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為兵卒，不願吹嗩呐。
    這是對“嗩呐隊”毫不遮掩的鄙視啊！
    李韜看向樂師道：“把你的戰績說給三位王爺聽聽。”
    樂師躬身道：“微臣閑時為樂師，戰時為將。曾在長安城外以嗩呐《耍猴兒》讓李孝常肝膽俱裂；曾在陛下於大宋連破三道獵殺線時，以嗩呐助威；曾在樊城起義時，以嗩呐提振白蓮教教眾的士氣。”
    “也曾在天啟大戰中，以嗩呐別腰，拔佩劍，率眾斬殺敵軍一百五十三人，最終又以嗩呐聲為張遼和夏侯惇大軍超度。戰後得陛下厚賞，賜金嗩呐！”
    這……這是樂師？
    李元吉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以為的嗩呐小隊也就是陣前嚇唬人，然後吹響戰鬥的號角。
    哪曾想他們還是一隊精銳。
    這可就尷尬了！
    他脖子有些僵硬地看向李世民和李建成，發現他們正盯著嗩呐出神。
    李韜擲地有聲道：“自從朕打造各大軍團開始，奉行的便是全員皆兵，人人善戰的原則。嗩呐隊、火頭軍、斥候、郎中、運糧隊等等皆是隨時可戰，戰則必勝。”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各大軍團的火頭軍所立戰功都要超過他國精銳。這也是大唐能夠屢戰屢勝的秘訣之一。如果你們覺得吹嗩呐有辱你們的身份，那你們還是回長安和巾幗軍一起把守城門去吧。”
    “吹就吹！”
    李元吉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問題，竟然率先拿起嗩呐，臉不紅心不跳地比劃了兩下道：“從此還能多一門手藝，不至於被餓死，何樂而不為？”
    李世民和李建成相互看了眼，也都將嗩呐拿了起來。
    樂師很亢奮，教得很投入。
    三個臭老蟒也找到了報複李韜的終南捷徑，一邊用心學，一邊當著他的麵拚盡全力地吹。
    結果那淒厲又瘮人的旋律仿佛遇到了祖師爺，激不起半點風浪。
    連袁天罡、李淳風、徐庶等人都是眯著眼聆聽。
    和珅和嚴嵩可能覺得很刺耳。
    但他們是佞臣啊！
    沒人比他們更懂察言觀色。
    眼見主子沉浸其中，他們哪怕內心翻湧，明麵上依然是津津有味。
    如此一來，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心態有點炸裂。
    這幫君臣簡直有毒！
    今後他們誰要是大婚，就讓人吹這個！
    看他們是否還能做到這般！
    一個多時辰後，感覺他們有點上道了，李韜揮手道：“你們可以跟著嗩呐隊出發了。如果去晚了，可能就趕不上給二十萬明軍超度了！”
    “超……超度？”
    李元吉側了側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衝陽關都被拿下了，他也難以及時調遣兵馬迎敵。
    這就直接給大明的二十萬兵馬考慮後事了？
    而且他也是才知道大明竟然派出了二十萬兵馬偷襲！
    這擺明了是不拿下長安誓不還啊！
    大唐國內根本沒有大軍能夠阻擋這麽多的兵馬。
    更何況北麵還有夷男。
    那家夥很有可能會以傾國之兵南下。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為人家準備後事！
    還有，他願意學嗩呐，也是奔著殺敵去了。
    畢竟久疏戰陣了，要說不懷念，那是不可能的。
    可現在皇帝侄兒卻說讓他去超度……
    即便逗人也不帶這樣的啊！
    樂師主動解疑答惑道：“三位王爺有所不知，嗩呐小隊共有十個，一般都是隨軍衝鋒陷陣，微臣這也是第一次接到直接去超度的任務。”
    “不過陛下既然這麽說了，那麽大明那二十萬大軍在我們到達之前，必然全軍覆沒。”
    李元吉像是看著智障一樣看向他，沒有說話。
    樂師言簡意賅：“陛下運籌帷幄，算無遺策。”
    李世民搖頭道：“明軍乘虛而來，又和夷男相互策應，明顯密謀已久。如今大唐兵馬又都在前線，他能夠調遣的恐怕隻有樊梨花所部。”
    “可樊梨花目前在原大清南部，路途遙遠，明軍又是一路向西奔襲，他們難以阻殺！另外，大明這可是二十萬兵馬，以樊梨花麾下兵力也難以勝之！”
    李建成也是眉頭緊鎖道：“更何況夷男到底統領多少兵馬南下，目前尚不得知。如今大唐北境可謂門戶大開，同樣無軍可擋。”
    李韜笑道：“按照你們這麽說，那我大唐豈不是必亡了？要不朕這就把皇位傳給你們，避免當這亡國之君？”
    李世民狐疑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以為意，難道你早有準備？”
    李元吉提著嗩呐道：“即便他早有準備，同樣兩處受敵，危及長安。薛延陀汗國的兵馬何止三四十萬？若非調動三四個軍團精銳，根本不可能戰勝他們。”
    李韜淡然一笑道：“你們所想，正是敵國所想，所以他們才會孤注一擲。你們覺得無解的，才是朕需要想的，想通了自然是大勝，也可以說是再一次改變天下大勢。”
    “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他們為大唐布下的死局，又為何不能成為大唐的活局？”
    聽到這話，三個臭老蟒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最終李世民先開口道：“大明統軍的是誰？”
    李韜笑道：“馮勝，耿炳文輔之。”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走了幾步，一針見血道：“馮勝和傅友德一樣，都是百戰驍將，耿炳文是將才，並非帥才。由他們率領二十萬大軍，著實棘手。”
    “那朱允炆初登大位，用人竟如此老辣，而且國內尚未平亂，他便大舉興兵攻打大唐，此事有點蹊蹺。”
    袁天罡、李淳風和徐庶聞言，皆是微笑點頭。
    李世民怔了一下，旋即大驚道：“難道說……”
    很顯然，他意識到了某種可能。
    隻是太過荒誕了，一時間連他自己都難以消化。
    不過看到李韜、袁天罡等人全都波瀾不驚後，他覺得猜測可以坐實了！
    李元吉見他們跟打啞謎一樣，不滿道：“難道什麽？到底怎麽了？”
    李世民沒搭理他，急忙詢問李韜：“夷男那一路，又當如何？”
    李韜笑道：“老李，朕很傻嗎？”
    這話再次讓李世民有醍醐灌頂之感。
    是啊！
    舉世皆知那夷男是頭老虎，他這個人精又豈會不知？
    他看似養虎為患，說不定早就在暗中有所布局了。
    難道是回紇？
    他突然想到年前的時候，曾聽人議論說夷男先是派兵擄走了不少回紇的牧民，隨後又縱兵洗劫回紇所養的羊和馬。
    回紇是敢怒而不敢言。
    畢竟夷男剛幫大唐滅了大清，勢頭正盛。
    雖然回紇和薛延陀汗國都臣服於大唐，但不用想也知道大唐會偏袒薛延陀汗國。
    隻是夷男這霸道的作風還是讓他們惴惴不安。
    他們甚至聽說夷男有意將整個回紇占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