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有孫權和劉備掣肘。
    特別是近來孫權已經向北連克兩州之地，給了曹操咄咄逼人之感。
    所以魏國此番派來攻打天啟的兵馬，跟明楚兩國相比要少得多。
    這也是徐庶選擇先猛攻魏軍的重要原因。
    隨著張遼和夏侯惇被擒，魏軍死的死，降的降，徐庶也得以分出兵力對明軍和楚軍各個擊破。
    他令侯君集和張亮率領護教精銳和部分鄉勇趕往天啟以南，與那二十萬梁軍一起攻打徐達。
    又令李君羨率領剩餘兵馬和徐家軍一起夾擊項羽大軍。
    兩個方向上的兩場大戰打得都很激烈。
    最先撐不住的是明軍。
    因為梁軍在從江南道奔襲而來時，就按照徐庶的授意劫了他們的糧草。
    大明將士攜帶的口糧有限。
    本來梁軍就以人數優勢圍攻他們數次了，現在又來了援軍，其中有一路援軍還異常驍勇，他們根本就扛不住。
    隻能且戰且退。
    可是這樣一來，唐梁兵馬越戰越勇。
    連他們一直瞧不上的大梁兵馬都敢玩斜向包抄了。
    好在徐達沉著應對，指揮有方。
    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還是帶著大軍成功退守建功。
    建功易守難攻。
    隻要他們據城堅守，那麽唐梁兵馬就是再多，一時半會也很難攻破城池。
    而待援軍趕到，便可高枕無憂了。
    徐達稍微喘了幾口粗氣，然後坐在議事廳中喝了點茶水道：“我們終歸還是大意了。天啟乃李韜自掏腰包，花巨資修建，怎麽可能不重點布防！”
    “我們隻想到了那些守城軍和鄉勇，完全忽略了他可能在附近一帶練兵、藏兵。”
    “張遼和夏侯惇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雙雙被擒，我們也險些被截留大唐……”
    姚廣孝用茶蓋輕輕地撇著茶葉，心不在焉道：“那路騎兵甲胄精良，兵器亦是絲毫不亞於飛龍軍，估計是李韜命徐庶、袁天罡、李淳風等人在暗中竭力打造的精銳。”..
    “他們那般衝殺，把大梁兵馬的士氣都給帶起來了。不過大將軍，貧僧現在有一事不解。”
    徐達道：“但說無妨。”
    姚廣孝捋了捋胡須道：“大將軍攻打建功時，侯君集等人並未死守，相當於棄建功而退守天啟。天啟固然重要，可這些既然是誘敵圍殺之計，建功又是兩國必爭之地……”
    他剛說到這，徐達便如醍醐灌頂道：“你的意思是李韜不會做這種棄守後又費力奪回的蠢事？可若不奪的話，唐梁兵馬自我們退守建功後，為何又一直沒有散去？”
    “貧僧正是此意！”
    姚廣孝因苦思，而讓長壽眉都徹底耷拉了下去：“貧僧覺得李韜應該在建功留了後手。”
    “什麽後手？”
    “先前貧僧還百思不得其解，但剛剛突然想到了傳聞中李韜攻打大清的那件神物！”
    “無敵大將軍？”
    徐達輕笑一聲，如釋重負：“本將倒也想過他們有可能用此物攻城，但以建功之險，除非侯君集等人像毀了寒嶺關一樣，毀了建功城，不然不可能攻破。”
    “建功又是隔絕我大明和大唐最重要的一個關隘，一旦被毀，那麽兩國兵馬都無險可守，天啟城將失去屏障，大唐的康州也將和我大明齊州徹底貫通，到時康州、天啟，乃至大唐麵對的將是我大明的舉國之兵！”
    “試問李韜怎麽可能做出如此愚蠢之舉？”
    姚廣孝一針見血道：“可他是李韜啊，不能以常理度之！”
    “轟！”
    此話一出，徐達感覺自己的腦袋瞬時炸了。
    對啊！
    那可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李韜！
    難道還沒吃夠虧？
    怎麽還用這種常理來推敲他！
    他噌得一下站起身，正要親自前往城頭觀察唐梁兩國兵馬動向，一道驚天動地的炸裂聲忽然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密密麻麻的巨響。
    整座城都劇烈晃動了起來，其烈度竟堪比地震爆發。
    徐達愣是沒撐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彌陀佛！”
    姚廣孝雖然雙手合十，想讓自己不動如山，可身體並不聽他使喚，最終讓他摔了個四腳朝天，好不狼狽！
    這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徐達滿臉錯愕：“那神物竟有如此威力？”
    姚廣孝也難以置信。
    如果那東西擁有這般驚人的威力，別說炸毀寒嶺關了，就是一路炸到紫禁城，然後再炸到盛京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根本就不用李韜調集那麽多兵馬。
    他是經曆過地震的。
    在他的印象中，地震發生時跟這情況差不多。
    地動山搖，房屋搖晃倒塌，天地仿佛下一息就會顛倒。
    “來人呢，速去查看！”
    眼見姚廣孝也是一臉茫然，徐達慌忙衝著門外怒吼了起來，然後十分艱難地往外挪。
    當挪到院子裏時，他的瞳孔直接放大到幾欲爆裂的程度。
    先前那站在院子裏，隻要稍微抬頭就能看到的城牆已經消失不見，分明是被轟塌了！
    衝天的火光和密集的爆炸聲，也從城牆處一路蔓延而來。
    它們仿佛是一雙死亡之手，走到哪裏，就將哪裏先夷為平地，然後再化為火海。
    而眼下他已經能夠明顯地感受到那股難以言喻的炙熱了。
    姚廣孝扶著門看到這情景，嘴角直抽道：“炸藥！是炸藥！大將軍，快撤！”
    炸藥早已在十萬大山中大顯神威，無敵大將軍也讓清軍聞風喪膽。
    雖然他沒見過，但他對它們極感興趣，早就千方百計地搜集情報，對它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根據情報所說，那炸藥是可以裂石炸山的。
    隻是需要很多才行。
    看城中這情況，侯君集等人在棄城之前，很有可能埋了大量的炸藥。
    不過這些炸藥多埋在底下，又很隱蔽。
    他們在奪得建功後，急著去奪天啟，既沒有來得及仔細探查，也沒有讓負責守城的兵馬掘地查看，才會出現這麽大的紕漏。
    不出他所料的話，侯君集等人很有可能還在城牆中放了炸藥。
    不然如此堅固的城牆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被轟成平地了？
    “炸藥？”
    徐達似有所悟，登時扯著嗓子疾呼道：“撤！”
    這裏是將軍府。
    侯君集、張亮、李君羨等人先前起居和處理軍務的地方。
    不用想也知道這裏會被埋炸藥……
    他脊背發涼的時候，帶著姚廣孝一起搖搖晃晃地跑出了將軍府。
    “大將軍，救我！”
    “救命啊！”
    “啊……”
    此時，眾多兵馬正從西側逃來。
    他們逃離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對方轟擊的速度、火藥爆炸的速度，還有火海蔓延的速度更快。
    半個城池已經麵目全非。
    徐達渾身顫栗，怒火衝天道：“李韜，不手刃了你，我徐達誓不為人！”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姚廣孝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後，催促道：“大將軍，快走！”
    他們翻身上馬，一路狂奔，幾乎是跟黑白無常賽跑。
    “轟轟轟！”
    “嘭嘭嘭！”
    “呲呲呲！”
    ……
    將軍府被炸。
    建功長街湮沒在火海之中。
    死亡距離他們是那樣近。
    在他們馳出東城門沒多久，東城牆也被炸了。
    他們親眼看到火借風勢，形成火龍竄上城牆。
    根本不用無敵大將軍轟擊，藏於城牆內的火藥便被點燃。
    高達數丈的城牆在刹那間被夷為平地。
    尚存的數十人看到這畫麵，無不抱頭痛哭了起來。
    噩夢！
    這對他們而言，是注定永遠忘不掉的噩夢。
    好好的一座城池，就這樣沒了。
    那麽多的兵馬，隻剩下這點人了。
    這讓他們如何麵對大明子民？
    又如何向陛下交代？
    “罪都在我，我已無顏回朝！”
    徐達悲痛之下，拔出拔劍想要自刎。
    姚廣孝急忙阻止道：“大將軍，不可！我們的背後還有齊州、孟州、騰州，若是沒有你主持大局，這三州必定會落入大唐之手。”
    “這也是那李韜以如此殘暴的手段毀了建功的原因所在。他要將關隘安插在我大明的疆土上，步步緊逼，不再與大明相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