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瓊州海戰(三)
字數:3701 加入書籤
聽完蔡翼的話,堂上的文武趕緊跪地求情道“蔡將軍是泄露了軍機,不過卻是一片忠心,還請王上從輕發落!”
“寡人豈會不知蔡將軍的一片忠心,但是軍令就是軍令,違反了軍令那就要懲處,不然何以服眾?”
張煌言的地位超然超然,勸說道“延平王!蔡將軍固然有罪,不過念在其一片忠心的份上,還有現在大敵當前,臨陣斬將乃是不吉之兆,還請王上允許蔡將軍臨陣戴罪立功。”
聽完張煌言的話,鄭經歎息一聲道“滄水先生,寡人何嚐不知蔡將軍是為了寡人才甘願違反軍令,此乃是寡人之過,蔡將軍的罪責由寡人承擔。
寡人身負興複華夏的重任,不能一死了之,但是死罪能饒,活罪不免。寡人自領二十軍棍以儆效尤!
明日當著全軍將士的麵行刑,告訴行刑的將士,不得留手!”
蔡翼以頭杵地,砰砰作響!再抬起頭已經是血肉模糊。
“王上!這軍棍打不得啊!”
“諸位認為打不打得?”
鄭泰第一個想明白了鄭經的用意,馬上接口道“打得!王上以身作則,他日任何人觸犯律法時都會新生恐懼,軍紀肅然方能有百戰不殆之軍。”
張煌言若有所思,想到之前與鄭經論法時說過的話,主君犯法都要受到懲處,更何況其他人,這一頓軍棍打下去,鄭氏的軍魂可就有了。
延平王高明啊!
劉國軒沉思良久,也抬頭說道“臣也讚同!”
“既然大家都讚同,那就這麽定了,明日當著全軍將士的麵行刑,行刑之後立刻出兵迎戰滿清與紅毛夷聯軍。”
“臣等領命!”
“都散了吧,明日決戰每個人都拿出十分氣力,爭取這一戰將敵人全部留在瓊州,這一戰之後我們與滿清和紅毛夷的攻守就會易勢。”
眾人剛想離開,忽然想到他們是勸說延平王不要登船作戰的,怎麽竟然成了一場軍法討論會。
發現被帶偏的幾人,紛紛出言勸說鄭經,不要登船。
鄭經歎息道“不是寡人非要一意孤行,是我鄭氏現在容不得一點兒的錯誤,這一年來,紅毛夷頻頻騷擾我們在大陸前沿的島嶼,尤其是思明州更是首當其衝。
多虧了思明州的兩位大將有勇有謀,在與紅毛夷的爭鬥中避實就虛,讓紅毛夷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我們能夠將前來攻打我們的這股紅毛夷吃掉,對我們日後攻占爪哇島有著重要的意義,在我們的家門口吃掉敵人要比在敵人的家門口吃掉敵人容易的多。
再說我們背靠大陸作戰,也不算冒險,隻要將士們齊心協力,此戰大有可為。”
幾人看到鄭經態度堅決,無法改變鄭經的決定,隻好將矛頭對準蔡翼。鄭泰一把拉住蔡翼的手咬著牙說道“蔡將軍!老夫沒有別的要求,就一條無論勝敗,延平王必須是安全的!”
蔡翼用手抹了一把留在臉上的血跡,表情變得無比猙獰“鄭大人放心,就算是末將死了,延平王也是安全的。”
次日鄭軍吃過午飯,所有在岸上的鄭軍官兵全部集中起來,然後大家就驚恐地看到,延平王趴在了長凳之上。
臨時客串刑官的鄭泰宣讀了鄭經的罪行,當官兵們聽到延平王是為了他們蔡將軍受刑,而蔡將軍是為了保護延平王觸犯軍令,全都被感動了。
蔡翼帶頭高呼“誓死效忠延平王!”
“誓死效忠延平王!”士兵們的聲浪響起。
隨著行刑士兵的軍棍落在鄭經的屁股上,所有的士兵的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在他們的眼裏延平王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二十軍棍很快打完,隨軍的軍醫趕緊將延平王抬回室內為延平王上藥,就算是行刑的士兵不會下狠手,可是為了讓整個行刑的過程更有衝擊力,該有的皮外傷還是要有的。
上完傷藥之後,鄭經吩咐道“抬寡人上船,出戰!”
號角聲響起,隨著鄭軍的令旗揮動,一艘艘的戰船開始向港外出航。
鄭軍這麽大的動靜,當然瞞不過滿清與紅毛夷聯軍的監視。在紅毛夷的旗艦‘巴達維亞’號上,廣東巡撫盧興祖與紅毛夷統帥博特上校,二人站在船頭上看著出港的鄭氏水師。
博特用不屑地語氣說道“這群隻知道東躲西藏的黃皮猴子,就是一群可恥的小偷,他們無恥地偷盜了聯省共和國的財產。
聯省共和國一直謀求與其決戰,都被這些可恥的猴子逃掉了,現在竟然敢衝出來決戰。這一次一定要給這些該死的黃皮猴子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博特的翻譯是個華夏的南洋移民,家族在萬丹做一些小生意謀生,因為長期與紅毛夷打交道,學會了紅毛夷的語言。
聽到博特一口一個黃皮猴子,心中無比憤怒,卻是敢怒不敢言。在翻譯的時候自作主張將黃皮猴子翻譯成了海賊。
盧興祖是遼東漢軍鑲白旗人,算的上滿清的從龍之臣,若是說這個人可能不太熟悉,不過這人有個女婿卻是號稱滿清第一詞人的納蘭性德。
聽完翻譯的話,盧興祖矜持一笑道“本官借博特先生吉言,預祝我聯軍馬到成功!”
博特對滿清水師的戰力非常的不屑,與之組成聯軍,主要是需要滿清水師防禦鄭軍無孔不入的火船。
兩人正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話,突然盧興祖舉著單筒望遠鏡的手一抖,他發現鄭軍的將旗換了,居然換成了‘鄭’字大纛。
“來人找個認識鄭經的降將,老夫要知道對麵的鄭軍船上是不是鄭經本人。”
跟在盧興祖身邊的戈什哈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工夫就有一名將領順著繩梯爬上了‘巴達維亞’號。
盧興祖將單筒望遠鏡交到他的手裏,吩咐道“看仔細了,是不是鄭逆的鄭經在船上?”
將領舉著望遠鏡尋找一會兒,指著掛著大纛的船上的一人說道“回稟軍門,那人就是鄭經,不過卑職奇怪的是那鄭經才二十歲,怎麽還要兩個人扶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