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中，人頭攢動。
    有鬥地主的，有打麻將的，還有搖骰子的。
    不過跟李韜在宮中和妃嬪們玩樂不同，這裏的賭徒們都是為了錢。
    他推出的撲克和麻將，成為了賭錢的利器。
    這也可解釋那男子為何會質問他們是不是奉旨開賭坊了。
    並非完全是腦補……
    掌櫃的是滿臉胡腮的獨眼龍。
    他一眼就盯上了跟在大漢後頭的女子。
    聽大漢嘀咕了幾句後，他笑嗬嗬地走到女子麵前，伸手就摸向她的柳腰道：“小娘子這身段真特娘的絕了，老子自認為禦女無數，也從未遇到這麽好的。”
    “你隻要願意跟了老子，別說你大哥欠賭坊的那點錢了，從今以後老子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活得像皇妃。”
    女子巧妙閃躲道：“活得像皇妃？你就這麽不把皇帝放在眼裏？”
    “哇哈哈……”
    獨眼龍扯著粗狂的嗓音大笑道：“皇帝管天管地，還管得著我們賭？況且他琢磨出來的撲克和麻將不就是為了賭嗎？”
    “可大唐律法是明令禁止賭博的。”
    “嗬嗬，小娘子想必是從未出過家門的黃花大閨女吧？我喜歡！你說哪國的律法不是禁止賭博的？可中原十大帝國，哪國真正禁止了？”
    獨眼龍搓著手進一步逼近女子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整日裏鬥雞遛狗，賭博玩女人，我們隻是效仿而已，小娘子不必大驚小怪，要不你就從了我吧？”
    說著，他急不可耐地撲向女子。
    女子驚呼一聲，不由自主地躲到了李韜的身後道：“你……你不要亂來！我大哥欠你多少？我給贏回來還不行嗎？”
    “呦，小娘子這是要賭？”
    獨眼龍兩眼放光道：“老子就喜歡你這樣的！他欠的也不多，隻有十貫。老子親自和你賭如何？你有沒有錢？沒有錢的話老子可以借你，咱們往大裏賭，沒日沒夜地賭，讓你賭個盡興！”
    男子急了，慌忙道：“妹妹，不要著了他的道，千萬不要……呃啊！”
    他話說到半截，便被揍了。
    女子恨哥不成鋼，瞪了他一眼，歪頭看向李韜道：“公子能借我一貫嗎？我必償還！”
    “這女人很有眼光啊，朕就這麽被她給盯上了？”
    李韜詫異之餘，勾了下手指。
    一個東廠番子立即走到他身旁，遞給他一個錢袋。
    李韜從錢袋中掏出一兩銀子扔給女子道：“你確定要賭？小心把自己輸進去。”
    “公子這不是想看熱鬧嗎？不然也不會借錢給小女子！小女子不才，為報公子這借錢之恩，願獻醜讓公子看一出大熱鬧。”
    “哦？有點意思！”
    李韜雙手抱胸道：“那本公子拭目以待。”
    獨眼龍色眯眯地看向女子道：“小娘子何必舍近求遠，老子都說借你了。不過無妨，這小白臉隻是想湊個熱鬧，靠不住，最終你還得問老子借。說說，你想怎麽玩？撲克、麻將，還是骰子？”
    女子看了眼李韜，仿佛在說‘你聽到沒有，他說你是小白臉’後，不動聲色地對獨眼龍道：“押大小，這個最簡單！”
    “沒問題，那就由老子來坐莊！”
    他走到賭桌前，隨手晃了幾下骰子，往桌上一扣道：“押大押小？”
    女子也隨手把一兩銀子往“大”字上一丟，都懶得吭聲。
    “你輸了！”
    掌櫃盯著她那傲然的胸脯看了一眼，先下結論，然後掀開篩盅道：“一二三，小！”
    男子見狀，雙手捂臉，失望至極。
    女子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又衝李韜道：“公子，你能不能再多借小女子一些？”
    李韜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讓人有點看不透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道：“你想借多少？”
    女子淡然道：“公子能借多少？”
    “大概是你想借多少，就有多少。隻是本公子為何要借你？”
    “誠如先前所說，小女子會送公子一場大熱鬧。”
    “這應該還不夠。”
    “小女子會原數償還。”
    敢情這是個大戶人家？
    李韜順著她的鵝頸，鬼使神差地一路看下去，隨後迅速抬頭道：“還不上，你可是要以身相許的。”
    “公子若是敢娶，小女子並無不可。”
    “嘿，你這種女人倒是很少見。本公子今天隻隨身帶了二十兩銀子，這就都借給你，然後讓人去取！”
    “多謝公子！”
    女子接過錢袋後，又一次扔到“大”字上，然後看向了獨眼龍。
    獨眼龍怔了一下，捧腹大笑道：“又是全押？這可是二十兩！”
    女子冷聲道：“別廢話，搖！”
    男子都看懵了：“妹妹，你這是瘋了嗎？你能借到這些錢，直接把那無中生有的十貫錢給還了不就行了？你這哪裏是在賭？分明就是在送錢！”
    女子搖頭道：“你都說無中生有了，你以為我們還了就走得了？”
    “可你贏了走不了，輸了也隻能跟借錢的公子走！”
    “是你害了我！”
    “……”
    獨眼龍聽著他們的對話，樂嗬到不行，又隨意搖了搖，掀開道：“一二二，還是小。”
    女子也沒失望，而是突然向債主請教道：“公子覺得，小女子該押大，還是押小？”
    李韜看著她的身前道：“大即真理，本公子也支持你押大！”
    “那我便把大一押到底。”
    “可！”
    “敢問公子大名？”
    “你可以喊我波哥。”
    雖然不太喜歡這稱呼，但看在蔡文姬讓他竊取了那麽多次文運的份上，他覺得還是可以拿出來繼續用的。
    “波哥？”
    女子恍然了一下，總覺得他意有所指，但又找不到任何證據。
    李韜隨口道：“還不知姑娘芳名。”
    “張春華。”
    “張什麽華？”
    “張春華！”
    “張什麽春？”
    “張春華！”
    女子美目盼兮，耐心地回複著。
    故意幹噎了幾下，順便皮了一下以緩解震驚的李韜，再次看向她那被麵紗遮住的麵龐。
    都想伸手給扯了。
    她不會是那個張春華吧？
    別讓他又搶妃！
    司馬懿可是在西境對戰蒙恬呢。
    再怎麽著都不能挖他的牆角。
    難怪她剛才說他若敢娶，她並無不可。
    現在世人誰不知道司馬懿？
    大唐上下又有誰不知道司馬懿在西境對戰蒙恬，還打了勝仗？
    一般人真不敢動這位……
    隻是他們張家不是在魏國嗎？
    什麽時候跑長安來了！
    難道是投靠司馬家？
    考慮到他們是同郡之人，搞不好還是世交，這也就解釋得通了。
    根據史料記載，張春華少有德行，智識過人。
    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李韜無疑更想看看她這玩的是哪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