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驚世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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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司馬懿連忙補充道。

    “好!”秦耀抿嘴一笑,先是朝著主位上的衛敘一拱手,隨後看向衛覬:“伯覦兄,恕我來遲了,不知今日之詩詞大會,可有主題?”

    衛敘一陣激動,眼裏含著淚,朝聞道,夕死可矣,能在人生落寞之前,和自己的偶像見一麵,那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

    衛覬忙回答道:“不遲、不遲,來的剛剛好,今日的主題,是讚揚初春氣象,漢明可自由發揮!”

    “如此,那便容我思索片刻!”秦耀點頭道。

    衛覬正欲回答,台下的司馬懿不樂意了。

    “漢明先生,人言你於須臾落賦,奈何今日不過作詩一首,竟是需要片刻思索,莫非,漢明先生的才華乃是吹噓的!”司馬懿一臉認真地問道。

    哼哼,想做我的大哥,你可還沒有資格!

    “懿兒!”司馬防看不下去了,往日自家孩子雖說有些乖張孤僻,但行事有禮,言談得體,為何今日一見這秦耀,就如此毛毛躁躁?

    秦耀一笑:“司馬懿小弟弟,我想你是誤會了!”

    司馬懿小臉一皺:“哪個是你小弟弟,不行就是不行,你是不是想要找什麽借口啊!”

    一眾看客也是滿臉含笑,對於秦耀的才華,他們大多都是將信將疑,實在是在他們的認知中,能於須臾落賦者,聞所未聞,如今得遇真人,也想一挫其銳氣。

    但是先前那位魏大才子的醜事在先,一眾故作矜持的文人也不好再開尊口,此時一個黃口小兒站出來,正合他們的心意!

    秦耀搖了搖頭:“不不不,我說你誤會我了,我說的思索片刻不是要替我自己找借口,而是,描繪春景之詩,我腹中千萬,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斟酌挑選!”

    不就是裝杯嘛,誰不會似得!

    “吹牛!”司馬懿一臉不信。

    其餘人也是一樣,哪怕是最相信秦耀才華的衛覬也不例外。

    但還是有一人,自從秦耀登台之後,目光隻停留在他一人身上,即使秦耀此時“口出狂言”,她也沒有一絲表情上的變化。

    “好吧,既然你們不相信,那我就隨意挑選一首吧!”秦耀無奈道。

    “不行!”司馬懿突然又開口。

    “怎麽又不行了?”

    “你說你腹中千萬描繪春景的詩詞,我倒是不信,除非,你能立刻寫出三首來!”司馬懿嘿嘿一笑,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

    “懿兒,你太過無禮了!”司馬防斥責道。

    見到自己父親動真怒了,司馬懿也不敢再放肆,小腦袋縮了縮。

    “誒!這位就是建公君吧!童言無忌,還請你不用過多計較,我倒覺得司馬懿小弟弟這番言談舉止,灑脫率性,將來必成大器!”

    “還不快謝過漢明先生,你若再無禮,我隻能帶你回去了!”

    司馬懿小鼻子一抽,倔強道:“我不,明明是他吹牛,我沒錯!”

    “你!”

    “建公君且慢,既然司馬懿小弟弟認為在下是在口出狂言,這樣吧,我便如他所言,作詩三首,如何?”

    “當真?”司馬懿先前也隻是想捉弄秦耀,沒想到對方還真的答應了!

    “我秦耀,從不騙人!”

    衛敘下首的蔡琰小嘴一撅,鬼才信你,你個騙心的賊!

    秦耀答應了作詩三首,忙讓衛覬攤開紙張,懸掛於台上,方便眾人觀賞。

    衛覬親自研磨,秦耀提筆,粘上墨水,毫不遲疑地落筆於價比黃金的左伯紙上。

    “此詩,為我與伯覦兄相識於襄陵城外,泛舟於汾水之上時偶有所感,且作《春日》,獻醜於堂前!”

    春日

    勝日尋芳汾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

    等閑識得東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

    這字,這詩,這意境!

    一眾才子搖頭晃腦,反複吟唱,竟是於詩中感受到了如今汾水之濱,春暖花開的初春景象。

    可還沒等他們作出點評,秦耀已經再度提筆,在衛覬剛攤好的第二張紙上落筆。

    “這第二首,是我於昨日閑暇之時,欲遊覽衛府春景,奈何衛府之大,讓我暈頭轉向,故此詩,乃為借詩之意,述伯覦兄招呼不周之情!”

    遊園不值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寫完之後,秦耀目光看向蔡琰,朝她眨了眨眼。

    一旁的衛覬沒有看到他的小動作,反而是麵露苦笑道:“怪不得人言,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君子,我一時疏忽,怠慢了漢明賢弟,今後,世人皆知我衛府所立之門為簡陋柴門,毫無待客之道!”

    “哈哈,伯覦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秦耀抱拳道。

    “我言未必,漢明公子此詩,雖處處流露編排之意,但實則是在誇讚衛府處處好風光啊!”司馬防笑道。

    眾士子忙是拱手相問:“建公先生,此意何解?”

    司馬防摸著自己的胡須,滿臉的笑意,能得見這兩首絕妙七言律詩,此行不虛啊!

    “在下拙見,當不得真,漢明公子此詩,首聯頷聯滿是編排之意,但也存有一睹衛府風光之情,而頸聯和尾聯,才是此詩的絕妙點睛之筆,以衛府角落之景,以小述大,光是衛府一院牆風景,便充滿了春之氣息,若有緣遊覽整個衛府,豈非幸事?”

    眾人恍然:“建公先生此言,當真發人深省啊!”

    更有人看向衛覬道:“伯覦公子,衛府春光,是否如這位漢明公子所述一般,我得可有緣,入衛府一觀啊?”

    衛覬聽完了司馬防的點評,愁眉早已解開,聽到眾人的話,哈哈大笑道:“我衛府大門,隨時為諸位敞開,還請漢明為我們作下第三首詩,再一道入我府內飲酒,不醉不歸!”

    “如此,甚好!”主賓皆大歡喜。

    秦耀摸了摸鼻子,突然記起,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紅杏出牆這個成語,所以眾人的思想很單純,包括被他挑逗的蔡琰,也是一副如此的神色,完全沒看出他詩中的內涵!

    這樣的話……

    “漢明,還請落筆第三首!”衛覬請道。

    “好!”秦耀瞥了黃口小兒司馬懿一眼,發現他此時早已呆住。

    “此第三首詩,說來慚愧,此詩,乃是為我心中所愛而作!因不得其青睞,故每日徹夜難眠,飽嚐相思之苦!”

    “籲!”滿堂噓聲。

    “哈哈,我原以為這位漢明大才子,乃是曲高和寡之人,不落凡塵世俗,恕在下冒昧,以漢明公子之才,再以這風流倜儻,宛如謫仙之貌,世間還有何等女子能讓你如此掛懷,此女子何其不開眼,竟能枉顧漢明公子一番青睞?”有才子替秦耀抱不平道。

    “是啊,漢明,哪家女子,竟如此高貴,你述之於我,改日我替你登門造訪,問媒牽線,好成全你之所願!”

    “是啊,漢明公子,大可直說,我等皆為你做媒!”

    眾人七嘴八舌的,秦耀內心偷笑,臉上卻滿是苦澀地搖了搖頭,不經意地看了滿臉彷徨的蔡琰一眼。

    四目相對,蔡琰一下子感覺心跳漏了半拍。

    反應過來,連連搖頭。

    秦耀咧嘴一笑,蔡琰才明白他是在捉弄自己。

    “不可說,不可說,若言其名,豈非讓人以為我是仗勢欺人的小人?”

    “諸位,且安靜下來,我這第三首詩,詩名曰相思,希望我心中所愛,能感受到我於詩中對其的深深愛意!”

    提筆,落墨。

    相思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寫完,棄筆,秦耀望著自己書寫的這首詩,陷入深思。

    眾人搖頭晃腦,品味詩中意境,卻見秦耀一臉苦澀,眾人竟是一時靜默。

    有人低聲道:“看來漢明公子對那女子用情至深呐!”

    “誰言不是呢,不過,以漢明公子之才,此相思一經傳出,不知道要傷害到多少深閨小姐的心啊!”

    “唉,我恨不能為詩中女子,倘若可以,願獻此身於漢明,好不負其相思之情!”

    眾人側目,看向開口之人,麵露驚容!

    兄台品行之高雅,我等拜服!

    蔡琰聽著眾人一字一眼讀出的那首相思,再看到此時滿臉落寞的秦耀,心中一痛,一下子捂住了胸口。

    君思我難眠,我思君如狂!

    此生,寧負蒼天,不負君!

    蔡琰緊咬嘴唇,才不讓自己的眼淚流淌下來。

    秦耀深思良久,其實一直在偷偷地觀察蔡琰的小動作,見到她捂胸的動作,心中已經了然。

    站出來,首先朝著主位上的衛敘抱了抱拳。

    “今日詩詞大會,實為伯覦兄為圓仲道兄之誌,在下在這喧賓奪主,一述相思,實乃不妥!”

    衛敘神色激動,呼吸急促,甚至想要站起來,還好一旁的下人連忙扶住了他。

    深呼吸了幾下,衛敘才是攢夠了力氣。

    “無妨,無妨……漢明之詩,我心甚歡!”

    “仲道兄高義,為表歉意,我知仲道兄除詩詞一道外,酷愛琴藝,在下不才,願奏琴再作一詩,贈與仲道兄!”

    衛敘連忙點頭:“好,好!”

    有下人連忙搬上了秦耀交代帶上的號鍾。

    秦耀落座,輕撫琴弦,眾人屏息凝神,不敢有一絲打擾。

    蔡琰側目望去,滿是期待之色。

    “此詩,名曰:《於安邑贈仲道》!”

    琴聲起,吟詩聲如泣如訴。

    原本為李商隱的《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也被秦耀借花獻佛,贈送給了彌留之際的衛敘。

    於安邑贈仲道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飲應覺月光寒;

    蓬萊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此詩,秦耀改了一個字,將蓬山改成了蓬萊,原意是女子居住的蓬山,而此時,以秦漢以來,認為藏有長生藥的蓬萊仙島為代指,更顯秦耀願衛敘身體康健的祝福之意!

    前後不過一刻鍾,秦耀作詩四首。

    每首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尤其是這第四首《於安邑贈仲道》,更是在各方各麵達到了完美的程度,配合號鍾之渾厚琴聲,直到秦耀將之書寫下來,遞交給衛敘之後,眾人都未回過神來。

    衛敘輕撫著手中的詩卷,隻覺人生足矣,哪怕是讓他此時駕鶴西去,也再無一絲的遺憾。

    衛覬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朝著秦耀一揖到底。

    “此生能於襄陵城外邂逅漢明,實乃我畢生之幸,我代衛家,也代仲道,對漢明表示十分的謝意,今後但有驅策,我衛家必唯命是從!”

    秦耀連忙將其扶住:“伯覦兄,言重了!”

    兩人對視,最後相逢一笑。

    衛覬接過下人的絲巾擦拭了一把臉龐,正了正衣冠,才朝著衛敘示意地點了點頭。

    衛敘抱著詩卷,滿是滿足,回以一笑。

    “諸位,還請聽在下一言!”

    “此番舉辦這場詩詞大會,能得漢明此詩撫琴,實乃一大幸事,此番魁首選定為漢明公子,各位可有異議?”

    眾人皆是搖頭:“若漢明此等驚世之才,尚不得魁首,我們這些才疏學淺之輩,哪有厚顏奪此魁首,大家說,是不是?”

    “是!”眾人異口同聲道。

    “如此,今日魁首的千金獎勵,則為漢明奪下!”

    衛覬示意下人將一整箱的金餅取了出來,黃澄澄的顏色,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秦耀對此,微微一笑,此行不虛,加上衛覬先前答應的千金,如此,便是得了兩千金了,自己也能攢下小金庫了,可以作為彩禮,來迎接呂玲綺、張寧和蔡琰了。

    不過,兩千金,怕是還不夠啊!

    自己要不要努努力,爭取做個大漢首富,彩禮嘛,怎麽說也得萬金才合適!

    正當秦耀胡思亂想之時,衛覬再度抱拳麵向全場。

    “此番,尚有一事,希望在場的諸位能做一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