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
    李韜把朝會開成了菜市場。
    他一直沒有公布答案，讓百官議論和腦補不說，還讓人端上美味佳肴，當朝享受了起來。
    長孫無忌、李承道和李承乾一直跪在地上，像是被遺忘了。
    不過膝蓋處傳來的刺痛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們，他們難逃此劫。
    看到樊梨花的眼神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美味佳肴上，李韜招招手道：“樊將軍，一起享用吧。你也是和朕一樣從昨晚到現在沒怎麽吃東西吧？”
    樊梨花掃了眼百官，有些難為情：“末將怎能和陛下同席？”
    同榻都沒事，更何況是同席？
    李韜懶得勸，直接道：“這是聖旨！”
    “末將遵旨！”
    有了台階下，樊梨花求之不得。
    她迅速坐下，和李韜一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不僅百官，就是太上皇都覺得他們太過分了。
    這可是朝堂！
    成何體統？
    詭異的是，無人提意見。
    連眼裏容不得沙子的魏征都沉迷於和同僚一起展開頭腦風暴，反複琢磨李韜如何對付東方四國了，對此完全視而不見。
    其實，他們也都看出來了，李韜是在用這種方式等待。
    他們又何嚐不是在等？
    東廠既然已經傳來東方亂了的消息了，那麽更詳細的消息勢必很快就會傳達。
    今天這朝會就是持續到深夜，他們也願意等。
    樊梨花主動端起酒杯，敬向李韜道：“陛下，末將這杯敬你，昨日多有得罪，末將心中難安。而且陛下又一次不動聲色地破解大唐危局，當真讓末將欽佩！”
    “你終於心中難安了？”
    李韜壓低聲音，故意打趣道：“若是別人敢那麽做，朕早讓人拉出去砍了。”
    樊將軍神色大窘：“末將當時也是慌亂了……”
    “你沒看到什麽吧？”
    “沒有！”
    “你是想欺君？”
    “看到了一點點。”
    “確定不是兩點？”
    “……”
    鬼使神差地望向他的胸膛，樊梨花手臂一晃，險些讓酒杯掉落。
    李韜一把抓住她的素手道：“樊將軍，咱們還沒喝，你就醉了？”
    樊梨花咬了下嘴唇，難得露出小女兒姿態，滿臉通紅道：“陛下，末……末將真的知道錯了！”
    “行了，不逗你了，喝酒！”
    李韜示意了她一下，一飲而盡，隨後又讓人滿上。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覺將兩壺酒喝完了。
    樊梨花有點不勝酒力，雙頰緋紅道：“陛下，那本書能先讓末將一觀嗎？”
    你侍寢嗎？
    不然百官肯定會提意見。
    李韜把玩著酒杯道：“再耐心等等，到時朕送你一本！來人呢，繼續上酒，咱們喝慢點。”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一個東廠番子來到大殿外。
    喧囂的大殿立即鴉雀無聲。
    樊梨花也是試著站起身，但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李韜按住她的香肩道：“朕特允你坐著！”
    說完，他大聲道：“進來！”
    那東廠番子眉飛色舞地走進大殿道：“陛下，大喜！剛得到前線消息，孫權造反，呂布在大敗後，也反了！”
    “孫權和呂布反了？？？”
    不少官員忍不住側了側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樊梨花也是檀唇半張地看向李韜：“怎……怎麽會這樣？”
    “就是因為那本書！”
    李韜仰頭喝完杯中酒道：“爽啊！老曹該氣瘋了，但這怪不得朕啊，誰讓他背信棄義，妄想捅朕一刀子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應該想到朕既可以和他結盟，也可以和他人結盟。”
    樊梨花一如既往反應得快：“陛下這是和項羽結盟了？”
    李韜歪頭看向她：“為何不是朱元璋？”
    樊梨花湊頭道：“朱元璋行將就木，為子孫計，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不會讓大唐繼續強大下去，但項羽正值壯年，而且楚國又在經曆鹽荒……”
    說到這，她恍然大悟道：“陛下這是將南洲送給他當大禮了？對，一定是這樣！一旦楚軍臨陣倒戈，再和徐家軍裏應外合，必然能夠重挫魏兵和明兵，項羽再去攻打南洲，必如探囊取物。”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李韜仰天大笑道：“你可為朕的女軍師了！你說得沒錯，朕和項羽結盟了，而且還早就密令嶽家軍北上馳援徐家軍了。”
    “三路兵馬一起合擊，相信魏國和明國至少折損一半兵馬。而項羽已經答應朕，在奪得南洲後，會繼續揮軍北上攻打魯洲，康熙將不得不率兵回援。李家軍又是且戰且退的打法，不僅可以化危為安，還可聯手薛延陀汗國的兵馬奪回失地。”
    樊梨花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恬靜得像個仙子。
    她這會兒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了。
    因為任何詞匯都無法形容她的心情。
    這才是真正的以天下為棋盤，以帝王為棋子啊！
    下得太妙了！
    本來她以為幫助蘇毗複國已是神來之筆。
    現在看來，結盟項羽才是！
    誰能想到他會和項羽結盟？
    “李家軍麵臨的險境也解除了？”
    “陛下這幾步棋走得太精妙了，讓人歎服啊！”
    “魏國四分五裂，大明被重創，大清失疆土，大唐一騎絕塵！這種隻存在於夢中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陛下真乃霸主也！”
    ……
    已經聽出個大概的百官手足舞蹈，相互擁抱慶賀的也不在少數。
    李韜見狀，立即拍了拍手。
    曹正淳讓人將一個個大箱子抬上大殿。
    李韜親了取出一本書遞給樊梨花道：“這就是那本讓孫權和呂布造反，注定會改變大魏的書，朕兌現承諾，送給你。”
    “《三國演義》？”
    樊梨花接過書，如饑似渴地翻了起來。
    百官也等不及了，一起看向李韜：“陛下？”
    李韜坐在箱子前，拍了拍道：“自然是人人有份。不過你們得讓朕過過賣書癮，掏錢買！朕也不問你們多要，每人一貫！”
    有官員大聲道：“可以賒賬嗎？”
    “概不賒賬！”
    “陛下稍等，我們去去就回。”
    “不用了！”
    李淵麵無表情道：“曹正淳，你帶人到太極宮去取，然後發給他們，當朕借給他們的，稍後需要一一償還。”
    “喏。”
    曹正淳迅速離開。
    李韜扭頭看向李淵道：“你不覺得荒誕了？”
    “荒誕！”
    李淵捋須大笑道：“但架不住滿朝皆高興啊！現在我們跟你做的是買賣嗎？不，按照你以前的說法是氛……氛什麽來著？”
    李韜哭笑不得：“氣氛！”
    “對，氣氛！”
    李淵率先走到他麵前道：“而且此等禍亂大魏的神書，我們要心懷敬畏，隨手取來或者免費得到，反倒會覺得少了點什麽。”
    “儀式感！”
    “沒錯！”
    “皇爺爺，你變了！諸位愛卿，你們也變了！”
    李韜以手扶額，心中也是樂嗬到不行。
    這樣的朝會才有意思嘛！
    看得出來，李淵說出了百官的心聲。
    這又何嚐不是他想要的？
    他並不在乎這點小錢。
    在乎的是君臣和睦，朝野和諧。
    沒過多久，曹正淳取來了錢。
    百官拿著錢買到了書，然後急不可耐地翻了起來。
    朝堂又從菜市場變成了國子監。
    一眼望過去，全都是埋頭苦讀的讀書人。
    即使是跪著的長孫無忌、李承道和李承乾也人手一本。
    李韜要讓他們死得明明白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