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三章 毀掉一切,瘋批父子(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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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子清仰望著世界後方,推動著整個世界飄動的石巨人,有些震驚。杊
    這就是老乾皇?
    怎麽變成這幅樣子了?
    不對,老乾皇變成古神了?
    這癟犢子跑到虛空這麽多年,都幹了什麽?
    餘子清都感覺心態有些許炸裂,他還以為這是諸神或者古神布置的手段。
    按照山君所說,遇到這種事,山君不可能袖手旁觀的,總要做點什麽。
    哪怕事情沒法阻止了,也必須不能出現最嚴重的結果。杊
    山君若是出手,那麽,曾經被鎮壓在群山深淵之下的那幾個家夥,八成就能徹底逃脫。
    再者,說是要殺死古神,隻能等到演化出一個世界之後。
    那若是尚未演化完成的現世被毀掉了,那麽深海的古神,到底是會跟著死呢還是有機會解脫了?
    一連串的念頭,瞬間在餘子清腦海中過了一遍。
    在場的三人,全部都有些震驚。
    老羊是震驚死去的世界竟然是老乾皇推來的,但是一想到老乾皇曾經幹過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理解,這像是老乾皇能幹出來的事情。
    山君尤為震驚,他本來以為古神還有活著的,而且是一個幼年古神,可能是在死去的世界裏藏著,到現在才稍稍成了點氣候,所以才開始搞事情了。杊
    沒想到,竟然是大乾的上一任皇帝。
    這可是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人族,還是乾皇一脈的血脈傳人。
    這人,怎麽就變成古神了?
    那標誌性的皮膚,還有皮膚上的裂紋,天然形成玄奧,還有這種根本不需要施展什麽秘法神通,便天然擁有的龐大身形。
    這些東西無一例外的,都是古神的標誌。
    再加上氣息、力量、玄奧,統統都是古神。
    這家夥怎麽做到的?杊
    老乾皇做到了讓這天下有數的三個奇怪家夥,一起感覺到震驚。
    老乾皇神態平靜,眼神如同一灘死水,波瀾不驚。
    他根本不在意,眼前出現的人是誰,因為到了這一刻,誰來都沒有用了。
    他推動這片死去的世界,經過了多年的不斷加速,早已經到了攔不住的地步。
    任何力量,想要攔下這片死去的世界,隻會有一個結果,龐大的死去的世界會直接崩碎。
    從堪比四神朝所在大陸的大小,碎裂成一個個神朝一般的大小。
    到了這一步,依然是有綿延十萬裏這個級別,照樣攔不住。杊
    山君怒火中燒,強忍著怒氣沒出手,他不知道出手的結果是什麽,更不知道,老乾皇所化的這個古神,已經成了氣候,會有什麽古神玄奧加身。
    莽過去,有可能讓事情變得再也無法挽回。
    他曾經吃過虧,所以修成慎止寶術,他第一個限製的人就是自己,限製最大的人,也是自己。
    老羊再次見到老乾皇,這個害的他當年落難,險些身死道消,害的他護道人身死,逼的他不得不借造畜之法詐死還生。
    要不是有餘子清,他現在走這條路,肯定是走不通的,他絕對會死在半途上。
    從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他自己就知道這點。
    餘子清的出現,才是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關節因素。杊
    天劫,再加上餘子清養活了一株仙草,讓一株已經步入生命盡頭的仙草再來一世。
    各種重要因素,都不是老羊自己能靠著學識來解決的。
    因為他的學識再淵博,那也是建立在原有的基礎上拓展出來的。
    隻有餘子清這種開道者,才能跳出原有的樊籠。
    哪怕老羊現在其實也算是走出了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道路,但沒走出來之前,他可沒有那種本事。
    而沒這種本事,卻又走不出來,沒有外力幹涉的情況下,這就是個死結。
    過往種種,湧上心頭,終於見到了老乾皇,老羊也沒法像曾經預想的那樣冷靜。杊
    三人之中,最冷靜的人,反而是餘子清了。
    餘子清仰望著那巨人的身軀,恍惚之間,想起的便是懸崖神王。
    曾經展道相搏時,懸崖神王幻化而出東西,便是一個巨人。
    而鍾守正天賦異稟,能視常人所不能視,窺常人所不可感,看到也是一個半神半魔的巨人。
    如今餘子清大概明白了,那力量,恐怕就有古神的玄奧參與其中。
    那片虛空中的懸崖本身,應該就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餘子清心頭怒火微微搖曳,按理說,他應該比老羊更恨老乾皇的。杊
    當年的人間慘劇,他被活活餓死,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心理陰影到現在還在。
    可如今,他卻越來越冷靜了。
    他邁步走出,淩空浮起,慢慢的升高,高到已經超出死去的世界能影響到的高度,高到與老乾皇對視的高度。
    “我就不問你能不能收手了,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幹這些事?”
    老乾皇聽到這話,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他微微轉動腦袋,正眼看了餘子清一眼。
    隻是一眼,他的眼中便閃過一絲恍然。杊
    “原來是你,你便是如今的兌皇,難怪了。”
    老乾皇一眼看穿了餘子清的身份,很多事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算是解了他一些疑惑。
    僅僅看錦嵐山不走尋常路的表現來看,餘子清當了兌皇,大兌也不走尋常路,反而蒸蒸日上,倒是有些不難理解了。
    “你費盡心機,搞這麽多事情,總要有個理由吧?
    你心誌堅定,毫不動搖,不屑與向任何人解釋。
    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想必你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你肯定也知道,四神朝代表著什麽,現世是什麽情況。杊
    諸神和古神是什麽情況,對吧?”
    老乾皇的腦海中,閃過曾經無數次與世界割裂的日子,每天睜開眼,世界就變了。
    今天多了個完全陌生的人,明天少個了存在了幾十年的人。
    昨天還是相處的很好的人,過了一天,便對他帶著難以掩飾的惡意。
    他無法理解,難以承受。
    直到他越強,身邊出現的變化就越少。
    他瘋了一樣的修行,爭儲奪嫡,不斷的攀爬,不擇手段,冷酷無情。杊
    因為他都習慣了幾乎每天世界都會有變化的日子,他與世界的割裂尤其嚴重。
    眼看老乾皇不說話了,餘子清繼續道。
    “你若是不想談,那就直接到此為止。
    山君會打碎死去的世界,而我,會施展大兌的封印術。
    將大的碎片,一一封印掉。
    你不用覺得大兌的封印術做不到,但大兌的真言寶術,肯定能做到。
    大兌國運蒸蒸日上,體量一次封印一塊大的碎片,問題不大。杊
    你以為我怎麽當上這個兌皇的?
    是因為大兌國運欠我太多,多到隻能讓我當這個兌皇了。
    我說可以,那我就一定可以做到。”
    餘子清的語氣不緊不慢,如同在陳述一個事實。
    雖然這事,的確是他在吹牛逼了。
    大兌的封印術,還真沒這麽吊。
    當年封印整個大兌,就已經讓大兌隻剩下半口氣吊著命了。杊
    若是如此大範圍的,直接封印一個死去的世界,還跟古神有關係,跟老乾皇有關係。
    就算是以如今的大兌,恐怕還是有點托大了。
    相比之下,直接再次將大兌打包帶走,等塵埃落定了,再回來,反而是成功率更高的辦法。
    老乾皇看著餘子清,聽到真言寶術這四個字,他鬆開了推著死去世界的手。
    而那死去的世界依然還在前行,他管不管都沒有什麽影響了,飄動的世界,已經加速夠了。
    他的身軀慢慢縮小,恢複到正常人大小,這個時候,他身上才開始浮現出三種力量的氣息。
    煉氣、煉神、古神,相互交融,共存在一具身體裏。杊
    餘子清看著漸漸遠去的死去的世界,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
    老乾皇眼神淡漠,看著餘子清,道。
    “不錯,我知道很多事情,我甚至親眼看過很多事情。
    我也經曆過歲月不斷的變遷,曆史不斷的更改。
    我曾直麵過深海的古神,知曉了太多。
    前路漫漫,已經無路可走。
    諸多先輩,做到如今這一步,便是極限。”杊
    說著,老乾皇看了一眼沉著臉的山君,繼續道。
    “要做,就隻能將事情做絕。
    我要毀掉這個不斷更改,從無定數,任人塗抹的世界。
    連同那位古神在內,讓其一起毀滅吧。”
    “所以,任何事情,都可以做,任何人,都是可以犧牲的?”餘子清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老乾皇眼神平靜,回答的極為幹脆。
    “不錯,所有人都可以犧牲,所有人都可以死。杊
    所有的手段都可以被接受的。
    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我再也不想眼睛一閉一睜,世界就變了。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達目標,一切皆允。
    我本以為大兌歸來之後,會羸弱不堪,輕而易舉便可將其踏平。
    滅大兌,再毀大震,最後滅大離。
    若是集結為一統,說不得便有機會。杊
    可惜,等到後來,我才明白,無用的。
    任何在現世之內的手段,都是無用的。
    那時的我,也扛不起四字,扛起了也無用,現世本就是古神的領地。
    唯有跳出來,站在更高的地方。
    唯有修成古神,才有機會真正的將諸神與古神,一掃而空。
    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他們了,再也不想了。
    我隻想讓他們全部都去死。”杊
    老乾皇的語氣裏,難得多了一絲波動,有一絲偏執到極致,冷靜到極致的癲狂。
    “就算如此,不是還有一個古神還活著麽?你不就成了最後一個古神?”
    “我會化身新的世界,讓最後的古神也去死。”老乾皇沒有絲毫猶豫,平靜的給出了他的答案。
    餘子清有些無話可說了。
    他都不需要再去問,直接毀滅現世,讓除了極少數之外,剩下的所有生靈,統統都去死,到底值不值。
    老乾皇肯定毫不在意。
    老乾皇已經在自己的邏輯裏閉環了。杊
    他為了達成目的,別說別人的命,他連自己的命都毫不在乎了。
    至於達成目的之後會有什麽結果,他也不在意了。
    他隻是想要達成目的,毀掉深海的古神,順便再毀掉世界,毀滅諸神,從此之後,再無早上睜開眼睛,曆史便改變了,世界便改變了這種事。
    這種人沒法勸,沒法忽悠。
    隻能針對他的目的,來強逼他去做什麽。
    餘子清鄭重的再問了最後一句。
    “我最後再問一句。杊
    當年大日淩空,荒原上的無數生靈,被活活餓死,你不在意。
    你為了幫諸神恢複,為了造成大震的天災大勢,逼著大震生存愈發艱難,你不在意。
    大震被逼急了,隻能南下尋求生存空間,與大離國戰,你肯定也不在意。
    如今,毀滅現世,造成所有生靈都要慘死,你也不在意。
    我就問一句,你有想過,哪怕這片死去的世界墜入現世,毀了現世。
    也依然沒能毀滅古神,你在意麽?”
    “我不在意,我會出手。”老乾皇神情平靜,依然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杊
    餘子清這下懂了,老乾皇已經瘋了,很早的時候就被折磨瘋了,隻要有機會,他就會去嚐試。
    當一個瘋子,本身還是一個天才,意誌沒有被折磨崩潰,反而越來越堅定的時候,他就注定了會一條道走到黑。
    便是不成功,一個哪怕沒有到巔峰時期,還兼修了練氣和煉神的古神,肯定比一個真身都沒有的古神厲害。
    而老乾皇肯定還有後續手段,可以去滅殺深海的古神。
    餘子清回頭看了一眼,死去的世界已經飄遠了。
    這代表著,死去世界的屏蔽力量,在剛才他高飛起來的時候,未必會消散,但現在肯定是沒有了。
    “你想要回到現世,突破十階麽?”杊
    “現在已經不用了,我已經跳出來了。”
    隨著老乾皇這句話落下,被困在老乾皇眼中的留陽魔,徹底心態炸裂。
    “瘋子!瘋子!瘋子!”
    餘子清也一聲長歎。
    “你瘋了。”
    “你攔不住我,山君也攔不住我。”
    老乾皇話音落下,便見虛空中一聲怒吼炸響。杊
    洶湧澎湃的力量,仿若掀動了整個虛空,數百萬裏空間,都在浮現出漣漪。
    餘子清回頭看了一眼,暗道壞了,當老乾皇說他已經跳出來的那一刻,山君就再也忍不住了。
    這代表著老乾皇不再是乾皇之身,所有的顧慮都會消失不見。
    老乾皇神情平靜,搖身一晃,便化作萬丈古神真身。
    虛空中,仿佛亮起了一輪大日,刺目到隻能看到白光。
    山君一擊劈下,便隻能看到無窮刺目白光,裹挾著森然殺機,匯聚成長河,轟然落下。
    老乾皇一動不動,懸在虛空中,以古神之身,硬生生的承受了這一擊的力量。杊
    洶湧澎湃的力量,將餘子清和老羊都給衝擊的向著遠處飛去。
    餘子清悶哼一聲,喉頭腥甜,老羊更是化出真龍之身,護住了餘子清,不斷後退。
    等了良久之後,刺目的光輝緩緩散去,老乾皇的古神真身,已經破破爛爛,全身的血肉都仿若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具布滿玄奧裂紋,身高萬丈的骨架,懸在虛空之中。
    隨著那骨架上的裂紋上,玄奧的力量浮現,消失的部分在飛速的再生。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老乾皇的古神真身,便徹底恢複了原樣。
    他遙遙看著遠方的山君,揖手一禮。
    “多謝山君成全,我才能真正的將那些玄奧刻入骨髓裏。杊
    我吞了死去世界裏殘留的古神玄奧。
    想必山君應該是知道他的玄奧是什麽。
    煉氣士的力量,純粹的力量,已經不可能殺掉我了。
    這些都是已經印入道紋之中的東西。
    古神說的不錯,若單論力量而言,從古至今,已經不可能有人比你更強了。”
    山君一擊過後,就不再出手,甚至山君臉上也沒什麽懊惱,他飛到餘子清身前。
    “跟我想的一樣,我殺不了他,至少目前不行。”杊
    “早有預料,就沒什麽可遺憾的,等著吧。”
    餘子清從袖中拿出一個最新版的加強版玉柱,暗歎一聲,幸好他身上什麽存貨都有。
    幸好他從老羊那學成了丐版的袖裏乾坤,這法門是壓縮空間,而不是像儲物法寶那樣,構建出一個獨立空間。
    隻是放在袖中,這玉柱照樣還能用。
    也幸好他已經明白老乾皇為什麽跟他說這麽多。
    因為老乾皇就沒打算活著,他需要有人來幫他完成最後的目標。
    幫他化作一個世界,然後再把這個世界殺了,毀滅世界上最後一個古神,讓古神這倆字徹底成為曆史,然後再慢慢的湮滅在歲月裏,抹去古神存在的一切痕跡。杊
    老乾皇是個瘋子沒錯,可惜,這家夥八成也不會去想,因為他的毫不在意,他的兒子,是個瘋批。
    餘子清沒法勸,沒法忽悠,甚至現在都沒法拔劍。
    那麽,想要搞定這件事,唯一的辦法,不是針對老乾皇本人,而是針對老乾皇的目標下手了。
    大乾宮城裏,新乾皇跪伏在一堆祖宗牌位前。
    他的身前,擺放著一個玉圭。
    他的表情虔誠而鄭重,但是眼神裏的癲狂,卻已經到了完全壓製不住的地步。
    他向著一堆牌位,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一絲不苟。杊
    然後,他的嘴角開始不受控製的翹起,變成一個誇張的幅度,眼中神光,也扭曲到了怪異的地步。
    “父皇啊,不愧是我的父皇啊,真是強到讓人絕望的地步。
    兒臣,可是你最孝順的兒子啊,哪能看你受此誹謗,身受汙名。
    兒臣,決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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