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繁華的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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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看呐,這長安就是繁華,道路都比晉陽寬一倍不止!”

    一道賤賤的聲音響起,好像鄉巴佬進城一樣。

    “呦呦呦,死個人排場都這麽大,是哪家的王孫貴族啊!”

    呂玲綺實在忍不了秦耀的喋喋不休了,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耳朵,將他拎了回來。

    “你到底是在看熱鬧還是在嘲笑啊!”

    “看熱鬧啊!”秦耀滿臉無辜道。

    呂玲綺無語,乍一眼看這長安城,到處都在修葺,端的是一座繁華大城。

    但仔細看去,全然不是一回事。

    就拿麵前情況來看,迎麵而來的,是一個送葬隊伍,前麵騎著高頭大馬的一隊人開路,身後敲敲打打,哭哭戚戚的,中間則是一口巨大的楠木棺材,可見裏麵躺著的人有多顯赫!

    一路行來,所有人都是畏懼地給這個車隊讓出一條道路,漫天飛舞的紙錢,肆意飄散。

    若非那寫著李字的白幡太過醒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人物出行呢!

    然而,對比這個豪華車隊,道路兩旁,衣衫襤褸,袒胸露乳的平民百姓,街頭乞丐,則更像是活在另外一個世界。

    放眼望去,無不眼神麻木,瘦骨嶙峋,把全身榨幹了,都擠不出三兩油來!

    有的人,死了,風光大葬!

    有的人,活著,朝不保夕!

    這就是如今大漢的都城-長安城一角的現狀。

    秦耀上躥下跳的,看似在開熱鬧,但呂玲綺可以從他失落的眼神中,明顯看出那極度掩飾的憤怒和無奈!

    內心一痛,握住了秦耀的大手,入手,一片冰涼,作為外來人,一路趕來,眾人也對這長安城報以好奇。

    但如今,剩下的,隻是滿目瘡痍!

    相比號稱苦寒之地的並州一地,這裏的百姓,才像是生活在地獄。

    “呼……”秦耀長出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看著呂玲綺道“我沒事,不過,我倒是好奇,誰家死個人還辦的這麽風風光光?李姓……”

    秦耀不由猜測,難不成被關羽帶隊分而殲之的李蒙?

    “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呂玲綺解開身側包袱,露出裏麵幾人一路行來沒有吃完的幹糧,剛剛拿出一塊幹餅,就被一旁虎視眈眈的一個孩子給奪去。

    呂玲綺無奈,隻得拿出更多,這下子,就像是捅了馬蜂窩,周圍哪怕是餓得走不動道的,都擠破了頭過來搶吃的。

    不一會,呂玲綺包袱裏的幹糧被搶劫一空,剩下沒有搶到的人,如餓狼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呂玲綺,若韋高大的身影往旁邊這麽一站,還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非人的舉動。

    呂玲綺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從小錦衣玉食的她,不能明白,幾塊連典韋都嫌難吃的幹餅,居然會被人這麽哄搶。

    秦耀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慌亂,舉步走向了最先開始搶到一塊幹餅的那個孩子。

    孩子還以為對方生氣了,三下五除二,將幹餅硬生生咽了下去,正欲拔腿就跑,被秦耀一把攔住。

    “咳咳咳!”孩子一急,被幹硬的幹餅嗆得上氣不接下氣。

    秦耀見狀,取出水囊遞給了他。

    “謝……謝謝!”

    孩子喝了兩口水,終於是將幹餅混著水咽了下去,滿足地拍了拍明顯凸起的肚子。

    “想要嗎?”秦耀伸手一攤,露出兩枚五銖錢。

    孩子眼睛一亮,沒回答,直接上手搶,秦耀輕而易舉地躲過“想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孩子點頭如搗蒜。

    “這裏麵,躺著的是誰?”秦耀望向浩浩湯湯從一旁走過去的車隊,指著眾星拱月的楠木棺材問道。

    “李家,李式……”孩子小聲回答道。

    秦耀一怔,李式?

    那不是李傕的獨子嗎?

    按照《三國全誌》對這人極少的描寫,秦耀也知道,李式被李傕溺愛異常,為人放蕩,但也是好好地活到了李傕郭汜反攻長安的時候,怎麽現在就……

    這會不會,就是因為自己這隻蝴蝶引起的效應呢?

    孩子見秦耀發呆,立刻奪過兩枚五銖錢,逃也似的溜走了。

    “看來,長安城內,的確是出現了一些變故!”秦耀臉色肅穆道。

    呂玲綺抓住他的手臂“秦耀哥哥,我想先回家一趟,我擔心我的爹娘!”

    秦耀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以老呂的能耐,這長安城還沒人能給他造成威脅!”

    呂玲綺點了點頭。

    秦耀繼續說到“這樣吧,我讓子韌跟著你先回家一趟,我還要去辦點事!”

    “你不跟我回家嗎?”呂玲綺又急又羞道。

    這次,她可是準備帶著自己的如意郎君,給疼愛自己的爹娘過過目,正式地介紹給自己的爹娘啊!

    秦耀一笑,解釋道“忘了我出門時,答應琰兒的話了嗎?”

    呂玲綺想了起來“你是要先去蔡府,找伯喈先生?”

    秦耀點了點頭“琰兒他爹不比老呂,他們這些文人,事可多了,也不知道願不願意跟我們走,我得好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不過,即使他願意跟我們走,你想想,他作為一個大儒,家中的藏書該有多少,不安排好的話,我估計他寧願死在長安都不肯離開的!”

    呂玲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那你,早去早回,娘見到你,肯定會很開心的!”

    秦耀寵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放心吧,我跟伯喈先生見過之後,就來找你們!”

    秦耀牽著馬離去,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了,一旁的典韋才是開口道“玲綺妹子,外麵兵荒馬亂的,我們還是速速問清呂家的方向吧!”

    “嗯!”

    這次,呂玲綺學會了,先是掏出兩枚五銖錢,讓對方意動,又有典韋在旁虎視眈眈,對麵的地痞哪敢亂動,哪怕麵前的小妞長得美的不可方物。

    “姑……姑娘,呂府的話,就在這條大街直走到底,然後……”

    問清楚了方向,呂玲綺也懶得耽擱,將兩枚五銖錢扔了過去,便帶著典韋按照對方指的路找去了。

    地痞接過兩枚五銖錢,得意一笑。

    “今晚,就用這兩枚錢,找潘寡婦玩上個大半夜!”

    天色將暗,長安不比晉陽寬鬆的風氣,可是有宵禁的,在董卓的眼皮子底下,幾人還是盡量低調的好。

    ……

    呂家。

    嚴氏有些擔心地望著門外,來回走動。

    “夫人,你懷有身孕,好好休息才是!”

    正在貼身指導魏氏舞劍的呂布皺眉道。

    “呀,將軍,你也不知道關心關心,貂蟬妹子被王家人叫去之後,這都快天黑了,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事!”嚴氏皺眉道。

    呂布一笑“夫人,再怎麽說,貂蟬妹子也是他王允認的義女,反倒是這幾日呆在我呂家,沒人來催促才不正常,今晚估計是不會回來了,你就別等了!”

    嚴氏快步走來,滿臉擔心道“你說,王允那老小子,會不會有什麽陰謀詭計?”

    呂布動作一頓“不會吧?”

    “你莫非忘了咱女婿的那封信?”

    提及秦耀,就容不得呂布不當一回事了,拍了拍魏氏豐腴的後丘,呂布擦拭了一把鬢角的汗水。

    “那你說怎麽辦,咱總不好關著人家不給她回去吧!”

    “還不都怪你,說是要走,這都幾天了,再這麽呆下去,我都要被這長安城的風氣給壓抑壞了!”嚴氏嗔怪道。

    呂布無奈,又不好跟嚴氏解釋。

    這幾日,張遼等人,都在軍營中整頓兵馬,準備將忠於他們的人馬都帶走。

    但是,郝萌、侯成二將的存在,讓其餘諸將也是多了幾個心眼,這幾日行事,都在刻意地背著二將。

    歎了口氣,呂布安慰道“按照文遠他們的打算,軍隊應該整頓的差不多了,我們改日就走!”

    嚴氏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握緊呂布的大手道“既然準備走了,那就不能扔下貂蟬妹妹不管,將軍,還是要你親自上門一趟,不管是用我思念貂蟬妹妹為借口也好,或者是強搶也好,一定要把貂蟬妹妹給我帶回來!”

    見到嚴氏認真,呂布也不敢猶豫“行,那待為夫去換身衣服,親自上門討要貂蟬妹子!”

    嚴氏正欲答應,門房傳訊,有人拜謁。

    呂布驚奇,讓帶進來。

    “小的司徒府上王根,奉司徒大人之命,特來邀請溫侯赴宴!”

    說著,取出一封拜帖。

    傍晚下拜帖,這王允莫非不知禮?

    不過,呂布是個粗人,也沒考慮這些,取過拜帖一看,也都是些沒營養的恭維話。

    反倒是一旁的嚴氏問到“既是司徒設宴,不知宴請何人?又為何此時來邀請我家將軍?”

    王根似乎早知有此一問,淡定回答道“秉夫人話,這次是我家司徒大人單獨宴請溫侯,司徒大人吩咐小的,貂蟬小姐為他義女,不可不明不白地住進他人家裏,還望溫侯赴宴,商討結拜一事!”

    這理由,倒是挺充分。

    “你且回去稟報司徒,呂布換身衣服就過去!”

    “是!”

    王根退了出去。

    “將軍,宴無好宴,貂蟬妹子在我們家住了這麽多天,王允都不曾派人來問一聲,看來,這次是動了歪心思了!”嚴氏嚴肅道。

    呂布點了點頭“王允小兒,自以為聰明,哪知他的心思,都被臭小子早早猜透了!”

    “既如此,將軍赴宴,還是帶上些兵馬吧?”嚴氏建議道。

    “胡鬧,我堂堂呂布,赴一文官家宴,還要帶上兵卒,豈不讓人恥笑?”

    呂布說了一句,看到嚴氏的表情不對,連忙口氣一變道“夫人且寬心,你又不是不知道為夫的本事,我定會萬般小心,隻要將妹子接出來,我們就離開長安!”

    嚴氏的神情也緩和下來“那將軍萬事小心!”

    嚴氏貼心地給呂布整理了一下著裝,呂布見四下無人,不由分說地吻了吻嚴氏的額頭,在後者嬌羞的表情中,大笑離去。

    “不正經!”嚴氏小聲罵了一句,然而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她整個身子一顫。

    “娘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