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朕不信(8千字,4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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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屏幕之前觀看到這一幕的觀眾們當即就在彈幕間裏討論了起來。

    “東方選手的這一世意外的可愛,相較於他的後兩世李世民和朱元璋,這一世的劉徹竟然還有要聽人吹捧的想法,甚至還付諸了行動!”

    “沒辦法,此時的劉徹迫切的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同,畢竟,&nbp;&nbp;興師動眾聚集了三十萬大軍,到最後卻無功而返……若是再不讓人認同認同他,稍微的吹捧吹捧他,我怕他會崩潰!”

    “此戰不成,估計朝廷之中的主和派又有話要說了!”

    …………

    正當屏幕前的觀眾們在彈幕間裏討論著這些的時候,屏幕之中畫麵一轉,原本還在衛青麵前說可以寬恕王恢的劉徹,卻是十分堅定的對身旁的韓嫣說道“王恢保不住了!”

    “王恢……這是在找死!”韓嫣很是不客氣的怒斥著已經被看押起來的王恢道,&nbp;&nbp;“身為九卿卻心無定見,&nbp;&nbp;臨戰失機……”

    “錯!”話未說完,劉徹便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韓嫣的說詞道,“朕殺他,不是因為他去賄賂田蚡,軍事不同於普通朝政,不可將私怨摻雜其中,治軍必須嚴刑峻法,無論他是哪一派、哪一群,軍法無情,否則三十萬大軍的功敗垂成將形同兒戲!”

    …………

    此刻,屏幕前的觀眾們在看到東方無窮的這一幕前世記憶後,不禁紛紛在彈幕間裏議論開了。

    “那個王恢怕不是個傻的吧?賄賂田蚡……那不就是在找死嗎?要知道,劉徹之前在朝堂之上都已經那般對待田蚡了,&nbp;&nbp;稍微識相一點的人都知道劉徹和田蚡之間應當是存在著矛盾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從田蚡往昔的作為中我們不難發現,田蚡其實是一個堅定的主和派……但皇帝劉徹卻是個堅定無比的主戰派……在這個節骨眼上,&nbp;&nbp;你王恢竟然還去尋找田蚡求救……你不死誰死?”

    “王恢左右搖擺並且還站錯了隊……劉徹若是再不辦你,&nbp;&nbp;那他這個皇帝的權威豈不是要被大大地動搖了?”

    “這個王恢……可惜了啊!”

    “其實我倒是覺著……也不能就說是可惜吧?從劉徹之前的話語中我們不難發現,其實皇帝劉徹並未將馬邑之役看作是他的決策錯誤,既然皇上沒有錯,那總得有人錯了,劉徹既要堅持對匈奴的戰略,就不得不解釋馬邑之戰三十萬大軍的勞而無功,而要想解釋這樣的事情,最簡便的辦法,便是將王恢推出去斬首,讓其當替罪羔羊!”

    “若是樓上的想法屬實,那麽,我倒是有個猜測,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王恢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結局,所以才會想著通過賄賂田蚡來保命的啊?”

    …………

    屏幕前的觀眾們在猜測著“王恢保不住了”的原因,屏幕之中,劉徹已然獨自前往母親所住的宮殿了。

    “孩兒給母親請安!”劉徹微微躬身行禮道。

    “皇上,坐呀!”兒子前來,當母親的皇太後還是很高興的,當即示意劉徹來坐,&nbp;&nbp;“今年的梨子特別甜,來,嚐一個!”

    劉徹接過了皇太後遞送來的梨子,而後饒有興致的詢問道“母親,朕剛剛聽說舅舅來過……”

    “沒……沒有……沒來過!”聽得劉徹的詢問後,皇太後當即連連擺手道。

    望著劉徹大有在宮殿裏尋找的架勢,劉徹的母親趕忙招呼著兒子劉徹道“來,過來坐,快過來坐呀!”

    在皇太後的阻攔下,劉徹這才熄滅了尋找自己舅舅的行為。

    眼見得劉徹不找舅舅了,皇太後這才放心了下來,繼而很是無奈的開口說道“瞧你們兩個,一個皇上、一個丞相,貓捉老鼠似的,成何體統?”

    “朕隻是想要跟他談談改幣製的事情,像這等事情,他犯得著跟朕過不去嗎?”劉徹的聲音故意說的很大道,“母親您是不知道啊,當初吳國強盛,有銅山自行鑄幣製錢,如今市麵上流通的三銖幣,多數是這種吳錢,所以,朕想罷三銖而該四銖,統一幣製,杜絕偽幣假錢,錢由中央統一來鑄造,這麽一改的話,母親您可知道,全年下來,國庫可增收多少嗎?”

    對於劉徹的詢問,皇太後很是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娘是花錢的,我哪懂製錢哪?”

    隨後,微微一頓後,皇太後再次說道“不過,娘想問你另外一件事情——這王恢謀擊匈奴、伏兵馬邑,本是一條好計,可偏偏失風被匈奴探悉了,王恢計不成……可罪不至死吧?聽說皇上要處死他,這不反倒……”

    話未說完,劉徹便毫不客氣的回首望著自己的母親道“舅舅來過吧?”

    隨後,不用皇太後回答,劉徹便十分肯定的說著道“舅舅肯定來過!”

    隨後,劉徹也不去在意田蚡是否來過亦或者是否已經走了的事情,很是淡然的說著道“是啊,當初主張在馬邑設圍攻擊匈奴的是王恢,朕聽從了他的計謀,派出將領、發兵三十萬,即便戰事不濟,但朕本不想追究他的責任,可既然單於逃跑,他又恰好在後麵堵截,如果他派兵出擊多少也會有些收獲,即使敗了也可告慰全軍將士和國民的心,可惜呀,他白白地浪費了這最後的機會,眼睜睜的看著單於逃了出去,所以,不殺王恢……不足以讓天下誠服!”

    皇太後聽出來了,劉徹已然下定了必殺王恢之心,因此,皇太後隻能歎息著道“看來……娘是說服不了你了?”

    對於皇太後之言,劉徹直接揮手打斷道“不是母親說服不了朕,是朕無法說服天下!”

    繼而,在第二天的朝議上,劉徹直接詢問廷尉署道“關於大行令王恢的判決,你們廷尉署弄出來了沒有?”

    “回陛下,已經弄出來了!”有廷尉署的官員站出來回稟道。

    “你們定了他什麽罪?”劉徹再次詢問道。

    “回陛下,廷尉署判定他犯了畏敵失機之罪!”這位廷尉署官員直接說出了王恢的罪責道。

    “如何處置?”劉徹再次追問道。

    “按照漢律,應予斬首!”廷尉署官員說出了他們的處置意見道。

    “好!”劉徹將目光掃視向了在場的所有官員道,“你們還有誰……想要為王恢鳴不平的嗎?”

    不等眾朝臣們回答,端坐在皇位上的劉徹便徑直開口說道“先帝曾說過,安邊境、立功名,在於良將,不可不擇也——朕選擇王恢作為將屯將軍,已證明是一個錯誤,所以,朕今天宣布改正這個錯誤!”

    隨後,劉徹便徑直吩咐道“將你們廷尉署奏呈遞上來!”

    待得春陀從廷尉署的那名官員手中接過了奏章,然後將其給鋪到了劉徹身前的桌案上之後,劉徹直接在這份奏章上寫下了“準奏”二字!

    “啪嗒!”

    寫完“準奏”兩字的劉徹直接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毛筆。

    “今漢、匈之間均已拒絕和親,因此戰事不可避免,凡今後畏敵不進者,無論是誰,居何位置,均應以往恢為鑒!”劉徹鄭重無比的提醒著在場的諸多大臣們道,“越是位高權重者畏敵不進,越是要殺無赦!”

    劉徹那滿含嗜血之意的話語瞬間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文武官員們。

    …………

    另一邊,屏幕前的觀眾們望著劉徹在奏章上寫下的“準奏”二字,不禁紛紛在彈幕間裏感歎了出聲。

    “可悲可歎……那個大行令王恢糊塗啊,竟然花錢給自己買了個死——雖說劉徹說,他要處死王恢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去賄賂田蚡,畢竟軍事不同於普通朝政,不可將私怨摻雜其中,治軍必須嚴刑峻法,無論王恢是哪一派、哪一群,軍法無情,否則三十萬大軍的功敗垂成將形同兒戲……但是,話雖如此,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劉徹處死王恢的真正原因是什麽,你一個皇帝座前的主戰急先鋒,竟然去賄賂主和派的領袖田蚡……你這樣的做法,簡直就相當於是主戰派向主和派投降……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了,劉徹的皇帝權威必將要受到削弱,劉徹如何能夠忍你?你不死簡直都沒有天理了!所以,王恢之死,完全就是他自己作的,而且還是自己花錢作沒了的……可不就相當於是王恢自己花錢‘買’掉了他自己的性命嗎?”

    “大佬這麽一分析了之後,我頓時豁然開朗,對於大行令王恢的死,我隻能說……該!”

    “這大行令王恢……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去說他了!”

    …………

    正當屏幕前的眾人認為劉徹會繼續針對匈奴做進一步部署之時,卻不想,大漢境內又有意外發生……

    “黃河大水致使黃河決口,十六個郡受淹!”有官員向劉徹稟報道。

    與此同時,禍不單行……

    “陛下,隴西、代邑接連軍報,多股匈奴軍騎肆虐寇邊!”有將領向劉徹稟報道。

    對於這些糟心事兒,劉徹的心情很是不好。

    隻不過,事情要一個一個來做,當務之急,對於大漢而言,黃河決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匈奴軍騎肆虐的事情,隻能暫時交付給邊軍將領自行解決了。

    於是,劉徹將目光放到了那位匯報黃河決口一事的官員身上道“你接著說!”

    聽得皇帝劉徹的命令後,這名官員當即繼續說道“黃河在頓丘地方改道,py瓠子已成一片沼國,陛下抽調的十萬漢軍士卒,已由汲黯、鄭當時率領前往緊急救險,但目前仍未能堵住決口!”

    聽得此人之言,劉徹不禁詢問在場的官員們道“朝中有什麽人精通河務的?”

    聽得劉徹的詢問後,在場的官員們先是麵麵相覷了一番,繼而有官員站出來回稟道“魏其侯竇嬰在先帝時代管過一段河務!”

    “來人!”不假思索的,劉徹當即命令麾下將士道,“請魏其侯馬上過來,看看問題到底出在什麽地方?”

    繼而,劉徹又將目光放到了之前匯報匈奴一事的武將身上道“你剛才說什麽來著的?”

    這名武將微微向前一步道“陛下,相比之下,洪水猛於匈奴,為臣擇機再作奏報!”

    “也好!”劉徹認可了這名武將的說詞。

    微微一頓後,劉徹繼續說道“朕感覺到,想要痛擊匈奴,必須要傾全國之力,而要傾全國之力又談何容易?國家之大,千頭萬緒……唉——”

    在劉徹和這位武將談話的這段時間裏,魏其侯竇嬰已至宮殿之外。

    “魏其侯叩見陛下!”當竇嬰被宣召進殿後,竇嬰立即俯身下拜道。

    “平身吧!”劉徹微微示意了一下之後,當即直入主題道,“朕已經發兵三萬去堵決口,可堵上了之後卻又被衝開了……數萬兵卒還少嗎?就是用人牆堵它也已經被堵住了才對,怎麽就堵不上呢?”

    對於劉徹的詢問,竇嬰卻是不發一言。

    望著不開口說話的竇嬰,劉徹微微皺眉道“魏其侯?”

    “臣在!”竇嬰再次下拜道。

    “朕在問你話呢!”劉徹提醒竇嬰道。

    “臣……在聽著呢!”竇嬰如是回答道。

    “朕不是讓你聽,朕是要聽你說!”劉徹對於竇嬰的緘默很是不滿。

    “臣……無話可說!”出乎劉徹預料的是,竇嬰竟然這般回應著自己。

    “什麽無話可說?”劉徹很是好奇的望著竇嬰道——當然了,不滿之情已經幾乎溢於言表了!

    竇嬰不言,隻是定定的望著劉徹。

    這一刻,劉徹瞬間清醒了過來——在這其中,果然有自己不知道的貓膩存在著!

    “老滑頭!”嘴上嘟噥了一句之後,劉徹放緩了臉上的表情道,“魏其侯……朕曆來將你視為知己,你平常呢,也是跟朕無話不說,在這其中,究竟掩藏了什麽事兒?嗯?”

    隻是,即便劉徹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竇嬰卻依舊沒有任何想要開口的意思。

    “真是奇了怪了!”劉徹出離的憤怒了起來,“究竟是什麽事兒才能夠讓你魏其侯三緘其口的?又是什麽事兒能讓當朝的大臣們如此坐蠟?”

    隻是,即便劉徹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魏其侯卻依舊沒有任何開口的打算。

    於是,“騰”的一下,劉徹直接站起了身來。

    “那個鄭當時,前朝有名的水務專家,到地上轉了一圈之後,回來就說自己染了病、告了假……”劉徹很是憤怒的來回走動著。

    隻是,竇嬰依舊老神在在的,沒有任何想要開口的打算。

    “好,你不說……你不是朕說!”劉徹點指著竇嬰道,“你隻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就可以了!”

    “是!”這一次,竇嬰倒是主動開口了。

    “這黃河決口……為什麽一再地決在北岸?嗯?”劉徹認真的打量著竇嬰的麵色道。

    “是!”卻不想,竇嬰依舊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意思,隻是十分老實的回答了之前答應過劉徹的回答方式。

    “前元三年時這樣,今年又是這樣……為什麽水總是往一邊流?而一旦決了堤,又總是難以堵上呢?”劉徹再次發問道。

    “是!”竇嬰依舊沒有任何想要解惑的意思。

    “是堤防陳舊……還是人力不濟?亦或是是經費不夠?難道真的是天災難以抗拒嗎?”劉徹很是氣惱的抱怨道,“難道還能是不成?”

    望著如此氣惱的劉徹,竇嬰終於不再開口說“是”了。

    “陛下……問過丞相沒有?”竇嬰略顯小心的詢問道。

    竇嬰突破了一個字的回答,自是直接引起了劉徹的注意。

    “朕當然問過!”恢複了平靜的劉徹認真的盯視著眼前的竇嬰道,“丞相田蚡跟朕說,江河決口,乃是天意,人力不宜強行堵之,一旦暫時強行堵上了,也未必符合天意,遲早都要出問題!”

    “哦——那就是了!”卻不想,竇嬰竟然這般回應道。

    從頭至尾根本就不相信田蚡之言的劉徹當即厲聲道“那是混話,朕沒想到,你魏其侯在這件事情上怎麽跟田蚡一個說法?”

    “臣……臣不好說!”竇嬰囁嚅著道。

    “有什麽不好說的?”劉徹步步緊逼道。

    “臣……沒法兒說!”魏其侯竇嬰苦笑著道。

    “什麽事兒不能說呢?”劉徹很是憤怒的命令著竇嬰道,“你說——你今天必須說!”

    “如果陛下一定要臣說,那臣隻好告病回家了!”竇嬰如是言道。

    “你說什麽?”劉徹錯愕的望著眼前的竇嬰,隨後憤怒的揮手道,“滾!滾!滾!給我滾出去!”

    竇嬰微一躬身,果真回身就走。

    “鏘——”

    望著回身而去的竇嬰背影,劉徹殺心頓起,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劉徹直接拔出了自己的腰間利劍。

    “國難當頭,責任重於泰山,誰要敢請假回家,朕就讓他腦袋搬家!”劉徹直接將手中長劍刺向了自己身前的桌案之上,殺意完全不加掩飾。

    “陛下!”望著如此模樣的劉徹,竇嬰痛苦的以頭搶地道,“其它任何事情老臣都能為陛下分憂,唯獨此事——這……這實在是陛下家的私事啊!”

    “私事?”劉徹很是懵逼的望著跪在地上的竇嬰——私事?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家有這種私事?

    隻不過,很快的,劉徹便反應了過來——自己家的私事……自己家的人就那麽幾個姓氏,所以……黃河決口一事,應該就是王家、田家亦或是劉家之人搗的鬼了?

    “說!”劉徹麵色陰厲的瞪視著地上的竇嬰道。

    “其實……其實……其實陛下洞察秋毫,其實這洪水並非是無緣無故的在北岸決口,其實曆年來,南北兩岸的堤防厚此薄彼、待遇不同,其實在黃河的險段,北岸人口密集、幅員廣大,而南岸則間雜灘塗圩垸,先朝原本就用於行洪泄洪之用!”竇嬰如實交代道。

    “那為什麽不用於行供泄洪?”劉徹立即追問道。

    對於劉徹的追問,竇嬰再次沉默了下來。

    “表叔!”劉徹開始打親情牌道。

    “老臣……老臣鬥膽問一句,陛下是……要田呢?還是要德?陛下是要親情骨肉,還是要蒼生百姓?”竇嬰驀地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來道。

    “此話從何說起?”劉徹微微蹙眉,隱隱約約間,心中已經有了明悟,隻是……他卻不願意相信自己心中所想,因此,他需要從竇嬰口中得到事實的真相。

    “很簡單!”竇嬰輕歎了口氣道,“北岸……均為百姓的田地,而南岸……多是朝廷貴戚新圈的地,所以他們不但不加以行洪,反而派人派款加強自己的提防,這樣一來,南北兩岸的提防,不該加強的加強,該加強的卻……”

    話未說完,但是其意卻已經表明。

    “天災裏頭加了……對吧?”劉徹的話語雖是詢問,但是其麵色上的表情卻是一派堅定,很顯然,劉徹已經認同了竇嬰之言。

    微微沉默後,劉徹繼續詢問竇嬰道“你說的……究竟是什麽人?他們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朕要是查出來,我就滅他的九族,砍他的頭!”

    聽得劉徹之言後,竇嬰很是悲哀的搖了搖頭道“陛下……是萬萬做不到這一點的!”

    “莫非……”這一刻,劉徹已經徹底的知曉了,他之前的猜測,貌似即將要成真了。

    “吸——”

    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劉徹很是鄭重的望著麵前的竇嬰道“那些地……究竟是什麽人的?”

    竇嬰低首不言。

    “難道是你竇家人的田?”劉徹心裏盡管已經有所猜測了,但是,他卻依舊希望和劉家、田家、王家沒有任何的關係,因此,劉徹隻能將一個勉強能夠套上去的答案說出口道。

    “陛下……算了!”

    聽竇嬰這話的意思,反倒有強行認下這宗錯事來的意思。

    “你倒是說呀!”

    此刻,劉徹的心裏有些糾結,他既想要知曉這件事情的真相,但卻又擔心自己的猜測成真。

    “不是!”最終,竇嬰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是陛下自己家的人!”

    “朕家裏的人?”直到此時,劉徹依舊不願意去懷疑自己的母親,於是,劉徹將較為靠近自家人身份的田家給拋出來道,“難道是丞相田蚡?”

    卻不想……

    “不光是田蚡!”竇嬰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道,“還有陛下自己家的田!”

    “陛下的田?”劉徹很是不敢置信的說著道,“朕家裏哪有田?朕家裏根本就沒有田——朕要田有什麽用?天下的田都是朕的,朕根本就用不著有私田!”

    “陛下……是皇太後的田!”竇嬰扯開了劉徹最後的遮羞布道。

    劉徹聽到了這個答案後,頓時怔楞在了原地——自己的猜測……終究是成真了!

    “這就對了!”劉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該用何種表情來麵對那些受災的百姓,“是啊,有她在,這個決口……還真不好堵!”

    良久之後,平複了心中激蕩之情的劉徹抬首詢問正站在自己麵前的竇嬰道“你老實告訴朕……太後在南邊那兒究竟有多少田?”

    “一千多頃!”既然話都說開了,竇嬰自是不再猶豫,當即就將皇太後的老底給掀掉了,“一千多頃絕好的良田!”

    “田蚡呢?”劉徹繼續詢問道。

    “五……五六千頃吧!”竇嬰淡淡的回答著道。

    “嘶——”

    當劉徹聽到這個恐怖的數字後,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隨後,劉徹再不遲疑,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符節走到了竇嬰的身前道“竇嬰,你立刻持朕的符節到南堤去,扒堤泄洪!”

    竇嬰顫顫巍巍的接過了劉徹遞送過來的符節,很是擔憂的說著道“扒哪一處都會淹沒所有的田的!”

    “哪一出有利於泄洪就扒哪一處——就是天皇老子的地……你也得扒!”劉徹很是霸氣的說著道,“誰敢擋你,當場給朕斬首!”

    …………

    屏幕之前的觀眾們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記憶內容後,不出所料的,徑直在彈幕間裏討論了起來。

    “外有匈奴虎視眈眈,內有天災加雙重禍患……原本我還以為即將要快進到大漢和匈奴的戰爭了呢,沒成想,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我都不知道,我要到猴年馬月才能觀看到漢、匈之間的大戰!”

    “竇嬰接下了此事,那些權貴們不管去怪皇帝,皇太後也不可能去怪罪自己的兒子,田蚡更是不敢對自己的外甥呲牙……所以,這份罪孽,最後還不是要全都歸結於竇嬰的身上?竇嬰……還真不一定能夠抗住——不,應該說,自從那位當太皇太後的竇老太太逝世了之後,此時的竇家,恐怕是真的一點兒也扛不住那些權貴勢力們的反撲……”

    “至於劉徹……他當時給竇嬰布置任務的時候倒是說的霸氣,誰敢擋他竇嬰就讓竇嬰當場將其斬首——砍人的時候倒是能讓竇嬰砍得很爽,可關鍵是,砍人了之後,你皇帝劉徹能否保住人家竇嬰呢?若是保不住,那你不是害了人家竇嬰……乃至於整個竇家嗎?”

    “我覺得,依照劉徹現如今的權勢,他若是果真想要保竇嬰的話,恐怕還真的能夠保得住,畢竟,沒有了太皇太後的掣肘之後,劉徹大權在握,雖仍有王家、田家之人占據朝堂高位,但想來根本就擋不住軍權在握的劉徹!”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你們是否想過,竇嬰得罪了滿朝權貴,劉徹為什麽一定要保他竇嬰呢?細細想來,劉徹以竇嬰其人行使泄洪之權,使得百姓再無黃河決口之患,然後在藉此讓竇嬰得罪滿朝權貴,待得時機成熟,劉徹隻需要輕輕一推,依照竇嬰現如今在權貴圈子裏爛大街的臭名,待得劉徹想要‘懲治’竇家人之時,估計到時候也不會有人會為竇家去說好話,然後,劉徹將會輕易鏟除掉竇家這門外戚之禍!”

    “按照樓上的說法……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劉徹早就已經知曉了黃河決堤堵不住的事情真相?然後,為了給竇家挖坑,劉徹才故意如此的?其目的,就是為了讓竇家竇嬰出麵解決掉黃河決口堵不住之患,繼而再藉此弄臭掉竇家的名聲,待得劉徹需要時,便可以輕易收拾掉整個竇家……簡直一箭雙雕啊!”

    “這般看來……這個劉徹也太腹黑了吧?”

    “不是劉徹腹黑,我倒是覺得,可能是因為劉徹之前受到太皇太後節製的關係,他這是在給竇家設套……企圖報複竇家呢!”

    “我覺得劉徹如此行為,不單單隻是為了報複竇家這麽簡單,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劉徹深刻的意識到了外戚之禍,所以正著手準備對付外戚勢力呢——隻要事後劉徹同樣對田家和王家出手,那麽便可以認定,劉徹是想要動一動外戚勢力了!”

    …………

    另一邊,屏幕之中,已經完全了解到黃河決口堵不上原因的劉徹,徑直吩咐一旁的春陀道“春陀,將田畝魚鱗冊拿過來!”

    待得春陀將地圖鋪到了劉徹身前的桌案上後,一位官員走到劉徹的身邊,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區域為劉徹講解道“這就是魏其侯此番的泄洪之處!”

    劉徹緩緩地打量著地圖上的畫麵,繼而指著其中一處道“這就是太後的田嗎?”

    “是的!”這位官員當即點頭頷首道。

    “那這一片呢?”劉徹指著另一處地圖上的大塊田畝道。

    “這……是田丞相的!”這位官員稍一猶豫後,終究是給予了劉徹正麵回答。

    沒辦法,劉徹當麵,而且是在劉徹已經知曉了全部經過的前提下,他再隱瞞……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索性就全都告知給陛下吧!

    至於田蚡田丞相和皇太後那邊……反正有罪魁禍首竇嬰頂在最前麵呢,即便田丞相和皇太後要遷怒,那也應該是去找竇嬰而不是來找他這麽一個“小小的”朝堂官員遷怒。

    “這一片又是誰的?”劉徹手指微移,指著地圖上的另一處大塊田畝道。

    “嗯……臣聽說這是塊民田!”這位官員如是言道。

    “民田?”劉徹微感訝異,而後直接否決道,“朕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