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大宋後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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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熟悉的聲音,趙桓立即想起了一個名字。

    循聲望去,果然是範思忠。

    趙桓笑著說道:“還真巧啊。我每次上街都能遇到範兄。”

    “我覺得不是巧合。”範思忠一指趙桓身後二十多名黑金服飾的侍衛:“基本上會帶著這麽多侍衛捧著小吃在街上邊走邊吃的也就趙兄一人了。”

    “我想不矚目都難。”

    隨後範思忠看了一眼被侍衛們圍起來的登徒子,問道:“趙兄這是遇到了點麻煩?”

    被圍的人毋庸置疑也是一位衙內,不然不敢在這麽多侍衛的護衛下還敢上前調戲。

    他顯然認識範思忠,見範思忠走了過來,立即說道:“範六郎,何不引鑒一番?多個朋友,總好過多個仇敵。讓這位兄台把他侍女割愛與我,大理寺從此往後為其敞開大門。”

    趙桓淡笑著搖了搖頭,這高官子弟也不都是聰明人啊。

    範思忠為人寬厚,立即勸阻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麽。大理寺是國家公器,令尊清正篤實,豈會公器私用。閉嘴趕緊回家。”

    “趙兄,這人口無遮攔,莫要與他一般計較。我作東,宴請趙兄一回,去會仙正店,邀趙兄體驗一回我東京風情。”

    趙桓淡淡的一揚眉,掃了一眼被圍住的衙內,說道:“東京紈絝子弟的德行,我可能比範兄更了解。去會仙正店就不必了,我要去皇室蘭台館一觀。”

    “你這人怎麽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對誰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樣子。”被趙桓冷淡的態度激怒,範思忠身邊的胡族少女立即跳了出來。

    趙桓看著眼前這個紮著麻花辮的異族美女,絞盡腦汁也記不起她的名字:“你是那個祆教聖女?名叫……”

    “盧維那。”範思忠趕緊拉住咬牙切齒的胡族美女。

    “哦,對。你怎麽還在城內?東京不是整頓空門嗎?你們祆教徒沒有被遷出城外?”

    盧維那狠狠的瞪著趙桓:“你跟你們宋朝的皇帝一樣,目中無人,驕橫自大!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感受。”

    “嗯?我不知道你這算是罵我還是誇我。”

    一旁的吳革長刀出鞘,上前說道:“公子,她怨望君上,不避君諱,犯大不敬之罪。我請將他扭送開封府。”

    吳革一米九的身材,魁梧又雄壯,長刀拔出,震懾效果十足。

    就連在那裏跳脫叫囂的衙內,都瞬間噤聲,匆忙消失在現場。牽扯到大不敬之罪裏,無論怎樣都會被皇城司、督察院、大理寺聯合會審。一不小心查出點什麽事情,就是萬劫不複。

    趙桓卻擺了擺手,說道:“漢文帝有除誹謗之禁。所以在大漢,細民之愚,無知抵死,其甚不取。我朝號稱治隆漢唐,總不能連這點氣度都沒有。何必跟一個普通女子一般計較。”

    除誹謗之禁,也就是朝廷不治百姓誹謗國家的大不敬罪。

    百姓可以議論國事,也可以罵皇帝。皇帝寬宏大量,不與普通百姓計較。

    但這個百姓是絕對不包括貴族、官員、士大夫的,想吃著皇糧罵著娘?那就等進大獄吧。

    趙桓笑著看向盧維那,問道:“你應該沒有任何官身吧?”

    “沒……沒有……”

    趙桓笑了笑:“皇帝目空一切似乎也有那麽一點優點。”

    範思忠歎了口氣,說道:“趙兄,你就別戲弄盧維那了。她最近著實有些慘。”

    “嗯?因為整頓空門?”

    “是的。”

    範思忠至今還記得,前幾天下著傾盆大雨,這位祆教聖女淋得像個落湯雞,孤身一人敲開了範府的大門。

    哪怕這麽慘的境地,她也沒哭,但見到自己的瞬間,她忽然就淚崩了,哭著喊:“範思忠,我無家可歸了!”

    “如果你也不要我。整個世界,那麽大,我也沒有一個歸處了。”

    那一瞬間,範思忠就心軟了。

    這個世界那麽大,她走過了千山萬水,遊曆了東西兩地。

    可她真正在意的也就兩個地方,一個是大內往西掖門去的那座小破祆廟。一個就是他範思忠。

    祆廟已經被廢棄,她的世界就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如果自己在這一刻也關上範府大門,簡直不敢想象她孤身一人在這傾盆大雨中該是怎麽樣的彷徨與絕望。

    所以範思忠下定決心,不管家族的阻力,也要接納這位少女為妻。

    他範思忠改變不了整個世界,卻能給她一個充滿色彩與希望的世界。

    “祆教徒被開封府責令搬離,她就放棄了祆教聖女的身份,作為編戶留在了東京。”

    趙桓掃視了一眼二人的親密站姿,笑著說道:“不錯啊,範兄終於擔當起來了。居然有魅力讓一位祆教聖女為你放棄聖女之位。”ьu

    “盧維那,你應該感謝當今天子,成全了你們倆。”

    盧維那就是那個火爆的性格,一點就炸,立即開口說道:“他把我生活快二十年的家都弄沒了,我還要感謝他?”

    “所以命運又給你安排了個新家。”

    範思忠連忙攔住盧維那,勸道:“你要不想我們全家被判大不敬之罪就少說幾句吧!”

    “哼!”

    攔住盧維那,範思忠說道:“她最近怨氣很大,趙兄勿怪。聽趙兄談命中注定,趙兄也信宗教?”

    “不信。不過我倒是不反對別人信教,有信仰便有精神寄托。未嚐是壞事。”

    盧維那評價道:“所以我說你這人就是不食人間煙火。別人是生是死,是善意還是惡意,你都根本不在意。你眼裏看別人,就跟別人看螻蟻一樣。我說你就是自私自利,我行我素。隻有範思忠覺才會覺得你心懷天下,抱負遠大,值得深交。”

    燕穎素手掩麵,嬌笑道:“那說明範公子看的比你清楚。智者少言,愚者話多。”

    “你什麽意思?你說我蠢?”

    “沒有,我隻是說範公子雖然說的少,但神思睿智。蠢是你自己說的。”

    “啊!範思忠,你別攔我!我要跟她決鬥!”

    “你冷靜啊。人家一看就是名門女子,學的是禮儀詩書,怎麽會跟你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