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好！”

    突然響起的大聲問候嚇了墨盡一跳，他穩了穩心神，見箜、篌、琴、瑟四個女人一字排開，彎腰站在馬車前。

    “你們四個能不能改改大嗓門？看把小主嚇的！”

    梅骨朵嗬斥四個女人。

    “稟大公主，娘胎出來就是這般，沒有辦法。”

    箜回話，依舊大嗓門。

    “就你箜話多！”

    “大公主，奴婢稱為箜，不是空話多。”

    “少貧，箜，你作為大姐姐，要帶頭伺候好小主。”

    “大公主，奴婢一定帶好這個頭，奴婢願一生一世伺候小主。”

    “還貧！”

    “大公主，正因為貧窮，小女子才到天鳳館為奴。”

    “說不過你，以後看小主怎麽收拾你！”

    “小主宅心仁厚，不會為難奴婢。”

    箜偷眼瞄墨盡。

    “梅姐，抓緊走訪商事點吧。”

    梅骨朵和箜的對話，墨盡早已忍俊不禁，他見箜偷眼看他，順水推舟，落得做個好人，畢竟以後要和她們四個長期相處。

    一路走走看看，到正午時分還沒踏遍天鳳號的商事點，可見斑蝥在邑國鳳城的勢力有多大。

    “小主，主上為你安排好專用館驛，請隨奴婢來。”

    返回天鳳館，寅等候在大門口。

    “梅姐，謝謝你陪我走訪商事點，快去用午膳吧。”

    “我還不餓，一起去看看你的館驛。”

    梅骨朵想看看斑蝥給墨盡安排了怎麽樣的處所。

    “寅掌事，你告訴我館驛在哪裏就好，等用過午膳我自己過去。”

    墨盡不希望太多人知曉自己今後的處事之所。

    “寅，這樣也好，用過午膳我陪小主過去。”

    梅骨朵明白墨盡的意思。

    “那有勞大公主，寅告退。”

    這寅也不客氣，將一張竹牌交給梅骨朵後，轉身離開。

    “梅姐，你還是回去和卯祖父一起用膳吧，我和她們四個隨便吃一點就好。”

    “行嗎？”

    “沒問題，我正好和她們熟悉熟悉。”

    “也好，你們四位不可造次，小心我開了你們。”

    梅骨朵將竹牌交給箜。

    “喏！”

    四個女人答應得十分響亮。

    “梅姐回見。”

    “回見。”

    墨盡目送梅骨朵離開天鳳館。

    “小主，對不起！”

    “小主，請原諒！”

    “小主，任責罰！”

    “小主，求抱抱！”

    墨盡轉過身準備進天鳳館，箜、篌、琴、瑟四個女人圍住他，鞠躬施禮。

    “你們不餓嗎？”

    墨盡沒有正麵回應她們，徑直走進天鳳館。

    “餓，肚子咕咕叫。”

    “咕咕叫的肚子好難受。”

    “好難受的肚子咕咕叫。”

    “咕咕叫的肚子好餓好餓。”

    四個女人緊跟墨盡身後。

    “繞口令啊？看來你們並不餓。”

    “真的很餓。”

    “餓的真不行。”

    “不能餓下去。”

    “餓下去要出人命。”

    “那還不快前麵帶路？”

    “喏！”

    四個女人一路嘰嘰喳喳，引領墨盡來到斑蝥特意為他準備的館驛。

    “小主，這是天鳳館最好的館驛。”

    “天鳳館最好的館驛應該屬於小主。”

    “小主理應住天鳳冠最好的館驛。”

    “天鳳館最好的館驛隻有我們小主夠格住。”

    館驛很大，裏外三進，會客、研習、食寢等設施一應俱全。

    墨盡走進館驛，見前院中堂正上方有一玄鳥紋飾，於他甚為親切。

    “小主，你稍息。”

    “小主，奴婢去做膳。”

    “小主，奴婢去煮茶。”

    “小主，奴婢去灑掃。”

    四個女人轉眼無影。

    “有趣得很！”

    墨盡落坐座席之上，眼望壁上玄鳥，昏昏睡去。

    “孫兒，你在群賢館的表現甚好，祖父甚是欣慰。”

    “祖父，您好嗎？孫兒好想您。”

    墨盡撲到姒而的懷裏。

    “孫兒，你已經長大，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

    姒而寬大的手掌撫摸墨盡的頭，滿是愛憐。

    “祖父，我寧願不要長大，永遠在您的懷裏耍小孩子脾氣。”

    “孫兒，抬起頭來看我。”

    “祖父。”

    “孫兒，從今日起，你要獨當一麵，姒家在祖父手上可謂榮辱參半，到你父親這裏卻是受了大大的屈辱，祖父甚為心痛。”

    “祖父。”

    “孫兒，無論怎樣，祖父和你父親始終堅持懸壺濟世的初衷，寧可別人負我，我決不負別人。龍都王即將大成，他的下人全將異化，坤界蒼生將麵臨何去何從的境地。”

    “祖父，這裏的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爾虞我詐，為了一點地位權力勾心鬥角，實在無法理喻。”

    “正是因為他們的無知，龍都王大成之後會滅殺他們。”

    “可是現在這裏的人們依舊花天酒地，紙醉金迷，自我陶醉在溫柔鄉裏。”

    “所以，你一定要擔起拯救他們的重任，以不負各界的期望！”

    “祖父，我……”

    墨盡想再說什麽，姒而長袍一抖隨風而去。

    “小主！”

    墨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頭頂上有四個女人的腦袋湊在一起，四雙烏溜溜的黑眼睛緊緊盯著他看，四張紅嘟嘟的嘴唇張開，似是要把他給吃掉。

    “額的娘！”

    墨盡一激靈，從座席上蹦跳起來。

    “哎唷！”

    “啊呀！”

    “好痛！”

    “真疼！”

    四個女人捂嘴揉臉，一個個十分難受的樣子。

    “你們怎麽了？”

    “小主，你的頭追尾我們的頭。”

    “你們低頭圍住我幹什麽？我的臉上又沒有刻花。”

    “我們關心你，你昏昏睡去，不時喊祖父，祖父。”

    “我昨晚沒有睡好，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

    墨盡這才想起剛才夢見祖父的事。

    “小主，請用膳。”

    墨盡見食案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飯食。

    “一起吧。”

    “奴婢豈能與小主同案而食。”

    “不必客氣，我們平等，今後為姐妹朋友。”

    “小主，此話當真？”

    “絕非空話。”

    “小主，你還記著大公主罵我的話呢？”

    箜羞澀一笑。

    “箜，我說的可是大實話，你為大姐，快招呼大家過來一起用膳，不是說餓死了嗎？”

    “小主發話，還裝什麽淑女？”

    “不裝！”

    “沒必要裝！”

    “誰裝誰小狗！”

    篌、琴、瑟呼啦過來圍住食案。

    “四位土生土長邑國鳳城人吧？”

    墨盡和四位女人邊吃邊聊。

    “然也。”

    箜回答。

    “對邑國鳳城情況比較了解？”

    “市井坊間賤民生活了如指掌，但對士族門客之流知之甚少。”

    “箜，如何獲得市井坊間賤民擁戴？”

    “小主，你準備從底層入手掌控邑國鳳城？”

    “你怎麽知道我想掌控邑國鳳城？”

    墨盡不動聲色問道，他要先掌控這四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