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蝥，你已現出原形，還不老老實實認罪領死，瞎蹦躂什麽？”

    墨盡大聲斥責在草地上不停地跳來跳去的斑蝥。

    “沒勁的小子，想叫老夫老老實實認罪領死？你想的美！”

    斑蝥還是不停地蹦跳。

    “蹦、蹦、蹦，跳、跳、跳，你就蹦跳死你自己吧, 臭蟲兒！”

    歐陽雅蘭過去朝斑蝥醜陋的殼上啐了一口。

    “真惡心，想不到你自詡主上，竟是一隻人人討厭的臭蟲兒！”

    歐陽雅竹也過去啐了一口。

    “想不到我們叫一隻臭蟲兒為祖父，真是髒了我們的嘴，呸呸呸！”

    歐陽雅菊朝斑蝥連吐了三下。

    “老夫讓你們罵，一起去死吧！”

    斑蝥突然蹦起一丈多高，然後在半空中劃出一道亮光，“吱吱”燃響墜落在眾人之間。

    “不好，要爆炸, 大家快臥倒！”

    墨盡搶先一步將曾乙撲倒在自己的身下。

    “嘭！”

    斑蝥果然爆炸了。

    “嗯？怎麽回事？”

    “怎麽在哪裏爆炸的？”

    “怎麽滾下山坡爆炸的？”

    正當大家還臥在地上抬頭張望的時候，墨盡和曾乙從地上一骨碌跳起來，呼喊著朝草地的坡下奔去。

    “娘！”

    “母親！”

    墨盡和曾乙衝到坡下見地上已被炸出一個大坑，周圍飄散著曾邑的衣服碎片。

    “娘！”

    “母親！”

    墨盡和曾乙撲倒在大坑邊，嚎啕大哭，痛不欲生。

    “邑公主！”

    “娘！”

    “母親！”

    梅娘、老頑童和歐陽雅梅、歐陽雅蘭、歐陽雅竹、歐陽雅菊跑到大坑邊大聲呼喊曾邑。

    “嗚嗚嗚”

    箜、篌、琴、瑟四位掌事在大坑邊相互擁在一起，淚如雨下。

    “師祖母！”

    傻大個一個勁地抹眼淚。

    “邑公主！”

    在遠處的歐陽南雁和端木百蝶剛才並沒有臥倒，她們比這裏的人更清楚地看到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剛剛蘇醒過來的曾邑見斑蝥要引爆自己，她為了救大家，不顧一切從地上翻爬起來，將斑蝥變回的大臭蟲緊緊抱著懷裏，拚命滾下山坡，與斑蝥一起爆炸。

    “始兒, 人死不能複生，邑公主她也是為了大家犧牲自我，有了一個高尚的結局！”

    梅娘過去勸慰墨盡。

    “大祖母, 我知道，我母親她這次突然從曾國蝶市趕過來，就是為了找斑蝥複仇。十多年來，她一直活在屈辱和奮爭之中。我為能有她這樣的母親而感到驕傲，隻是她沒能等到我闖龍都救出我祖父和父親，深為遺憾！”

    墨盡從地上站起來，眼望那還在空中飄飛的衣服碎片，悲憾萬分。

    “始兒，這對你母親來說或許也是好事。她曾多次對我說過，如果不是為了把你好好地培養成人，如果不是為了盼著末兒的音訊，她早就想以死謝罪。你闖龍都救回你的祖父和父親，邑公主她還真不知該如何麵對！”

    梅娘說這些也是為進一步寬慰墨盡。

    “大祖母，我心裏有數。”

    墨盡知道梅娘的心思。

    “娘，我們母女才剛剛相認相知，你就這樣離開了我，我好心痛。娘，我一開始確實無法原諒你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將我丟棄，害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蝶市曾家莊院受人白眼。但我現在已經明白，你那是為了兄長，不是故意把我拋棄。娘，這麽些日子來, 你多次舍身救我，我知道你對我好，為了我，為了兄長，你可以犧牲一切。娘，我舍不得你走啊！”

    曾乙跪在大坑邊不停地呼喊曾邑，肝腸寸斷，淚如泉湧。

    “妹妹，你起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一味地沉浸於痛苦中也不是母親想看到的！”

    墨盡過去擁住曾乙。

    “娘！我從你這裏第一次感受到久違的母愛，難忘的親情，你的愛讓我終身難忘！娘，雖然我已經找到自己的生身母親，但你永遠是我的親娘，我心目中偉大的親娘！”

    歐陽雅梅淚眼模糊，神情淒楚。

    “母親，我的好母親，我的好母親啊！我不讓你離開，我要你好好的，好好的永遠和我們在一起！母親，是你給我一生中最最溫暖的母愛，是你第一次為我梳頭，是你讓我喊出第一聲‘娘’，是你把我當作親女兒一樣疼愛我嗬護我寵著我。母親，我的好母親，我還沒為你梳過頭，你答應過我的，等你老了，就讓我日日為你梳頭。母親，我親愛的母親，你怎麽能說話不算數呢？我親愛的母親啊！”

    歐陽雅蘭撲在大坑邊上大聲呼喊曾邑，頓足捶胸，痛哭流涕。

    “母親，我們雖然才剛剛感受到你的母愛，但我們知道你是一位好母親。”

    “母親，我們想你，你說過等兄長平定鳳城，闖龍都救出祖父和父親後就做‘野味三吃’給我們嚐嚐。母親，我們等著你給我們做野味三吃啊。”

    歐陽雅竹和歐陽雅菊也不停地抹眼淚，呼喊曾邑。

    “梅兒，蘭兒，雅竹、雅菊，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們隻有勇敢地繼續戰鬥，才能讓母親含笑九泉。”

    墨盡見梅、蘭、竹、菊四姐妹哭的那麽傷心，特別是歐陽雅蘭的哭喊，讓他的內心更加悲傷。

    “小主人，祖母和姨祖母要過來大坑邊悼念師祖母！”

    傻大個過來請示墨盡。

    “傻大個，你去把師祖母的衣服碎片收集起來。”

    墨盡護擁曾乙，帶領梅、蘭、竹、菊四姐妹等返回歐陽南雁和端木百蝶她們身邊。

    “始兒，你就讓我們過去坑邊悼念一下你母親吧。”

    歐陽南雁滿臉愴然。

    “祖母，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但現在姨祖母和小千子、虺蜮等身受重傷，我們必須先回去為他們療治。”

    墨盡勸解歐陽南雁。

    “始兒，我這身子恐怕難以回天，你就讓我去坑邊和你母親做最後的告別吧。”

    端木百蝶預感到自己在世的日子不會太長。

    “姨祖母，斑蝥已死，邑國鳳城雖基本平定，但下一步我們還要闖巴國龍都，去救祖父和父親，沒有你給我出謀劃策怎麽能行呢？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們姒家的醫術，我一定能把你醫治好。”

    墨盡有信心挽回端木百蝶的身體。

    “歐陽公主，端木郡主，我們還是聽始兒的吧。”

    梅娘過來勸解。

    “大祖母，祖母，姨祖母，我們先回去，設靈堂祭奠我母親。三日以後我們在這大坑上安葬我母親，讓她永遠看著末央湖的湖光山色。”

    墨盡必須化悲痛為力量。

    “始兒，鳳城曾家宅邸雖然荒廢已久，但邑公主的靈堂還是設在那裏吧，也好讓她真正魂歸出生地。”

    端木百蝶向墨盡建議。

    “小主人，這是祖師母的半截腰帶，上麵有兩顆珠子。”

    傻大個將收集起來的有關曾邑的物件遞給墨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