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
    沒過多久，在溫室中種植的黃瓜和南瓜長出了幼苗。
    李韜帶著包拯、韓當、太史慈等人以南瓜苗作為砧木，對黃瓜幼苗進行嫁接。
    他還特意邀請了數批百姓圍觀。
    當他們嫁接完成半畝地的黃瓜苗，又過了蠻長時間，露天生長的黃瓜苗和南瓜苗才能嫁接。
    這回他索性邀請一些百姓參與嫁接。
    這種嫁接不難。..
    他們上手很快。
    露天黃瓜苗嫁接完成沒多久，溫室裏的黃瓜苗已經爬滿支架了，長勢看著極為喜人。
    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
    隨後露天嫁接的黃瓜也是快速生長。
    由於李韜還特意讓人露天種植了兩畝地，沒有進行嫁接的黃瓜。
    現在它們的優劣勢，已經有了最直觀的分辨。
    李韜把握時機，又親自在商報上撰寫一文，隨後開始索要門票。
    除了他每天特允的一些百姓免費進入，其他的想要進入都需要購買門票。
    也不貴。
    一張一貫。
    結果每天放票時，都會被哄搶一空。
    有些人圖的是新奇、熱鬧和時髦。
    有些人則是看到了巨大的商機。
    尤其是那些嗅覺靈敏的商賈。
    他們無不從這最簡單的對比中，嗅到了濃濃的銅香味。
    一旦黃瓜嫁接種植成功，那麽便意味著天下種植領域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都想從中分一杯羹。
    所以哪怕每天購買一百張門票，進進出出一百次，他們也願意。
    不過，韓當和太史慈看到《天啟商報》頭版頭條上的內容時，皆是無言以對。
    李韜刊登的文章名為《再論雜交、嫁接和逆時培育》。
    還是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內容。
    說是大失水準也不為過。
    充其量就是對黃瓜嫁接做了個介紹和對比，並談了一下所見之人的感受。
    他署名的時候還是捎帶上了包拯。
    倒是沒他們什麽事。
    可在談所見之人的感受時，他重點介紹了他們倆的感受。
    他們當時在和他一起嫁接時說了很多驚歎之語，對他本人也多有溢美之詞。
    當時沒覺得有什麽。
    現在是怎麽看怎麽尷尬。
    畢竟他們是吳臣。
    這麽盛讚大唐君王，若是被吳帝和吳國百姓知道了，難免會多想。
    平心而論，他們多多少少能夠理解包拯的“苦楚”了……
    又過了一些時日，黃瓜開始結果。
    看著那一根根黃瓜越長越大，饒是心中苦悶的韓當和太史慈也很激動。
    而在溫室的黃瓜可以采摘之時，李韜特意邀請他們采摘品嚐。
    李韜沒先動手，直接把這機會賜給了包拯。
    “陛下……”
    包拯誠惶誠恐道：“還是您先來吧！”
    李韜笑道：“這是對你的賞賜，勿要再推脫了。”
    包拯略微猶豫了一下，伸手摘了一個離他最近的黃瓜，一再端詳後，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咯嘣！”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他怔了一下，旋即迫不及待地咀嚼了起來。
    那雙熊貓眼是越睜越大。
    李韜笑著道：“怎麽樣，味道如何？”
    包拯忙不迭地點頭道：“清脆爽口，甚是好吃！”
    李韜當即看向了蠢蠢欲動的韓當和太史慈。
    兩人趕緊采摘品嚐了，也是不敢相信。
    “這胡瓜，末將倒是有所耳聞，可從未聽說它這般美味啊！”
    “嫁接之術可謂神術也，竟讓其脫胎換骨了！”
    李韜哈哈大笑道：“你們倆誇早了，那沒嫁接的黃瓜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長成。朕急著回朝，估計等不到那時候了。”
    “不過朕現在就可以斷言，嫁接後的黃瓜抗病能力強，解決了連坐重茬問題；增產效果明顯；同時解決了植株抗逆性。”
    眾人如聽天書道：“敢問陛下，何為抗逆性？”
    李韜娓娓道來：“抗逆性是指植物具有的抵抗不利環境的某些性狀。嫁接後的黃瓜耐寒、耐熱、抗病，這樣不就有效提高了它的產量嗎？”
    雖然還是聽得一知半解，但他們都恍然意識到，論種田，他是專業的，絕非半路出家或者心血來潮。
    包拯瞬時覺得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都不值一提了。
    他急忙道：“陛下，除了這黃瓜能夠嫁接外，其他瓜果是不是也可嫁接？”
    “這是一門極為博大精深的學問，需要大唐的百姓一起參與。”
    李韜微微一笑道：“不過朕現在就可以拍著胸脯說，世間可嫁接之物非常多，會陸續被發掘的。”
    “那雜交……”
    “雜交更加深奧。那些敵國細作的膽子也是夠大，竟然造謠朕曾說人與獸也能雜交，他們最好不要被朕抓到，不然朕不介意把他們做成失敗的案例。”
    說到這，他看向吃得津津有味的趙禎和曹氏道：“怎麽樣，和大宋比起來，我大唐是不是充滿無限可能？”
    趙禎沒有違心，點了點頭。
    別的不說，僅是這嫁接就像是盤活了種植領域的一片死水啊！
    造福的不僅是大唐，也不僅是現在。
    雖然他本來隻是抱著看李韜自殘的心態參與的，但現在看到真的成功了，他也很有成就感。
    李韜又指了指溫室道：“你們應該也看出在溫室條件下，這黃瓜從播種到采收的時間有多快了。可惜啊，這種溫室的造價太高了，難以大規模推廣。”
    “希望塑料薄膜能夠盡快被製造出來，這樣我大唐百姓隨時都可以吃到逆時的瓜果蔬菜了。”
    眾人再次吃驚道：“塑料薄膜？那又是何物？”
    “過於先前，暫時還不宜詳細闡述。”
    李韜悄然皮了一把，轉頭對柳永道：“每日可以放進來一些人采摘黃瓜，一根十貫，可不要給采摘完了，需要做對比。”
    一根十貫！
    這又是一筆進項！
    自從他回到天啟後，一直在瘋狂賺錢。
    柳永早已看得眼花繚亂，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興許單靠賺錢，就能購買天下了……
    數日後，李韜啟程回京。
    他並沒有繼續等。
    事實上，溫室黃瓜長成後，天啟的風向便徹底變了。
    百姓們不僅不那麽抵觸嫁接和逆時培育了，而且對它們充滿了興趣。
    事實勝於雄辯。
    李韜覺得當露天黃瓜也長成，他們有了最直觀的對比後，會有更深的體會。
    他已經讓柳永專門準備一期商報，圖文並茂地將黃瓜嫁接進行介紹，然後廣為征集商賈和百姓的體會，並予以刊登。
    十天後，他來到鳴城，又名“鬼城”。
    因為城外有山穀時常傳出鬼哭狼嚎的聲音而得名。
    這裏民生凋敝，窮苦不堪。
    偌大的城池，百姓走得走，逃得逃，現在隻剩下數萬人了。
    其中還以老弱婦孺居多。
    李韜率眾在城中逛了一圈，隨後道：“就這吧，養豬！”
    包拯愕然道：“養……養豬？”
    趙禎也是難以置信：“你要在這裏養豬？？？”
    皇帝養豬，古今未有。
    他沒開玩笑吧？
    那種又髒又臭，還沒人喜歡吃的畜生有什麽好養的！
    李韜極為篤定地點了點頭：“沒錯，朕要在此地建個皇家養豬場，將這裏打造成為天下養豬之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