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管不住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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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小死鬼今天要去集市,就別回來了!”

    白鳳嘎嘎地笑著跑出院子,對於母親的威脅壓根就沒當回事兒。

    如果管用,她在她媽嘴裏最少也死了一千回了,但現在她不還是活蹦亂跳的。

    白鳳一跑出院子剛好遇到江宇騎車從她家門前經過,差點就發生車禍。

    “江宇哥!你也上集市嗎?”

    “是啊!”

    “那你馱著我,我媽不讓我騎自行車,怕我掉溝裏。”

    這娘們也不管江宇答沒答應,掉頭就把自行車推回了家,然後風一樣跑出來也不管江宇願意不願意就跳上了江宇自行車的貨架子。

    江宇有些哭笑不得。

    “白無心!你什麽時候能把這馬大哈的毛病改一改?”

    “說誰馬大哈呢?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你本來就馬大哈嗎,還不讓說了。

    江宇騎車到了下麵溝口,又遇到張山波李慶顯和宋梅林靜四個人,他們也要上集。

    於是,一行六人騎著三輛自行車向集市出發。

    江宇今天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兒就是下來的時候遇到白鳳。

    從黃嶺村到公社八裏地,這女子在後麵就沒有一分鍾消停時候,經常扭來扭去。

    “我說你是不是長了個猴屁股?坐車也不老實,你再瞎動掉溝裏可別怪我!”

    “那是你技術不精,要不你坐後麵我來騎!”

    “你拉倒吧!你騎這一道最少也得掉溝裏五回,還是我自己騎吧,你給我老實坐著,再不老實我就把你掀溝裏去。”

    “你敢!信不信我晚上去趴你房間窗戶,嚇死你!”

    “嗬嗬!我可是偵察兵出身,連鬼都怕我。”

    白鳳雖然嘴上還倔強,但身體老實多了,而且還不拿自己當外人地摟住了江宇的腰。

    江宇這個心累,到底是個瘋女子,做什麽事兒一點不考慮後果,這讓別人看見算怎麽事兒。

    “白鳳!我記得你和我妹妹是同學,為什麽不念書了?”

    自己當兵走的時候,她還天天背著書包上學校,現在已經輟學兩年了。

    “不是念書的料,實在念不下去了,混個小學畢業會寫自己名字就得了。”

    這是八十年代農村的現狀,別說一個女孩子,就是男孩子說不念就不念了。

    要不是他來信囑咐父母不管家裏多困難都要讓江雪江濱把書念下去,江雪估計也早下來了。

    一路上坡下坡說說笑笑,半個小時後一行人來到了公社。

    雖然還沒到集市的高峰期,但集市上已經人山人海了。

    江宇把自行車推到供銷社的院子裏,鎖好。

    “咱們十點鍾往回走,就在這裏集合,在集市上如果遇到哪些臭痞爛眼子盡量躲他們遠點,實在躲不開就找我聽到沒有?尤其你白無心,你長的漂亮,說不定就有人撩騷,你那臭脾氣說不定兩句話就能和人家幹起來,更是要注意。”

    這個時代不管農村還是城裏,最不缺少的就是地痞流氓,就算兩年前嚴打了一次有所收斂,但依然還有不少人要揚名立萬闖蕩江湖。

    江宇的記憶裏,單是尖山公社就不下有十幾個在本公社有名氣的這種人。

    白鳳這回沒有因為江宇叫她白無心而和江宇頂牛,反倒小臉紅了一下,美滋滋的。

    她這種年紀的女孩被男人誇漂亮,心花自然會怒放。

    “那你上哪兒?你不進集市?”

    “我先去供銷社裏看看一些東西的價格,到時候置辦年貨心裏好有個數。”

    “咱們也先去供銷社吧,待會再進集市。”白鳳提議。

    於是,一行人就走進了尖山鄉供銷社。

    雖然離過年還有近五十天的時間,但供銷社裏的年畫已經全部都掛起來了。

    在棚頂拉上繩子,年畫樣品一張挨著一張地掛在繩子上,下麵貼上編號,供人們選擇。

    超過百張年畫掛在空中,花花綠綠的給人一種張燈結彩的感覺,也帶來了過年的氛圍。

    人們仰著腦袋一張一張地看,看到中意的就記下上麵的編號,然後到文具組開票。

    “這張好看!那張也好看,哎呀!張張都好看。”一進供銷社白鳳就心花怒放了,一邊看一邊不時地給這些畫點讚。

    文具組這裏的人非常的多,有買年畫的,還有看小人書的小孩。

    江宇來到賣紙張的地方,他要買幾張用來製圖的a0紙用來畫粉碎機的圖紙。

    大隊供銷社分社是絕對不會賣這種紙的。

    但讓他失望的是,公社供銷社裏也沒有賣a0紙的,售貨員告訴他隻有大白紙,再就是草紙。

    買大白紙在大隊供銷社就能買了,他至於跑到這裏來嗎!

    “多少錢一張?我買五張。”

    “三分。”

    櫃台裏的售貨員冷著個臉子,好像誰欠她錢似的。

    “白紙邊上的紅紙多少錢一張?”

    “四分!”

    江宇突然就陷入深思之中。

    “一捆大紅紙多少張?”

    待售貨員把他要的白紙卷起來用草繩綁好,江宇又問了一句。

    “一捆一百張,到交款處去交錢。”售貨員刷刷地開了小票。

    江宇拿著小票並沒有動,而是大腦一陣轉悠。

    “同誌!那買一捆紅紙有優惠嗎?”

    售貨員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江宇。

    忘了,供銷社買東西是絕對不會講價的。

    “你再給我開一捆紅紙。”

    售貨員奇怪地看著江宇。

    現在買紅紙基本都是為過年寫春聯預備的,通常一家都是買個三張五張的,但是這個小年輕的買一捆紅紙

    “啥?你買一捆紅紙?你買那麽多紅紙幹啥?”馬大哈白鳳也看出不對勁兒了。

    “當然是用唄,不用我買它幹什麽?”

    “不就是寫對聯嗎,可你這買一捆,全隊人都夠了,你買紅紙也就罷了,那你買白紙又做什麽,難不成你家親戚還有白”

    江宇眼疾手快,一把捂住白鳳的嘴,不用聽,接下來肯定沒有什麽好話,肯定和白事兒有關。

    “閉嘴!不許給我瞎說,我買白紙是要畫圖的。”

    白鳳扒拉開江宇捂住她嘴的手,這家夥在部隊學壞了,竟然都敢對她動手動腳了。

    他應該不知道對她動手動腳會有什麽後果。

    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啊?這是不是表示喜歡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