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做賊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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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曹呦發出一團雷火,隻打中了季遐身後一塊獸皮。

    季遐卻利用‘虎口脫險’的步伐閃避,敏捷地閃過了擦身而過的火流,衝向半空中漂浮著、散發著黑氣的那件‘穀神居’。

    緊接著,探手把符文拍了上去——

    嘭!

    仿佛有一股大風突然襲來,漂浮在半空中的‘穀神居’被突然吹落,不僅上麵的黑霧頃刻間煙消雲散, 而且大氅也從半空中墜落下去。

    “哎”

    曹呦似乎還沒搞清狀況,緊接著才發出聲音:“我的雷法不能用了?”

    季遐拍了拍手衣袖上的灰塵,將地上的大氅拎了起來。

    藏在大氅內的曹呦若是此刻再來一發雷火,可以輕易擊中近在咫尺的季遐,但是她卻已經失去了繼續使用雷法的能力

    曹呦有些急了:“你,你做了什麽把戲?”

    “你這小道士,明明會雷法,沒聽過符術嗎?認得我這符嗎?”

    季遐說著, 曹呦也發現了,貼在‘穀神居’上的那張符咒正在發出微弱的光芒,卻在同時發出強大的力量,封住了穀神居當中的全部雷法與禁製的力量源頭。

    到了這裏,曹呦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還沒學過符水術,可符水術怎能壓製我家的‘穀神居’?”

    季遐沒有回答。

    卻掀開‘穀神居’的袍襟,卻直接走了進去

    若是之前,他肯定不敢就這樣進去。

    但是剛才調查凶手的時候,季遐遲遲沒有進展,又剛好看到供奉app裏可以兌換‘安家符’,所以兌換了一張——

    這種符帖能夠保護家宅平安,實際上能夠用來保護一處可以作為‘家宅’的空間的安全。

    若是有人故意搞破壞、或者對符帖的主人進行傷害,‘安家符’可以起到一些封印與禁製的作用——當初麵對小別致的時候,‘安家符’便擋住了小別致的致命一擊。

    當然,一開始的時候,季遐也隻是病急亂投醫;畢竟在這船艙裏,‘安家符’都不知道能不能用。

    但是緊接著碰到這個‘穀神居’、似乎是一間寶物洞府,剛好可以用‘安家符’鎮住。

    而曹呦的力量又顯然遠不如當初被恐懼加成的小別致,被‘安家符’鎮住後, 她不僅失去了穀神居的禁製,而且自己也沒法使用雷法了。

    所以此刻的季遐大膽地闖了進去——

    ‘穀神居’的大氅像是一扇門,季遐走進去,寶物內部有單獨空間是複雜的布匹綢緞。

    不僅到處都是這種東西,季遐需要從中撥開縫隙前進,腳底下也失去了地麵,站在其中、像是進入了一個蹦床的迷宮。

    除此之外,‘穀神居’當中的布料也很特殊。

    大氅內部的綢緞布匹順滑透氣,發出微弱光芒,讓人待在裏麵也不會有任何不適。

    而且這些布緞似乎擁有一些空間特質,讓季遐能夠在一件衣服當中深入數米、還遠遠看不到大氅內部空間的盡頭。

    若用弓目,也無法觀察其中的空間究竟有多深遠,季遐隻能看到自己仍然在船艙裏,這件衣服在季遐進去之後,就落到地上沒了動靜,就像是裏麵根本沒有人一樣。

    不過現在當然可以看到,大氅之內別有洞天, 還有彌漫的‘人氣’。

    季遐可以通過灰塵觸覺, 感到曹呦確實就藏在大氅內部,而且已經不遠了。

    於是季遐繼續前進,曹呦則徹底慌了。

    她急切地說道:“你你給我站住,穀神居是真淨之所,怎能被你隨意踏足進來!”

    季遐冷笑出聲。

    “你這小毛賊,還敢嘴硬,等我找到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季遐惡狠狠地說著,繼續往裏走去。

    當然

    這家夥是曹魏公主,季遐其實拿她沒什麽辦法。

    就比如之前對那曹魏將領——季遐也隻敢用箭射他的頭盔,而不敢直接下殺手。

    如果隨意殺人、引起魏國的全麵敵對,目前還‘注冊’在魏國境內的花睆跟血慚的個人領地都要受影響,目前三艘船上裝滿了人,食水物資的都要依靠那種領地空間囤放。

    不過都到了這一步了,季遐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曹呦。

    至少要打她一頓出出氣,讓這小丫頭知道這船上誰說了算,老老實實賠錢。

    實在不行把這大氅留下來據為己有,看著還挺好用的

    季遐這樣想著,心情倒是很愉快,曹呦則越發底氣不足,又說道:“你別進來呀,要不然我出去也行。”

    季遐就說:“那你出來。”

    自己卻沒有依言退出,不顧曹呦抗議,繼續往前探索。

    他在腳下看到了一雙鞋子,以及一些朱砂、桃木劍與其他工具,和一些隨身物品。

    可以感覺到,那股‘人氣’的源頭就在近前,曹呦躲藏的位置已經很近了

    “我馬上就跟你出來,不要再走了!”

    曹呦有些焦急地催促著,季遐卻伸手抓住一塊團起來的綢緞——

    “哼,還想耍賴?躲在這裏,以為我沒有發現嗎。”

    說著用力一拉,躲在綢緞背後的曹呦驚叫一聲,從後麵滾了過來。

    卻沒想到這麽近。

    季遐連忙伸手擋住,被迎麵鋪下來的女子秀發撲了一臉。然而連忙撥開她的頭發,卻看到一個水靈靈的姑娘被綢緞推了過來,她穿著水藍色的帕腹短衣,正在試圖手腳並用,把季遐推開

    “”

    季遐也沒見過這種場麵,一時間目瞪口呆。

    “你怎麽穿這樣?”

    曹呦連忙掙開,卻因為綢緞布料下陷,被推著擠向了季遐身邊。

    不得已,她隻能手腳並用、連推帶蹬,以不被綢緞強行推進季遐懷裏。

    “我的衣服就是外麵大氅,若是賠給你,我總不能和野人一樣天體!”小姑娘紅著臉說道。

    季遐一個激靈,這才想起了正事:“可你弄壞我船貨,你不亂來,我也不會來找你麻煩。”

    曹呦嘟噥道:“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你這人也太不講理。”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胡攪蠻纏,季遐氣得抬起手

    然而本想把她打一頓,結果看到眼前女孩身著水色短衣,小心翼翼地蜷縮著身體,都不知道該往哪動手。

    “你這小賊,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敢教訓你了?”

    卻還真有點沒辦法,季遐最後看了半天,將目光從她短衣上往下挪,看向她白生生的雙腿

    最後隻能推了一把她的肩膀,入手處光滑溫暖,原本氣勢洶洶的氣勢也繃不下去了。

    “你”

    曹呦被他看得害羞,想收回雙腿,卻一個不穩,被綢緞推著滑了過來,滑倒在地。

    然後事故就這樣發生了。

    季遐想把她拉起來,卻在滑溜的綢緞地麵上,一個沒站穩,也被滾過來的曹呦絆倒在地,兩人在綢緞與布料構成的‘穀神居’當中跌成了一團。

    天翻地覆,顛三倒四,周圍無處借力,季遐手忙腳亂

    “四季,四季,你在哪?”

    混亂中,血慚的聲音從外麵倉庫裏響起。

    季遐這才回過神來,推開滾在一起的女孩,連忙從穀神居當中爬了出去。

    就看到血慚拎著一把單刀出現在了倉庫裏,正在呼喝士兵滅火——剛才曹呦一發雷火,雖然沒有傷到季遐,但是點著了一塊晾在旁邊的獸皮。

    “原來你在,嚇死我了!”血慚連忙過來,“剛才突然有人說船艙內發生異響,我趕緊過來,卻沒看到你,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異響聲?哦,沒事的,沒事!”

    季遐從袍子裏爬出來,連忙整了整衣領,平複心情,拍了拍臉

    “沒發生什麽危險,我在這邊找凶手,已經差不多搞定了!”季遐解釋道。

    “凶手是誰?”血慚好奇問道,“聽說好多貨物被毀了。”

    季遐正色回答:“是是個妖道士,已經被我降服了。”

    血慚看向季遐身後、落在地上的‘穀神居’。

    “那件袍子是怎麽回事?你剛才好像就是從那裏爬出來的。”

    季遐解釋:“這衣服是一個幻境,破壞船貨的小偷剛才就藏在裏麵。”

    說著正要去把袍子收起來,然而血慚又問:“那你手裏的又是什麽?”

    季遐低頭一看,自己手裏拎著一件可愛的水色褻衣,上麵繡著金絲、裝飾紫色流速,似乎顯示著衣服主人的社會地位相當不凡。

    而此刻被季遐拎在了手裏,上麵還殘留著一點原主的體溫和氣味

    這

    “啊呃”

    季遐額頭滲出汗水,忙把東西手忙腳亂地藏在身後,血慚本來隻是隨便問問,看到他的反常表情,好奇地打量了季遐幾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

    空氣有些尷尬,還好血慚及時移開話題:

    “那這邊還有什麽要做的嗎?張八百在催我交貨,我剛做完的東西還需要你驗收一下。”

    “好好,我這就去。”

    季遐如逢大赦,連忙帶上東西,像是逃跑一樣離開了船艙。

    回到甲板上,海風一吹,躁動的心情這才平複了一點。

    然而就在此刻,抱在懷裏的‘穀神居’當中,卻又傳出曹呦弱弱的聲音:“我知道錯了,你還打算留我在船上嗎?”

    這還像點話。

    季遐正要回答,然而曹呦卻繼續問道:“不過能不能先把我的衣服還我?”

    一小時後,花睆回來了,帶著一些從寶島上收集的東西——淡水、獵物水果、還有野人老百姓。

    季遐很想裝成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但是血慚好像不想就這樣放過他

    下午吃東西的時候,季遐看到血慚拉著花睆,在走廊裏說悄悄話。

    倒是沒來得及聽,也不知道這兩人在背後說些什麽。

    結果花睆回來後,就在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季遐,並且終於注意到了被季遐疊起來、隨時帶在身邊的那件大氅

    季遐心裏有鬼,當場縮了縮脖子、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穀神居’卻不能不隨時帶著。

    這個東西是遊戲世界的物品,不能被收進背包裏。

    又不敢放在別處——

    一方麵是擔心曹呦趁機逃走,一方麵也有些做賊心虛

    總覺得曹呦的事給這兩人知道,可能會發生很麻煩的事。

    而這件事到了這裏,也因此而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困境。

    曹呦倒是很老實,這小丫頭之前還挺囂張,在被安家符困住之後就安分了下來;而且她好像是張道陵的後人,學過一些雷法。

    雖然這種雷法好像隻是‘含雷’符文的一種體現,但是她確實已經達到了‘辟穀’的境界,季遐要給她食水、她也說不需要。

    這也讓季遐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畢竟這曹魏公主,現在一窮二白,賠不起季遐損失的船貨。

    但也不能把她真的丟下去喂魚、或者送回岸上,現在的地區沿岸都是蜀國的地界。

    所以季遐一時間還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她,隻能把穀神居隨時帶在身邊。

    接下來,船隻離開夷洲島,繼續往南前進。

    給張八百的訂單做完之後,季遐這邊也終於閑了下來——從進入這三國世界之後,雖然現實中才過去三個小時,徐夫人還在看船,但在遊戲世界已經過去了三天。

    當天晚上,血慚的兩份訂單也做完了,給張八百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到了第四天一大早,張八百驗收完成,訂單錢也已經差不多付清了。

    說好的報酬基本上都由真金白銀的鎳幣結清了,季遐背包app裏多了一萬塊錢,血慚多了兩千塊,因為數額太大,反而有些失去概念了

    接下來,似乎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血慚需要回去歸還張八百的‘黑箱’,花睆要回去交班。

    季遐的夢也該醒了

    雖然現在他是處在多重蘭若境的狀態,就算夢結束了也不會改變在遊戲世界中的狀態。

    但是一旦睡夢的狀態結束,季遐的‘春秋之身’就會終結,到時候若是在遊戲中受傷,不僅會丟失遊戲中的生命值數據,而且會讓自己的本體也受到實在的傷害

    然而就在清晨的船板上,季遐麵對著另外兩個女孩,試探性地說道:“船還沒到目的地,如果路上遇到了暗礁什麽的,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