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問君能有幾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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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堂中,鄭世仁臉色陰沉,手中猛地用力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片紮進手裏,鮮血直流。

    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蕭夫人哪裏見過這樣的他,連忙驚呼一聲“老爺,你這是作何啊!”

    鄭世仁眼神發愣,任鮮血流淌,蕭夫人命下人拿來布,為他清理幹淨手中的殘渣,包裹起來。

    “傷口如此深,至少要一月有餘才好!”蕭夫人滿臉愁容隨口說道。

    “一月…有餘!”突然,鄭世仁回過神來,猛地起身,腦海中浮現出秦亦進入相府的一係列動作行為。

    僅僅是個較深的傷口想要恢複都要一個月,而秦亦被馬車撞到,才一個月的時間就生龍活虎的,怎麽可能恢複的這麽快!

    鄭世仁對下人喊道“給我把寬兒那日帶去的郎中找來!”

    很快,郎中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相府見到鄭世仁。

    “你還記得那日天然居少東家被撞後的身體狀況嗎?”

    “嘶~”郎中思索片刻,緩緩道“小人記得似是肋骨斷了三根,腿部挫傷,右腿輕微骨折!”

    “那你說一個月的時間能恢複嗎?”鄭世仁此問題隻是想要從郎中的口中肯定心中所想。

    “回大人,肯定恢複不了,此傷勢最起碼要恢複半年至一年的時間!”

    鄭世仁點了點頭,陷入沉默,管家見狀帶著郎中離開。

    許久後,從沉默中清醒過來,鄭世仁起身來到鄭觀的房間內,隨後又去了鄭寬那裏。

    望著昏迷中的兩個兒子,鄭世仁終於反應過來,秦亦受傷之事,是偽裝欺騙的。

    聯想至此如若不出意外,誣陷之事就是那秦亦所作!

    “好…好手段!”鄭世仁咬緊牙關,用力的吐出一句話。

    他才多大啊,十六歲的少年郎,竟然能算計到這種地步?

    可是究竟是為何要誣陷自己的兒子呢?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如若說僅僅因為宴會之日的衝突,那他自是不信的,一點摩擦不至於鬧到這種地步,可以肯定裏麵絕對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然而秦亦來到京都僅僅兩月時間,能有什麽仇怨呢,鄭世仁想不通,主要是對秦亦的了解所知甚少。

    由於秦亦和蘇婉兒很小心,從未一起在眾人麵前出現過,任誰也想不到其身上去。

    “來人!”鄭世仁大喊一聲,管家匆匆小跑過來。

    “派人去揚州臨安給我查那秦明誠,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多虧秦亦的謹慎,如若不然早就暴露了。

    本以為能大展宏圖的張自成悲催的呆在牢獄之中,作為跟隨鄭觀的從犯,雖然罪不至死,但是要麵對暗無天日的牢房十多年之久。

    鄭觀被魏啟放過一碼,但是聖上的怒火總要去發泄一下,於是全部釋放在那日被抓之人的身上。

    不過張自成並未絕望,他在等,等事情水落石出後,鄭觀派人來救他出去。

    可是注定是要失望,此時的鄭觀自身難保!

    在管家的恭送下,秦亦離開了相府,鄭觀的命暫時保住了,短時間內死不掉,但也很難醒過來。

    秦亦做的隻是給他續命,一旦鄭觀死掉,事情敗露,那麽會受到鄭世仁的瘋狂報複,所以最好的狀態就是半死不活。

    “不出預料的話,那老家夥應該察覺到不對了吧!”

    秦亦心中想著,此次並沒有偽裝傷勢,並不是說他忘記,而是捏準了鄭世仁,短時間內應該是找不到什麽把柄。

    哪怕事情被查出來,鄭世仁也會有所顧忌,隻要鄭觀一日不死,那麽他就不敢放手報複。

    秦亦心情大好,鄭觀變成這副鬼樣子,鄭寬也被廢掉,一切都往好的地方發展,暫時一切都結束了吧!

    鄭觀死不死其實意義不大,反正隻要娶不了蘇婉兒,那麽就都無所謂了!

    要是以後撐不住掛了,秦亦相信那時候都提桶跑路嘍。

    接下來是時候安排蘇家往揚州慢慢遷移了,需要好好計劃一下。

    隻要到了南方,丞相之手雖然長,但是終究是不便,再說了也沒有什麽證據,就算是想找自己麻煩,秦亦憑借著在那裏的名聲,也不是他想動就能動的!

    雖說在這豫州百姓也會保住自己,但是此地終究是鄭世仁的地盤,是皇帝的地盤,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什麽時候借個名頭就能捏死你。

    此時,秦亦準備前往魚水歡看看生意如何,並不是說想去,說到底也是半個東家,開業之後還沒去過也不合適啊。

    魚水歡,因為白天都是歇業的,裏麵沒什麽人,此時範鹹正坐在歌舞戲台子上打著算盤,時不時的傻樂一下。

    魚水歡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但是在一些歌舞琴等技藝上還是要多加訓練的,不能隻練,有些人真的隻是單純的來欣賞歌舞琴,你總不能強迫人家接受你的吧,並不是所有人喜歡的,再說了身體也受不了啊。

    而且魚水歡開業時間緊促。僅有彩蝶兒在挑大梁,其他的風塵女子都差了些火候,所以還是要練練的。

    秦亦爬上戲台,坐在範鹹身邊,撞了撞他的肩膀,十分好奇“歪!現在不是應該在練舞嗎?人都去哪了?”

    範鹹估摸了下時間,笑道“應該快來了!”

    他的聲音還未落下,門外傳來一陣鶯鶯燕燕的嬉笑聲,然後一群姿色上等的佳人湧進了魚水歡。

    吳德被眾女環繞在中央,就像是唐長老到了女兒國,好不快樂。

    “好了,都去換衣服吧!”秦亦驅散了她們,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絕對不是嫉妒吳德。

    好吧,秦亦承認他酸了,但是讓他換作吳德那樣也是指定不敢的,否則蘇婉兒能輕易饒過他?

    開玩笑!到那時候就是秦亦的一千零一種死法了,嗯,指定被幹死!

    很快眾女散去,留下一位紫色羅裙的女子同吳德款款走了過來。

    “唉,給你介紹一下,魚水歡彩蝶兒!”吳德單手一撐躍上戲台,對著秦亦怒了努嘴示意道。

    “公子!”彩蝶兒微微躬身行禮,話聲輕柔婉轉。

    秦亦視線望去,神態嬌媚,加之明眸皓齒,膚色白皙,實是個出色的美人。

    “萬般風情繞眉梢,回眸一笑天下傾。”秦亦輕笑一聲,毫不吝嗇的誇讚。

    彩蝶兒對此沒有回應,臉上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呦?真是極高的評價呢?”就在秦亦疑惑之時,聽到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仰頭望去,發現蘇婉兒正站在二樓,眼角含笑的衝他眨了眨靈動的眼睛。

    秦亦心直接涼了,腦海中瘋狂的思索著求生的辦法,擠眉弄眼的向吳德求助,然而他隻收到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然後秦亦又將視線投向範鹹,大概意思是求求了,救救孩子吧!

    範鹹撓了撓頭,急中生智的回應一句“啊!那什麽…範某多謝公子誇獎!”

    秦亦差點從戲台上一頭栽下去,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原先隻有吳德一個豬隊友,現在多了一個範鹹,不是說好事成雙嗎?怎麽到自己這裏全然變成了臥龍鳳雛!

    蘇婉兒提著裙擺邁著步子緩緩地從樓上下來,似笑非笑的望著秦亦。

    方寸淆亂,靈台崩摧,秦亦的內心是崩潰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正人君子上青樓,跳進黃河洗不清,憂愁,憂愁!

    “那個…你怎麽會在這?”秦亦上前討好的笑道,哪裏還有什麽翩翩公子的風流韻味。

    “小女是不是打擾公子秦淮風月了呢?”蘇婉兒輕咬唇角,話語中夾雜著詢問之意。

    “沒有怎麽會完全不可能!”秦亦否認三連,然後看向吃瓜看戲的吳德道“嗯…都怪吳胖子,非要讓某來把把關的!”

    “說什麽見識廣博,能夠提些建議!”

    “哦?是嗎!如此看來秦公子經常出入風花雪月之地呢,要不然怎麽會見識廣博呢?”

    得,又說錯話了,蘇婉兒的聲音雖然婉轉動聽,但是秦亦卻感受到了其中的威脅。

    “對不起,我錯了!”秦亦表示認慫不想與地板相擁而眠。

    “哼!”蘇婉兒輕哼一聲不再理會秦亦,傲嬌的走向彩蝶兒,挽著她的胳膊,不知在說些什麽。

    秦亦雙手捂著臉欲哭無淚,這叫什麽事啊!

    蘇婉兒是個聰明的女子,她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佯裝給秦亦看罷了,因為太了解對方,知道秦亦屬於有色心沒色膽的,倒也不用擔心其在外麵亂來什麽的。

    但是該給的態度還是要給的,要不然以後色膽肥了真在外麵流連忘返,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這叫防患於未然,提前給他個教訓。

    秦亦攬住吳德和範鹹的脖頸,用力將二人拉了過來,質問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魚水歡?”

    “呃…貧僧不知道啊!”吳德吐了吐口中的瓜子仁,嚼了嚼瓜子皮,呸呸,吐錯了!

    範鹹憨厚一笑,解釋道“吳大師不是讓我去找個能歌善舞的人來教魚水歡的女子嗎?”

    “然後我就去蘇府把婉兒請了過來。”

    若是別的青樓去請蘇婉兒,那她指定不會去的,但是魚水歡到底是不一樣的,它也是自家男人的產業,反正在府裏也是閑來無事,倒不如去看看嘍。

    成吧,秦亦自認倒黴,腦海中思索著該如何去哄蘇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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