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民政局約會？
    江宴離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薑舒望這句話的意思，心跳砰砰砰加速，臉頰一陣陣發燙。
    這算是求婚嗎？
    那也不該是由舒望來說這句話。
    江宴離握緊她的手，壓製著胸腔裏翻湧的情緒，輕聲道：“明天我再給你答案。”
    薑舒望看著男人眼睛，點了點頭。
    回到家裏，她沒有馬上去洗漱，而是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懶洋洋地靠著，目光沒有焦距地看著某個方向。
    過了好一會兒，她拿出手機，在微信裏找到薑父，編輯了一段文字發過去。
    薑舒望：【提前祝你新婚快樂，婚禮當天我要領結婚證，沒辦法到場祝福，相信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吧？】
    發送出去後，薑舒望忽然感覺一身輕鬆。
    以後她也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再也不會因為爸爸不回家而難過。
    第二天一大早，薑舒望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睛，思緒有一瞬間的恍惚。
    等她看清來電顯示，便明白這通電話的來意。
    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雙眼已是一片清明。
    薑舒望坐起身，按下接聽，薑父的聲音立刻透過聽筒傳來。
    “舒望，我剛看到你的微信，你要跟誰領結婚證？”
    薑舒望走出陽台，看著灰蒙蒙的天，淡淡開口：“男朋友。”
    手機那端的薑父緊緊擰眉，“誰是你男朋友？”
    薑舒望：“江宴離。”
    薑父沉默了片刻，才道：“他是你男朋友，你要和他領證的事情怎麽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互相不幹擾彼此決定的父女生活。”所以沒有跟你商量的必要。
    薑父又是好一陣的沉默。
    薑舒望沒多少耐心地道：“你還有話要說嗎？沒有我要繼續睡覺了。”
    “舒望。”薑父叫了她的名字，語氣裏好似充滿了無奈和不易察覺的不滿，“江宴離確實還不錯，但我覺得領結婚證這事不能太草率。”
    “我不覺得草率。這是我認真思考後的決定。”薑舒望很冷淡，“而且，論草率比不上你。”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掛了。”
    薑舒望掛了電話，結果薑父又打過來，非要問她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薑舒望本來不想說的，但既然他非要問，那她就不給他留麵子了，“你跟你未婚妻生了孩子，還能等孩子成年才結婚。我做不到。”
    薑父又一次陷入沉默。
    幾秒後，他顫抖著聲音開口：“你都知道了？”
    “是。”薑舒望握著手機，臉上毫無情緒，“隻有不做才不會有人知道。”
    薑父歎息一聲：“舒望，爸爸不是故意要瞞著你這些事情，隻是怕你接受不了。”
    “你該不會想說是因為我，你才沒有早結婚的吧？”薑舒望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嘲諷。
    薑父聲音微沉：“我的確是為你考慮才沒有提出結婚。”
    “你有問過我嗎？”薑舒望皺著眉，“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看法，就用你自己的想法來揣測我。”
    她其實不想說這些話，顯得她委屈又可憐。
    可既然說到這裏，那她也不想再藏著掖著，有什麽時候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更好。
    “我從來沒有反對過你談戀愛，也沒想要幹涉你的私生活，作為女兒，我一直希望我的父親可以過得幸福。”薑舒望冷靜地說完這番話。
    手機那端的薑父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許久之後，薑舒望疲憊地開口：“爸爸，這些年你的不聞不問讓我太累了。我不會幹涉你的生活，也希望你不要幹涉我的生活。”
    “對不起。”薑父輕聲道。
    薑舒望忽然眼眶一熱，她深吸一口氣，“你沒有對不起我，祝你家庭美滿。爸爸的婚禮我就不去了，我要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大概過了四五秒，薑父才道：“好。”
    “那我掛電話了，再見。”薑舒望掛了電話，看見天上無聲地飄著簌簌白雪，紛紛揚揚地落下。
    她伸手去接，潔白的雪花落在她掌心，晶瑩剔透，帶來一陣很淺的涼意，化成一灘水。
    頌京又下雪了，屬於聖誕節的儀式感如期而至。
    薑舒望感覺有些冷，轉身進了臥室。
    她已經沒有睡意，便去浴室洗漱，期間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洗漱好便換了一身衣服出門。
    先前一直是江宴離買好早餐來投喂她，今天換她來。
    薑舒望開車去裴奇娜推薦的早餐店打包了早餐，導航來到江宴離的公寓。
    她幾乎沒怎麽過來找他，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沒機會。
    雖然江宴離很容易害羞，但他從未畏懼主動。
    經常是她還沒起床，江宴離就打電話告訴她，他已經在來的路上。
    今天難得早起，輪到她來主動。
    薑舒望沒有提前打電話給江宴離，想給他一個驚喜。
    到家門口時，她在猶豫要打電話還是直接開門。
    雖然她來得少，但江宴離那家夥還是給她錄了指紋解鎖。
    薑舒望想了想，決定在網上搜索一下，看看有沒有好的建議。
    「男生都很享受被喜歡的人叫醒的感覺。」
    「我是男生，很喜歡女朋友叫我起床，那種感覺超幸福。」
    「有一次女朋友也這麽做，睡得迷迷糊糊看見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生難忘！」
    評論都說直接叫男朋友起床更好。
    薑舒望握緊手機，決定也這麽試試。
    不過一生難忘好像有點誇張。
    薑舒望用指紋解鎖後推開門，公寓裏靜悄悄的，江宴離好像還沒睡醒。
    她換了拖鞋，將早餐放在茶幾上，脫掉身上的大衣，往臥室走去。
    門虛掩著，她小心翼翼地推開，看見床上躺著人。
    薑舒望放輕腳步走過去，在床沿邊坐下，看著男人的側臉，唇角微彎，笑道：“江宴離，起床了。”
    話音落下，男人毫無反應，依舊一臉熟睡。
    薑舒望眨了眨眼，伸手輕輕戳了下他的臉頰，“起床吃早餐了，大懶蟲。”
    江宴離眼皮子動了動，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薑舒望的臉，咕噥道：“真好啊，又夢見舒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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