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孤家寡人董仲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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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耀,他是秦耀!”董卓語無倫次道。

    回過神的王允,目光中透露出一抹深深的怨毒之色,疾步上前道:“相國勿憂,管他是誰,命令軍士萬箭齊發,則可將其與呂布,一網打盡!”

    “你放屁!”

    麵對董卓突然的嗬斥,王允一愣。

    接著,便見董卓肥碩的身軀靠在牆上,麵露討好之色,高聲喊道:“孫女婿,白兒近來可好?”

    正如臨大敵的並州係兵馬麵麵相覷。

    正欲暴起,還以顏色的呂布眼睛一眯,望向秦耀。

    而秦耀自己,也是打了個踉蹌。

    黑著臉道:“白兒一切安好,就不勞你費心了!”

    董卓搓了搓手,滿意道:“真不錯,原本我還擔心給白兒找的這麽婚事對不起她呢,現在看來,你當得我孫女婿!”

    一點都沒有先前緊張的氣氛,董卓反而像是在跟秦耀扯著家常。

    “你這麽千裏迢迢地來長安,是打算來投我的嗎?”

    “不……”秦耀正欲開口,可董卓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反而是興奮道:“嘿嘿,你若投我,咱家打算以大將軍之職待你如何?不滿意的話,你盡管提條件,我都答應你!”

    “哦,對了,你那主公劉備,也很不錯,沒想到連樊稠、李蒙都輸給他了,你跟他說一聲,咱家不計較過往,他若願意一並投我,並州牧怎麽樣?或者,把冀州給他也行,隻要以後少給咱家惹麻煩,咱家就不跟他一般見識!”

    秦耀滿臉疑惑,抬頭看著一張肥臉興奮得發顫的董卓,開口問到:“董仲穎,你沒吃錯藥吧?”

    董卓身旁的王允也是一急:“相國!”

    “你閉嘴!”董卓先是瞪了一眼王允,才是笑著看向秦耀:“咱家身體棒棒的,哪會吃錯藥呢,咱家真沒跟你開玩笑,你有什麽條件,都可以提出來的嘛,咱家聽說你喜歡美女,之前的一千名西域舞娘你滿意不?要不滿意的話,咱家可以再給你安排!”

    “皇室還有很多待字閨中的公主小姐,你想要,咱家都可以許配給你,但有一點,你不能虧待了白兒,你看能行不?”

    董卓難得的情真意切,該說不說,秦耀聽完之後,都有些心動了。

    “秦耀,你要拋棄玲綺,投入這董賊的懷抱嗎?”呂布忍不住了,開口怒斥道。

    秦耀捂著臉,無語道:“你們拿我當什麽了!”

    “董仲穎,我也不跟你講虛的,我這次來,是打算帶老呂走的!”

    “你若不願意,我親自出手,諒你這些臭魚爛蝦,也攔不住我!”

    “你若同意,今日我不與你計較,改日戰場上再論長短!”

    董卓聞言,麵露可惜,看著下方已經掙脫束縛的呂布,無奈道:“帶走帶走,我正好不想看到呂布了,不過,你真的不考慮我說的嗎?”

    “不考慮!”秦耀直接拒絕道:“不過你放心,白兒在我那裏,過得很好,包括老呂他閨女,都待她如同親妹妹一般!”

    “對了,還有一事,白兒她已經能夠說話了!”

    董卓眼睛一瞪:“果真嗎?”

    秦耀瞥了他一眼:“我沒必要跟你說假話!”

    董卓鼓了鼓掌,大笑道:“好,很好,白兒嫁給你,果然是明智的選擇!”

    隨即看向下方的呂布,董卓臉色一變道:“哼,呂布,今日你我主臣父子關係盡斷,原本,我打算殺你而後快,但既然我孫女婿來了,我便放過你這一次,你且收拾收拾,離開長安吧!”

    王允、郝萌、侯成等人麵色一變,廢了大半天工夫,眼看要把不可一世的呂布拿下了,你董卓這時候說放棄了?

    “哼,董仲穎,你未免高估了這些人,現在我女婿來了,我何懼於你,用得著你放?”

    “行了行了,懶得跟你多說,你也就嘴硬了,你再能耐,我孫女婿沒來,你還不是差點死了,哪怕你有本事逃,你家人不管了?”

    呂布語氣一滯,沒有反駁的餘地。

    隻得嘴硬道:“那也是我女婿的能耐!”

    “是我看在我孫女婿的麵子上不跟你計較!”

    二人一番爭執,互相仇視了一眼,視線交接處,仿佛有火花閃耀。

    秦耀撓了撓頭,自己還想大開殺戒呢,沒想到董卓一見到自己,就不想打了?

    那也行吧!

    “既然這樣,那呂布我帶走了,董仲穎,希望你好自為之!”

    秦耀朝著呂布招了招手,幾人正欲離去,哪知城頭上,傳來王允的暴喝聲。

    “都給我站住!”

    “王允,你要幹嘛!”

    董卓一時不查,貼身佩戴的七星寶刀竟是被靠近的王允給抽了出來。

    王允不由分說,抽刀朝著董卓一刀砍去。

    體態肥碩的董卓反應不及,被削鐵如泥的七星寶刀一刀劃過臂膀,頓時,臂膀上血流如注,露出森森白骨。

    “啊!”董卓痛呼出聲,多久了,他都沒有受過傷了!

    “誅殺國賊董卓!”

    王允振臂一呼,原本城樓上護衛董卓的禁軍,瞬間倒戈。

    董卓這才後知後覺,想到了王允前段時間獻計時說的,為了防止呂布提前發現他們的意圖,西涼係兵馬,不可調動!

    因此,埋伏在這裏準備截殺呂布的,都是郝萌、侯成率領的並州係兵馬!

    而原本應該由飛熊精銳組成的護衛,也換成了拱衛皇宮的禁衛!

    但現在,這些禁衛,都成了王允的人!

    “你們,都要造反嗎?”

    “造反的是你,董卓!”

    “李傕郭汜,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城門打開,遠處,煙塵滾滾,正是李傕郭汜帶著西涼係兵馬殺將而來。

    “怎麽會!”董卓強忍痛楚,瞪著眼睛難以置信道。

    領頭的李傕冷哼一聲,將兩個腦袋遠遠地拋了過來。

    董卓定睛一看,居然是他的女婿牛輔和族人董越!

    “國賊董卓,處事不公,把持朝綱,今日,我等奉天子詔,除賊扶漢!”

    董卓麾下,原本總共有六大中郎將。

    分別包括嫡係的:牛輔、董越、胡軫;對他有提攜之恩的段熲的族人段煨;進京後投靠的徐榮;以及代表並州係歸順的呂布!

    胡軫於虎牢關之戰中已死,徐榮又因埋伏秦耀不利,如今已經投靠了劉備;呂布,更是已經撕破了臉,差點被他埋伏殺害。

    段煨率兵屯兵於華陰,遠離長安亂局。

    可以說,在長安範圍內,董卓能委以重任的中郎將,也就牛輔和董越二人了!

    此二人,能力不怎麽樣,但掌握著董卓製霸京都的最強兵馬。

    尤其是牛輔,李傕、郭汜、樊稠、李蒙、張濟等人,都是他手下校尉,剩餘的飛熊軍精銳,也悉數由他掌控!

    如今,牛輔、董越的大好人頭擺在他麵前,李傕郭汜又口口聲聲說要除賊扶漢!

    不知不覺間,董卓竟然成了孤家寡人。

    簡稱:孤兒!

    “李傕郭汜,何故叛我!”身上痛,內心更痛,董卓自問,自己對身邊人,都是極好的!

    可為何,一個個的,接二連三地背叛他!

    不止於此,除了城外李傕郭汜率重兵圍向長安之外,長安城內,喊殺聲四起。

    隻見一名小將,頭裹白布,麵露悲愴。

    手持虎頭金槍,騎在高頭大馬上,怒喝道:“張繡奉命勤王,替叔父報仇,殺呂布,除董賊,眾人隨我,殺!”

    原本應該在攻打荊州時死於流矢的張濟,因為先前和張遼一戰,被張遼拍飛之後,引發舊疾,在這幾日內,飲恨家中,隻留下了遺孀鄒氏,還有侄兒張繡接管了他的本部兵馬!

    “什麽情況!”秦耀張大了嘴巴,見到這一幕,滿腦子都是暈乎乎的。

    遠處,剛剛與秦耀擦肩而過的賈詡長舒了一口氣。

    身旁護衛興奮道:“先生,一切如你所願,長安,亂了!”

    “快走!”

    “什麽?”

    “我說,快點走,不然等會被他敲悶棍了可不行!”賈詡催促道,眼神忌憚地看了一眼遺世獨立的秦耀一眼。

    任他千般算計,萬般計較,一切都如他安排的一般順利進行,但怎麽都沒想到,秦耀會好端端地出現在長安城!

    不免想到之前自己和手下叫囂的談話。

    “有本事,你來打我啊!”

    想到自己之前說過那樣的話,賈詡就老臉一紅,人家還真的來了,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小三被抓現場一般,讓他尷尬無比,為了杜絕他手下當初說的話一語成箴,此刻賈詡隻能放棄看好戲的想法,讓手下帶著他離開。

    手下麵露可惜,隻得裹挾著賈詡離開,但下一刻,動作一頓。

    “先生,這是什麽情況?”

    下方,是白幡林立的靈堂,此刻,卻傳來衝天的喊殺聲,而一個懷抱嬰兒的婦人,滿臉麻木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身後,一眾家兵不由分說地殺戮靈堂上哀悼的人。

    “這是……張濟府上!”賈詡目光一凜。

    張繡前腳率人馬圍剿城門而去,誰這麽不開眼,帶著家兵來洗劫張府?

    不一會,靈堂被洗刷一空,血流滿地,一個身著喪服的婦人被押了出來。

    讓賈詡二人震驚的是,從外麵走來的婦人懷中的嬰兒掙脫懷抱,一下子跳到了被押解的婦人身上,發出了和他年紀不相符的聲音:“桀桀桀,雖非處子之身,但這等長相,正適合我修煉雙修之法!”

    身後婦人滿臉麻木,就像是一個傀儡。

    而被嬰兒撫摸臉頰的婦人,此刻卻抖如篩糠。

    “先生,抱嬰兒的那婦人,是何進的兒媳尹氏,這個被押出來的婦人,是張濟不久之前娶的夫人鄒氏!”

    手下是賈詡的心腹,替賈詡搜集各方情報,隻看了一眼,就道明了幾人身份。

    賈詡麵露駭色,看著那個口露老人之聲的嬰兒,心頭猛顫:“那是什麽怪物!”

    隨即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下去,把尹氏和鄒氏都給我帶走!”

    “是!”

    手下身形一閃,立刻是出現在了下方,劍光閃過,押解鄒氏的一眾私兵頓時捂著脖子倒地。

    “什麽人,敢壞我好事!”嬰兒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叫。

    賈詡隻讓他帶走兩個婦人,沒說怎麽處置這個詭異的嬰兒,手下隻是一劍刺出,這一劍,休說是一個嬰兒,哪怕是三流武將都難逃亡命。

    可這嬰兒像是會飛的一般,淩空一腳,撤開了身形。

    手下稍稍震驚,但沒有再去管他,一手一個,將兩個婦人裹挾而走。

    不一會,四人離開了一片血腥的張府。

    張府,嬰兒滿臉憤怒,仰天長嘯道:“何人敢壞我好事,哇呀呀,氣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