
在這個年代,門當戶對的觀念早已深入人心。
如此懸殊的地位差別,讓她對兩人日後的可能性,也表示相當的擔憂。
更別提,在之前楚皇在的時候,可是有心讓譚婉君和某個皇子結親的。
這事譚婉君也知道。
而雖然現在楚皇已經駕崩了,看似這事應該是不太可能了,但誰知道新皇是怎麽想的。
譚元昌是楚皇皇室繞不過去的檻。
正是因為如此,每次昌王府隻要一有女子降生,說親的人就絡繹不絕,就連楚皇都會過問。
為了拉攏這位還不知道蹤跡的楚國戰神,譚婉君,他們的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而這樣一來,方瑜和譚婉君兩人的這個事,就懸了。
因此,戴元佩才會擔憂,她不知道這時候,究竟是勸阻他們好呢,還是放任其自由。
方瑜和譚婉君都沒注意到這個。
兩人此時就像是陷入熱戀期的情侶一樣,每天的互動已經足夠牽引兩者的心神了。
再加上,兩人的確有事。
從譚婉君那,方瑜拿到了陳雪的畫像。
這畫像惟妙惟肖,用水墨、朱砂便勾勒出了一副絕佳美人的立繪圖,那技法和手筆,讓人一眼就足以看清楚畫像人的特點。
而方瑜在見到這幅畫的時候,恍忽了一下。
因為,眼前這幅畫裏的女子,赫然就是陳雪!
方瑜將這畫像給吳雯看了一下,小和尚眼神澹然,情緒沒有絲毫波動的表示他已經認清了畫像。
全然不知,他的另一場劫難正在來臨。
最關鍵的是,有個損人對此抱有期待,看戲的心情格外濃鬱。
在方瑜的請求下,吳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了一起調查公主行蹤的任務。
然後,三人領著牌子,便出了府邸。
譚婉君興致很高,另外兩人也是。
畢竟現在是大喪期間,他們原以為自己會被關在京城裏,沒想到,一過來,剛好就有事可以消遣一番。
當然,說是消遣,方瑜和譚婉君也是十分重視的。
方瑜自然不用多說,確定是陳雪之後,他現在的心裏可比譚婉君還著急。
這要是陳雪在失蹤期間出了什麽事,那他還怎麽麵對
“方施主怎麽了?”
對於京城,吳雯還是十分好奇的,對於這次的救援,他也十分認真,但畢竟他沒有這些“前世記憶”,所以此時的他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看的方瑜十分想敲下他的那鋥亮的小光頭!
pui!渣男!
腦海裏一番胡思亂想,方瑜等人已經離開了宮城的最中心的位置,幾人來到之前【食尚街】的再前麵一點。
這個地方被稱為永定三十二胡同。
在這裏,有三十二條胡同四通八達的組成了這片居民區,通過這個地方,可以前往整個京城幾乎所有地方。
所以,在這裏住的人,魚龍混雜,是天然的信息交匯地。
而靜夜司的大部分線人都是在這裏,這裏也有靜夜司的好幾處隱蔽據點。
今天,他們要去的就是其中的一個。
拾陸胡同。
幾人前後走進一條狹小的隻能讓一輛板車通行的巷口,這條巷口雖然小,但地上鋪的卻也是石板路,隻不過,這條路上,總有一股莫名的騷臭味。
地上有些不明的黃色液體,還有一些腐爛的菜葉瓜皮。
三人一邊避開這些痕跡,一邊收斂鼻息,來到了這胡同巷口裏麵的緊鎖的木門邊上。
譚婉君上前,用手在木門上,短兩下,長三下的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就有人在門後問話。
“誰啊?”
“天黑了來看月亮的”
譚婉君回到。
方瑜和吳雯不由的抬了抬頭,看著這青天白日的,吳雯一臉迷茫,而方瑜已經了然。
這應該是在對切口。
果然,裏麵的人又問了一句。
“什麽時候來的?”
譚婉君對著門繼續說道。
“八月二十五”
她的回話剛結束,裏麵就傳來了開鎖的聲音,然後,就見木門打開,露出了一個身穿藏青豎領外襯,腳踩百納鞋的青年小夥。
這小夥開了門後,將三人放了進來,隨後,就把門關上了。
接著,就引著三人進了裏麵的小屋,隻見裏麵赫然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秦思雨!
“月使大人,您約定的人帶到”
秦思雨點了點頭,伸手拉過譚婉君,對她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就是秦思雨,隨後,對著幾人開口說道。
“先坐,我們聽下昨晚月使的調查結果”
說著,秦思雨對著那個小夥點了點頭,小夥拱手彎腰之後,再次挺直身板,就正身說道。
“在昨晚對府邸看護衛兵的詢問上來看,當天府邸圍牆沒有半分異常,換防時,人員的交接也十分順利,也沒有陌生麵孔,所以,經過判斷,公主翻牆逃跑的可能性並不高。”
“排除翻牆的因素之後,當天出入府邸的人員也全部核查過了一次,這些人都無異常,沒有被替換或者失蹤,而且,互相的口供也都能互相左證”
“最後,我們細致排查了當天所有的出入,最後發現了三個可能的疑點”
“府邸日常和外界有連接的,最多的就是廚房,不論是日常食物補給,或者是殘留食物處理,都有專門的人進行處理。”
“而在這之中,當天唯有送菜的板車和運泔水板車有藏人的可能,通過確認,送菜的板車送的食物量剛好堆滿板車,不具備藏人的條件”
“而運泔水的板車通過詢問,當時板車上有四個大缸,這四個大缸衛兵都親眼檢查過,有三缸泔水,一缸廢菜餘食,最後,我們和廚房的夥夫確認,當時廢菜大缸裏麵很多菜都掉在了地上,沒有清走,但當時他確認他已經收拾好了”
“所以,根據屬下的推測,公主應該就是鑽進了廢菜缸子裏,最後離開的王府”
“而那個運泔水的位置就在這條小巷的後麵角落裏,已經和其他線人確認了,這條巷子平時也沒人來,也隻有這條巷子沒什麽人,其他的地方基本來來往往都是人,公主不太可能在人多的地方鑽出來,所以,最後我們認為此處就是公主的下車點”
秦思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這個有可能是新月使的小夥。
結果等了一會兒,小夥也沒有繼續說。
“就這些麽?”
秦思雨小聲的說道。
結果這個新月使立刻就單膝跪下,麵帶羞愧的說道。
“是屬下無能,隻探聽到這些情報!”
假如陳雪現在在這裏的話,非得替他喊冤不可。
這家夥,直接把她的行動路線推理的七七八八了,就連下車的點都推算出來了,就這還無能的話,那她豈不智障?
旁邊的方瑜也是大開眼界。
他原以為,這事會毫無頭緒。
結果沒想到,就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這靜夜司居然就已經有了一條禁得起推敲的可能路徑。
這個效率,他差點以為是在現代了。
秦思雨並沒有多說什麽,對於這個新月使所說的無能也沒多做評論,隻是澹澹的說了一句。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繼續今日的任務吧,明天再將情況向我匯報”
“是!”
新月使慎重的應了一聲是之後,就起身離開了,很快,這小院裏就隻剩下他們四個了。
“事情就是這樣,你們有什麽看法嗎?”
秦思雨對著旁邊的幾個人開口問道。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說什麽。
譚婉君和吳雯是真不知道要說有什麽看法,真要問他們怎麽看,他們隻能回答站著看。
而方瑜雖然有支線任務,但裏麵的信息也不多,還不如剛剛那個新月使的推測蘊含的信息多。
他隻能慶幸,還好這個支線任務搭上了靜夜司這個“楚國公安部”一般的存在,不然讓他來調查,那估計這任務就隻能隨緣了。
見三人沒多說什麽,秦思雨也不意外,除了譚婉君是她好閨蜜,這次過來秦思雨隻把她當做吉祥物和朋友,沒要求太多。
對於方瑜和吳雯的幫助她心存感激,但還真沒指望三人在這偵查方麵給出什麽建議,畢竟,這方麵,她自認為,靜夜司才是最專業的!
唯一能讓她看上的,隻有這三人的武力。
有這三個在,高層戰力絕對夠,遇到突發情況,也能更輕鬆的解決。
“既然如此,你們先跟著我的思路走吧!”
說著,秦思雨便出了門,帶著方瑜三人沿著這條胡同走了一遍。
他們發現,這條胡同總共連接了五個巷口。
昨晚這些靜夜司的新月使連夜調查,到了早上隻調查到了這裏。
這五個巷口,他們還沒一一去確認。
而現在,再秦思雨的指揮下,他們開始一一確認,最後和秦思雨稟報。
秦思雨則是不斷的熟悉路線,猜測公主可能經過的方向和位置。
就這樣,這些巷子裏的人,被新月使一個個的詢問過去。
通過這些人的給出的信息,最後他們發現,這五個巷口,都沒有人表示見過什麽陌生的,一身髒兮兮的女子出現。
假如這個信息是真的,他們的口供都正確,那麽,最後公主離開的位置,那就隻剩進入拾陸胡同的入口了。
公主陳雪很有可能通過這個入口,走了出去,離開了永定三十二胡同!
有了結論,就應該去證實。
接下來,方瑜隻感覺他就像是跟著一個資格老練的警察辦桉一般。
秦思雨總能有各種敏銳的直覺,讓她就像是能看到公主離開的完整錄像一般,順藤摸瓜之下,很快,他們就從一個酒樓小廝的嘴裏獲得了關鍵性的信息。
“哦!你說的那個看著像是小乞丐,實際上是個有錢人的那個人嗎?”
“嗯?女的?難怪難怪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十四五歲的年紀,男女的性別特征還不是很明顯,所以,哪怕小廝看到那小乞丐脖子上沒有凸起,也沒有就這麽認為他是女的。
所以,他一直以為就是一個有點容貌資質的小乞丐。
“那個小乞丐我記得可清楚了,看著苦兮兮的,結果點了一大堆的飯菜,都是精挑細選的招牌菜,一頓飯那可是要十兩銀子的!”
“結果,她直接掏出了一片金葉子!”
“一片金葉子可抵十五的銀兩,而那個小乞姑娘卻大氣的很,付了錢就直接走了,一眨眼的功夫,老板找不見她了”
“但其實,我知道,老板是不想給的,那可是十五兩銀子呢!”
那可是我四個月的薪酬呢!
“老板沒看到,我看到了,那小乞丐出門之後,路上的那些其他小乞丐後麵就跟了上去,其他的,我也就不清楚了~”
小廝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