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福州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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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邊的人接連背叛,對耿精忠的打擊非常之大,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能夠有現在的地位不過是仗著父祖的蔭庇。
如今已經滿盤皆輸,他已經徹底的心灰意冷,寫了一道手令將福州的兵權全權委托給王世瑜之後,便讓王世瑜出去,自己則枯坐在書房等待命運的到來。
王世瑜拿到手令之後沒有怠慢,命人將徐文煥的屍體清理出去,隨即帶兵到東門將正在指揮守城的範承謨擒住,便讓人在城頭豎起了白旗。
林陛看到城頭豎起了白旗,不知道福州城內發生了什麽變故,不過還是下令暫停炮擊,這讓搖搖欲墜的城牆得到了保全。
這時城內出來一隊人馬,為首之人打著白旗來到大軍百步之外,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大聲說道:“卑職王世瑜求見林大帥!”
在侍衛們確定來人並無危險之後,走上前問道:“你見本帥有何貴幹?”
“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來人說了一句話。
“門朝大海,三合河水萬年流!”林陛對了上來。
“卑職福建分舵舵主王世瑜拜見左護法!”
林陛是複興會左護法將軍,這個隱秘的職位隻有複興會之人知道,就是天地會底層的人都不知道,眼前之人肯定是複興會的高層。
“王舵主請起來,你是知道的,我複興會並不興跪拜之禮,你的信物呢?”
王世瑜趕緊從懷裏拿出一塊形製特殊的木牌,木牌上特殊的花紋能夠證明來人的身份。
林陛做為複興會創始人之人,自然知道這些東西,驗過木牌之後,便笑著說道:“王舵主辛苦了!福州城內如何?”
“回大帥!耿精忠已經將城內的兵權賦予卑職,眼下福州已經在我華夏的控製之下。”
林陛想了一下吩咐道:“將城中的人馬全部撤出城外,不要騷擾城中百姓,同時要保證耿精忠家小的安全。”
“卑職明白!那個範承謨要怎麽處置?”
“這種高級別的犯人還是交給大王處置,我們就不操這個心了!”
王世瑜的動作很快便將城中的軍隊都撤出了福州城,這些軍隊在經過裁撤之後,剩餘的合格兵員將會打散分到各個部隊中。
不過以鄭軍的要求,滿清的軍隊其實大多數都是不合格的,不過考慮到這些士卒除了當兵之外,也不會幹什麽職業,這些士卒很大程度上都會被編成工程兵,以後將會活躍在華夏的基礎建設工地上。
這當然是主動投誠的待遇,若是被俘虜的那就沒有這種待遇,同樣是在工地上,不過幹的卻是勞役,在工程兵的監管下幹活。
至於王世瑜的安排,想要帶兵就去軍事學堂完成高級軍官的課程,若是不想帶兵打算從政,那就到吏部的政務學堂學習。
總之在沒有經過新政的培訓之前,是不可能擔任任何的職務。
林陛進駐福州的剛剛把整個城池的治安與百姓情緒穩定下來,還沒來得及召見耿精忠,清軍就已經兵臨城下。
康親王傑書親自在城外叫陣,要林陛出城答話。林陛很清楚清軍要說什麽,既然對方要談那就談一談。
林陛隻帶了一個千總的人馬便出了北門與傑書相見,傑書是代善的孫子,因為承襲代善爵位的滿達海一係論罪降爵,禮親王一係爵位便落到了傑書頭上,因其在受封之前便已經被封為康郡王,便改禮親王為康親王。
三藩亂起,被委派到浙江督戰,幾年下來,與喇布配合已經掃清了耿精忠打進浙江、江西之敵,如今眼看就要拿下福州大功告成,怎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被鄭氏截胡了。
要說傑書不生氣,那是假的。尤其是鄭氏海寇還與朝廷有條約,怎麽能夠背信棄義,擅自攻打朝廷的城池。
雙方在北門相見,康親王一上來便指責道:“林將軍!朝廷與貴部已有條約簽訂,為何貴部毀約擅自攻打我大清城池?”
“傑書先生!我部是從耿精忠手中奪下的城池,與滿清何幹,何來攻打滿清城池一說?”
“我軍已經與耿精忠議定投誠事宜,隻待我軍抵達福州便獻城投誠,怎料貴部不講道理,竟然捷足先登。”
“請問傑書先生可有證據證明耿精忠與傑書先生達成了任何書麵的協議?”
“雖然沒有書麵協議,但是已經與耿精忠身邊謀臣徐文煥達成一致意見,耿精忠已經同意投誠。”
“是嗎?本帥身邊這位將軍是耿精忠的親衛王世瑜,傑書先生可以問問他耿精忠有沒有答應貴部的條件。”
王世瑜沒等傑書說話便主動說道:“徐文煥那背主之賊已經被某家一刀砍死,我家王爺從來都沒有與滿清媾和的想法,全是那狗賊私下裏的勾當,如今福州城已經落到了鄭氏手中,滿清有本事就將福州攻下來,沒這本事就趁早滾蛋。”
王世瑜這話說的非常不客氣,絲毫沒有給傑書這個滿清親王一點兒麵子,傑書還沒有說話,一旁的浙江總督李之芳勃然大怒。
指著王世瑜大罵道:“你耿氏世受國恩,卻枉顧君恩背叛朝廷,還有臉說什麽背主,這天下最大的背主之輩就是你們這些先背叛大明,再背叛的大清,現在又準備賣身鄭氏海寇的三姓家奴。”
讀書人就是讀書人,罵人都是連祖宗三代都一起捎帶上,甚至還能扣上一個活呂布。
王世瑜冷笑一聲道:“耿氏祖上做了什麽,不是我家王爺一個沒出生的人能夠左右,等到我愛家王爺能夠掌握權柄的時候,便一直想著恢複漢家衣冠,不管這個漢家衣冠的天下是誰在坐,至少天下百姓都不需要再受剃發易服的羞辱。”
說完王世瑜還不忘摘掉頭盔指指自己頭上的發髻,這種無聲的羞辱比語言的攻擊還要厲害,這幾乎是天下所有讀書人的軟肋。
畢竟凡是讀書人都讀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毀傷。隻要看到先人的畫像、冠服,若是有稚童詢問:為何我們與祖宗不一樣,這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但凡要點兒臉麵的人都受不了。
李之芳也是讀書人,也一樣受不了這樣的羞辱,頓時被羞辱的麵紅耳赤,這就是給滿清當官的原罪。若是滿清已經一統天下大家都一樣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麽,偏偏現在是拿衣冠說事的亂世。這種殺傷力的放大了很多。
“王世瑜!你住口,說老夫背棄衣冠,剃發易服,這事你沒幹過嗎?你有什麽資格指責天下所有剃發之人?
若是當初你能寧死不剃發,老夫還能敬你是條漢子,現在你來說這種話,不過是那隨風倒的牆上蘆葦。”
“王將軍沒有資格說,本帥可有資格?這天下還不是所有地方都已經剃發,至少我華夏還在守護著祖宗的尊嚴。”
林陛一張嘴,就是剃發爭論的終結者,因為這就有一個現實的例子,隻要不想剃發還是有辦法不用剃發的。
如此再拿剃發是天下大勢所趨,那就是不要臉了,李之芳還沒有練就這麽厚的臉皮。
在道德上站不住腳,李之芳還想爭辯幾句,被傑書攔下來,冷笑道:“林將軍,本王奉勸你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是會被撐死的!”
“是否撐死那是我華夏的事,就不勞傑書先生費心了,若是貴部不打算破壞雙方的條約,那就請撤兵,若是打算破壞條約,那就放馬過來,隻要你能攻下福州,這福州城就是你的。
若是攻不下來,別說是福州,就是你們現在占據的州府還能不能保住還兩說,畢竟你們可以挑起戰爭,但是卻不能結束戰爭,什麽時候結束戰爭,那要我華夏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