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白日羽化【四合一，為盟主路過的小萌新加更五！】
    深海裏哪來這麽強的牛妖……
    蕭白好奇。
    等等，深海妖類……妖盟！
    蕭白猛的想起之前的傳說。
    傳說是真的，深海中果然有妖盟的分舵！
    他居然歪打正著的觸及了道盟主線任務。
    意識到這一點後，蕭白再看這牛妖的速度和靈壓……
    合體巔峰！
    與黑金雷獄蛟龍修為相仿！
    顯然，這是一頭超級大妖。
    獸類的修為是線性提高的，隻有大境界與人類一致，沒有初期、中期、後期和巔峰之分。
    妖類自從有了人性，便與人類修行一樣，階梯性升級，定期鞏固，一步一個腳印，雖然升階速度變慢了，但不容易受傷掉修為。
    修為相仿的妖類，雖然靈壓不如獸類精純、凶悍，但有更多變化，可以施展出各類法術，再配合與人類相仿的智商，同階妖類戰鬥力，既在獸類之上，也在人類之上。
    而這頭大妖，直接嬰象覆體全速衝向黑金雷獄蛟龍，顯然是知曉此蛟龍高超的隱息水平。
    好不容易趁蛟龍冒頭吞人，發現了蛟龍的位置，準備一擊給它撞殘，起碼要撞的它無法再隱息……
    蕭白忙對懷裏的一劍狐道：
    “我們先不要動，有一頭合體境的大妖過來了。”
    一劍狐以為蕭白在開玩笑。
    “海裏哪有妖怪？”
    蕭白道：
    “可能附近有妖盟駐地吧。”
    直到一劍狐自己也看到了。
    她這才意識到，蕭白在海裏的神識竟比她還強。
    “我早就看到了……這頭牛竟敢搶我們的獵物！”
    蕭白搖了搖頭。
    “黑金雷獄蛟龍比我們想象中要強的多，又被你的空間門嚇到，如果它全力逃跑，我們追都追不上。”
    “正好來了頭大妖，他們的實力很接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伺機以動，也許能撿漏。”
    “天命所見略同。”
    一劍狐這樣說著，恰好這時被蕭白抱著渾身發渃，影響她的戰鬥力。
    “我們分開，鎮守兩個方位。”
    “好。”
    蕭白點了點頭，除了能鎮守兩個方位外，二人分開後還能互相為錨，遠程瞬移逃命。
    牛妖嬰象宛如一道隕石劃過！
    刷——
    蕭白期待的衝撞並沒有發生……
    大妖擦著蛟尾的邊飛過去了。
    牛妖飛出去很遠，感覺不對勁，又折返回來。
    他能意識到，蛟龍就在附近。
    但距離越近，他的神識被幹擾的越強，方圓百裏內，蛟龍具體在哪，他也一頭霧水。
    這和蕭白手裏的定位石，狀態差不多，遠距離還能定位個大概，近距離便無法鎖定。
    剛才，蛟龍襲擊一劍狐，造成劇烈的海水擾動，讓大妖發現了蛟龍。
    一旦靠的近了，牛妖反而像沒頭蒼蠅一樣，衝撞了好幾次，都沒碰到黑金雷獄蛟龍。
    蛟龍看似是黑色，卻像是完全過濾了顏色和神識的篩子。
    蕭白越看越興奮！
    這等隱身水平，加上他的融於天地背景的共鳴之力，幾乎能做到站別人麵前都快碰到了，人也看不見他，約等於消除了自身的存在感。
    這要是與夫人們雙休時……
    咳咳。
    這時，屢次受襲的黑金雷獄蛟龍也沒有跑遠。
    它在近距離不停的消耗敵人，然後再決定逃跑還是襲擊。
    牛妖連續衝撞十幾次，竟連蛟龍毛都沒碰到。
    於是決定開大了。
    開大前，他甚至向蕭白與一劍狐打了個手勢。
    這讓蕭白意識到，這位牛妖很可能是妖盟高層，是個文明妖，不會隨意與人類為敵。
    蕭白下意識向後退了十裏。
    一劍狐卻聳了聳肩，紋絲未動，仍在自顧自的喝酒看戲。
    牛妖嬰象忽然撕開了巨口，施展了一招——
    海牛鯨吞！
    附近的海水瘋狂倒吸，形成一道裹挾海水與靈壓的海流。
    通過海水的流動阻隔，定位蛟龍的位置。
    蕭白仔細看去，這種定位方式，與一劍狐的潮汐定位並無區別……一樣沒效果。
    果然，那雷獄蛟龍仿佛完全與海水融為一體，不止肉身過濾神識，也過濾海水。
    海牛鯨吞的高速海流，從其口入，貫通全身又從尾出，毫無阻隔的衝刷過去了。
    這一幕，就連喝酒看戲的一劍狐也看不下去了。
    她雖然不確定蛟龍的位置，但她確定這頭牛的智商，連她都不如！
    “你這蠢牛，是個傻子嗎？”
    牛妖扭頭看了眼這個嗜酒如命的漂亮女人，身形一閃——
    來到蕭白身邊。
    牛妖並不傻。
    在他看來，女人一直站在一地紋絲未動，純純的看戲。
    而男人卻始終在變換位置，雖然幅度不大，卻似在感應蛟龍位置而變。
    更何況，附近海水中除了蛟龍的隔絕神識的靈壓，隱約還有一種淡淡的融入水中的……
    稀薄劍氣。
    極為高妙！
    牛妖收起嬰象，化身成一個頭頂牛角的中年男人。
    負手立在年輕人身前，沉聲道：
    “本座看你變幻所站的位置，似乎知曉蛟龍的動向……你是何方神聖？”
    蕭白仰首看去，這是一個身高超過一丈，牛角人麵、人身的中年男人。
    五官雄俊，年歲不知幾何，聲音渾厚蒼莽，氣場極強。
    “我們先來狩獵蛟龍的，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前輩吧？”
    蕭白不禁反問。
    牛妖一想也對，莽聲大笑起來。
    “哈哈，說的也是。”
    “本座乃妖盟十二生肖，醜牛。”
    “你手上戴著道盟納戒，卻能知曉這頭蛟龍的位置，莫非帶了南海牧家的定位石？”
    十二生肖！
    醜牛！
    牛居然住在深海……
    而且一點也不醜，是個氣勢雄俊的中年大叔。
    與牧秦老狐狸和呼延卓相比，明顯更為坦蕩。
    坦蕩的不止性格，還有穿著，以及宛如地毯的黃色匈毛。
    蕭白也懶得隱瞞。
    “我們確實有牧家的定位石，但與前輩一樣，隻能遠距離定位，近距離就找不到蛟龍的身影了。”
    醜牛眼睛盯著蕭白，手指了指一劍狐的方向。
    “那位女子說這話我信，你不必忽悠本座了。”
    “說吧，想要什麽條件？”
    好直接，我喜歡！
    蕭白直接開口道：
    “蛟丹，準確說，我們隻要蛟丹的丹壁，蛟身和丹靈全歸前輩。”
    醜牛搖頭笑了笑。
    “小小年紀，可真會挑寶貝，如果沒遇到本座，就憑你們兩個小娃，你覺得能拿到蛟丹丹壁麽？”
    蕭白不動聲色道：
    “總有辦法的。”
    眼下，醜牛也無法定位蛟龍，就算自信實力強大，足以單抓蛟龍，也隻能和兩位年輕人合作。
    他甚至沒有詢問二人的身份。
    “罷了，就按照你說的做。”
    蕭白看了眼，黑金雷獄蛟龍依舊在外圍繞圈，沒有跑遠，似乎是察覺出兩個年輕人沒有想象中那麽強了……
    這樣想著，他立即通知一劍狐：
    “你在外圍引動潮汐，讓水壓往中間聚集，我與前輩一起抓蛟龍。”
    醜牛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還沒結嬰，計劃卻如此冒險。
    “近距離跟著本座，你會死的。”
    蕭白道：
    “這蛟龍太狡猾，遠距離我與前輩通信的延遲，就足以讓它溜了。”
    醜牛頷首，不禁對眼前弱小的人類修士刮目相看。
    “有膽識！”
    隨即，蕭白加大力度，釋放出更多的共鳴劍氣，指著蛟龍的位置。
    醜牛抓著他的肩膀，身形一閃，再次張開了嬰象。
    合體境的嬰象，是可以做到人象一體的涅槃模式。
    醜牛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墨綠色的巨大嬰象中，與燃燒的靈壓融為一體，形如涅槃。
    或者說，嬰象中處處是醜牛。
    而蕭白，則盤膝坐在巨大的綠色嬰象中央。
    蕭白感覺自己身處醜牛體內。
    考慮到醜牛是個糙漢子……
    這種感覺不太妙。
    像是他在駕馭這頭牛牛。
    但修行這麽久，蕭白還從沒有開過嬰象高達，第一次，也難掩興奮。
    好似化身勇敢牛牛，不怕困難，無懼挑戰！
    於是，牛牛加速了。
    很快，牛牛的靈壓攀升到巔峰。
    最後，在蕭白的導航下，牛牛一頭撞向了蛟龍。
    砰……呱嘰！
    全速的牛牛比蛟龍快，涅槃的牛牛也比蛟龍強！
    然而，蛟龍的身子太滑鯽。
    涅槃的嬰象猛的撞上去，竟直接滑開了。
    撞了，又沒完全撞結實。
    蛟龍沒怎麽受傷……
    蕭白卻差點滑畜了嬰象。
    待蕭白穩住身形，醜牛取下了嬰象的一邊牛角，化為一柄巨劍。
    巨劍中不止嬰象的靈壓成分，也有牛角實體成分，堅韌而鋒利。
    在蕭白的指揮下，醜牛轉過身追上蛟龍，揮舞著巨劍，精準的劈砍在蛟龍的長身上。
    凶獸一般不會開嬰象，普通狀態就血厚防高。
    黑金雷獄蛟龍皮糙肉厚，加上皮膚過於光滑，不但扛住了這一劍，反而蛟尾向後一卷，返身捆住了嬰象。
    蕭白瞬間被勒的喘不過氣。
    心裏卻很杏奮！
    這頭蛟龍的防禦值太高了！
    醜牛體型明顯小於蛟龍，此刻被蛟身捆住，連巨劍都揮不出去了。
    隻能試圖以蠻力突圍……
    與此同時！
    蛟龍雙眸如炬火點燃，發現了蕭白的位置，蛟頭向下猛的落下來。
    頭頂伸出尖長的黑色獨角，向下刺入嬰象。
    準確說，刺向了蕭白！
    蕭白之前還在奇怪，這蛟龍為什麽沒有龍角……
    原來是個喜歡縮暖的獨角蛟龍。
    蛟龍的獨角有八丈長！
    最尖處也比蕭白頭大。
    說刺不合理，是一拳衝了下來。
    好在醜牛的高壓嬰象，讓獨角的速度降低了一大半。
    蕭白趁機腳底一震，與醜牛的嬰象瞬間共鳴，身形一閃堪堪閃過獨角。
    從旁雙臂一合，猛抱住了角尖。
    身形一震，散開溯源共鳴之力！
    宛如波紋乍起，徐徐擴散開，試圖找出黑金雷獄蛟龍身上的相對弱點。
    但溯源共鳴需要點時間……
    尤其蛟龍身長足有一裏！
    與此同時，蕭白手腳麻利，故技重施，在獨角尖上刻下一道共鳴掌紋。
    蛟龍察覺出身上擴散的波紋，突然猛烈的揮舞著獨角。
    蕭白剛刻印完共鳴掌紋，人就被甩出了嬰象。
    但蕭白一旦刻下了共鳴掌紋，就能隔空溯源。
    眼下，醜牛嬰象在和蛟龍纏鬥，動作幅度很大很劇烈。
    劇烈到蕭白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波及到，可能會死。
    蠻牛的力氣比蕭白想象中要大！
    體型不對等，但力氣卻差不多。
    直到蕭白終於找出蛟龍的命門——
    “斬龍尾！”
    蕭白大喝一聲。
    一般來說，蛇尾或者龍尾，都是可有可無的。
    但黑金雷獄蛟龍的龍尾，卻是控製隱息神識與高速移動的中樞所在，需要感知靈壓，需要釋放阻隔神識，還需要平衡機體……
    這意味著它必須爆露在外，又不能太過堅硬。
    醜牛聽到蕭白的話，立即扭頭強行轉過身來。
    拔出牛角，一角劈向了龍尾！
    豈料，雷獄蛟龍尾巴極其靈活，一激靈散開。
    牛角劈在了龍身上。
    龍血飛濺！
    被找出命門的雷獄蛟龍，也沒有戀戰，直接跑了。
    朝一個方向跑……是最快的。
    然而，一個方向的浪潮也最容易迭加起來的。
    一劍狐早等在了龍頭的位置。
    蛟龍逃向，前方浪潮洶湧，不斷聚集的海流很快超出它濾水的上限。
    蛟龍的速度被強行降下來了……
    它被迫調轉方向。
    醜牛追上去，快速拉近距離。
    脫離牛身的蕭白，距離最遠。
    他趁機隔空一掌。
    掌力從手中，瞬間傳遞到蛟龍頭頂的獨角掌紋上，轉眼擴散至全身。
    共鳴掌力不斷迭加，直至波及到龍尾，轟然爆開！
    蛟龍尾巴一震，瞬間翻了個身，才勉強維持住身形。
    不止龍尾受傷了，蛟龍的速度也再一次降低……
    很快被醜牛持劍趕了過來，一劍劈掉了龍尾。
    一聲慘烈的龍吟！
    氓——
    深海劇震。
    連蕭白的耳膜都被震破了。
    龍血噴出，染紅百裏海域。
    無畏蛟龍棄尾逃生，趁機向下鑽進深海地底。
    最後還是被醜牛給它從海底石窟裏拽了出來。
    氓——
    一劍剁了龍頭。
    再也氓不了了。
    轉眼開場剖肚。
    與此同時。
    蕭白和一劍狐被聞血而來的鯊魚群圍在中央，皆俯身看著幽暗的海底。
    一劍狐口中含酒，就了點龍血。
    “好像是有點龍血的味道……”
    蕭白白了她一眼。
    “你還喝過龍血？”
    一劍狐也被自己的話驚到了，不過少女時代很多事都記不起來了。
    “好像喝過……又記不太清了。”
    蕭白皺眉，這女人該不會真的是神仙吧……
    既然她喝過龍血，自己吃了她的血月之骨，約等於間接喝過龍血。
    “這家夥拿到蛟丹會不會跑啊？”
    一劍狐又有些懷疑的問。
    蕭白卻道：
    “你覺得是蛟丹更值錢，還是天命之子更值錢？”
    一劍狐道：
    “天命之子又沒寫在臉上，他怎麽知道我們是天命之子？”
    蕭白笑道：
    “這頭牛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正是妖盟十二生肖的醜牛，我們這次不止會拿到蛟丹，可能還要完成道盟任務，去妖盟分舵潛伏了……”
    一劍狐本來還覺得這頭牛很強，一聽是十二生肖的身份，不禁撇了撇嘴：
    “好弱。”
    話音剛落，醜牛化身牛角大叔，殺完蛟龍回來了。
    “末法時代，十二生肖比道盟的大乘修士們還強。”
    “可到了天元時代，妖族缺少資源支撐，十二生肖被一步步削弱，活著就已經是極限了。”
    “若非朱雀大人統領全局，哪還有妖類生存之地？”
    話畢，醜牛取出蛟丹，吸取其中海量的靈力後，將丹壁丟給了蕭白。
    “蛟丹拿去。”
    蛟丹丹壁大約有一間房子大！
    蕭白忙收入納戒。
    “多謝醜牛前輩。”
    “互相合作就不要言謝了。”
    見識蕭白的本領後，醜牛更加堅定對二人身份的猜測了。
    “如果本座沒猜錯的話，二位便是寒武國的兩位天命，蕭白與伶舟月。”
    蕭白拱手道：
    “正是。”
    醜牛負手立在海中，神色傲然。
    “你我本是敵對勢力，不過，朱雀前輩很欣賞你，一直要求妖盟內所有人不得暗殺你，否則，就憑你們殺了玄梟與幻貘，早就死一萬遍了。”
    一劍狐噸噸狂飲，蠻不在乎道：
    “能死一萬遍，不正說明我們死不了麽？”
    醜牛沉著臉，有點不爽一劍狐。
    但根據朱雀大人所言，天命之子確實是不死之身。
    “雖然妖盟不會拿你們怎麽樣，但還是有些極端仇恨人類和半妖的組織視二位為敵，他們不屬於妖盟，就算殺不死你們，也可以抓起來折磨你們，道盟尤其擅長此道……蕭兄弟還是要小心點。”
    蕭白抱拳，恭敬道：
    “多謝前輩提醒！”
    醜牛笑著拍拍蕭白肩膀。
    “哈哈，沒想到，我們之間人妖相隔，修為參差，配合卻是這般默契。”
    “你的天命之力看起來好像很弱，但如果開發好了，也許是最強的也說不定。”
    “怎麽樣，有興趣去妖盟分舵坐坐麽？”
    一劍狐緊皺著劍眉。
    什麽狗屁十二生肖，看起來像是個牛頭人！
    全程隻盯著蕭白說話，仿佛她不存在一樣。
    牛頭人必須死！
    “你可別去，妖盟有很多妖女會炸幹你的。”
    一劍狐鄭重警告蕭白。
    蕭白扭頭，附耳小聲道：
    “妖女也會炸幹你的。”
    一劍狐扭頭看著蕭白，眸子裏都是各類妖女的形狀。
    “妖盟在哪？”
    ……
    妖盟，醜牛部，東海分舵。
    位置在浮島城的東北邊，距離十八萬裏，海下萬丈深淵裏。
    這裏，藏著一座海底城。
    萬丈海底的水壓有多強？
    隨著潛水深度不斷下探，就連蕭白和一劍狐兩個高階修真者，都覺得很吃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若非有水行衣護體，身體早就被壓壓成一團肉泥。
    就算死不了，肉身也得不斷重組。
    海底城，位於某個海溝側邊內凹的山洞裏。
    要從隱蔽的洞口進去，再走對曲折窟道才能找到。
    洞口海草飄揚，狹小而隱蔽，但裏麵卻豁然開朗。
    幾萬畝的山洞裏燈火輝煌，居住了一萬多頭海妖。
    所謂的燈火，是發光的貝殼，它們固定在山洞內壁，定期喂養食物，便可持久的發光發熱。
    海底城的海妖主要是深海魚類，造型大多千奇百怪。
    跟蕭白前世看的海底紀錄片一樣，夜裏做夢都會被嚇到。
    尤其是章魚類、魷魚類不少，有那麽點不可名狀的味道。
    甚至還有甜美可人的章魚少女，向蕭白拋媚眼，就是那八根觸肢上密密麻麻的吸盤看的他頭大……
    一劍狐倒是覺得章魚少女挺可愛，和她玩的不亦樂乎。
    蕭白仔細看才發現，還有一些海妖並非進化完全的妖類，而是朝人類方向進化失敗的半獸人。
    隻能一直保持半人半魚的形態，而無法自由轉換人形與魚形。
    比如美人魚。
    之前在牧家的酒席上，他曾聽某個長老說，有一類人身魚尾的種族，化妖沒有完全，但因為人類喜愛這個形態，暗中形成產業鏈，最後血脈穩定下來以繁衍後代，變成了美人魚。
    人工選擇的結果……
    而自然發展的美人魚，除了人身魚尾，還有一類魚身人尾的。
    蕭白對著一個魚身人尾的女妖怪看了半天，看的對方不好意思，捂著屁穀害羞的跑開了。
    蕭白猜測，可能魚類不屬於哺乳動物，化妖的難度很高。
    比如，他在海底城就沒看到鯨類的半獸人。
    真不知道電視裏放的蝶妖、草木妖是怎麽進化的……
    ……
    城主殿。
    城主殿是一個巨大的金色貝殼，位於城中地勢最高的地方。
    殿內有隔水陣法，裝修的很漂亮，像是龍宮一樣。
    不過，仔細看，隻是設計的光怪陸離，斑駁如夢，材質都是尋常貝殼。
    “好久沒看到像二位這般俊俏的人類了，久仰久仰。”
    負責接待的，是醜牛部海底城分舵的舵主，鮑君子。
    看起來像是一位中年婦人，實為分神修為的海鮑妖。
    模樣有著中年婦人的韻味，眸子裏又有妖盟鬥士的堅毅。
    她的身體中間可以自由開合，像豹魚一樣裂開，將人一口吸進去，實戰中是利器中的利器。
    蕭白從她看醜牛的眼神能看出，那叫一個崇拜和愛慕……
    可惜醜牛根本不吊她。
    鮑君子轉頭看他的眼神，也是嬌柔迷離的很，恨不得吃了他。
    是個修改器認證的典型壞女人！
    吃席。
    海底城的餐食和牧家完全不能比。
    隻是一些尋常的蚌肉，深海蝦蟹，血汁海帶，鯨鯊骨髓一類。
    唯一像樣的，就是蛟龍裏脊肉了。
    深海靈力稀薄，資源匱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若是輕易遊去淺海捕魚，搞不好自己就成被捕的魚。
    醜牛隻留下龍骨和龍血，龍肉除了給鮑君子不少，其餘部分全分給城內海妖了。
    就這樣，每個海妖分到的蛟肉也有數千斤。
    所謂平時不開張，開張吃一年。
    難得吃上一頓大餐，海底城熱鬧的跟過年一樣，都在喊醜牛萬歲……
    蕭白看的唏噓。
    在道盟鎮壓下，不管是妖盟還是魔族，日子過得都很慘。
    席間，鮑君子盯著蕭白的俊臉，隱約明白了玉壺的選擇。
    “就算在整個妖盟，玉壺也是一等一的美女，蕭天命真是好福氣。”
    這句話也是在試探蕭白對妖盟態度……
    “玉壺原來是妖精麽？”
    蕭白笑著反問，嘴裏品嚐著味道古怪鮑汁酒，岔開話題，好奇的問：
    “說起來，醜牛前輩為何駐紮在如此偏僻的深海？深海海底資源匱乏，沒必要特地建立一個分舵吧？”
    醜牛隻吃蛟肉，不喝酒。
    “本座也是為了抓這頭黑金蛟龍才過來的，跟蹤好幾個月了，沒想到在兩個小娃幫忙下才成功狩獵……我確實太弱了，也老了啊。”
    鮑君子拿貝殼肘子噌噌他，一臉嬌饈的說：
    “你哪裏老了！”
    蕭白大概明白兩人的關係了。
    沒想到醜牛的身體也扛不住……
    難怪對女人完全佛係了。
    蕭白深有同感，但該問的還得問：
    “那海底分舵又為何成立呢？”
    鮑君子張口欲言，又看了眼醜牛。
    醜牛直言道：
    “蕭天命乃是連朱雀前輩都賞識的人才，但說無妨。”
    鮑君子這才說道：
    “海底分舵的成立，一來是為了在深海紮根，聚集海中力量……可惜大海太廣袤，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二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深海中隱藏了某個秘密。”
    蕭白眉頭一皺。
    “什麽秘密？”
    鮑君子忽然嚴肅道：
    “妖族很可能不是自然演化，也不是人獸雜交……而是道盟人為製造出來的，比如，在獸族體內注入了部分同化的人類血脈之類。”
    蕭白微微一怔，感覺哪裏不對。
    “我怎麽記得，妖族在上古黃金時代就有出現了，比道盟的成立要早很多年吧……”
    醜牛放下水煮蛟肉，點了點頭。
    “本座出生在末法時代早期，天生就是妖類，父母也都是牛妖，那時候道盟確實還沒有成立。”
    鮑君子接過話茬，道：
    “也許道盟還沒成立，但根據我們的調查，道盟的前身，很可能是一個叫做‘三體團’的超前組織，提倡的是人妖與天魔三族共榮。”
    三體團……
    難道是葉文潔？
    域外天魔就是三體星人？
    蕭白不禁問道:
    “與天魔共榮，那不是投降派嗎，怎麽會變成道盟呢？”
    鮑君子也麵露不解。
    “那時候，域外天魔數量極多，肆虐天元大陸，人類被蹂躪的人口下降了九成，而三體團的做法理應被人類唾棄。”
    “後來不知怎的，三體團突然開竅了，煉器水平突飛猛進，實力壯大後才搖身一變組建道盟，堅持解放全人類，一舉趕跑了域外天魔！”
    “要知道，在此之前，三體團一直在做妖、魔與人類融合方麵的研究，並不擅長煉器，怎麽就突然開竅了呢？”
    蕭白懂了，一個搞生物戰的，突然搞起了軍工……毀滅人類，大概就這兩種方式了吧。
    不過，聽鮑君子的語氣，妖盟來海底調查，應該是掌握了某種線索。
    “既然來海底建城，妖盟是有線索了？”
    醜牛點了點頭。
    隨即給蕭白丟來一枚加密的黑曜錄影石。
    “這是當年辰龍被抓的一戰中，一位妖族強者，犧牲自己，才深入道盟本部用黑曜石記錄的。”
    蕭白神識探入。
    黑曜石的影像裏很空曠。
    隻矗立著一個石碑殘片。
    石碑表麵刻印著詭異的象形碑文，散發著極其淡薄詭異靈壓。
    光滑的黑石。
    反色的白刻。
    複雜難明的半象形文字。
    隻要蕭白的神識掃過文字，哪怕看不懂碑文的內容，也被其妙到毫巔的排列組合深深震撼。
    一瞬間，竟有種肉身飄蕩、靈魂飛升的羽化感……
    像是成仙了一樣！
    與此同時，他的天命之力竟在不斷的固化。
    這才意識到，殘留的詭異靈力，仿佛就是最精純的靈力，仿佛是一切靈力的源頭！
    蕭白強忍住著白日飛升的錯覺，仔細看象形文字的內容。
    文字完全陌生，但是某些排列組合卻又有些熟悉的感覺。
    仔細看，又似蘊含著大道真理。
    一轉眼，蕭白滿身大汗，竟不知過了多久了。
    一旁，醜牛和鮑君子看呆了。
    他們沒想到蕭白的反應這麽大。
    他們甚至都還沒有給加密黑曜石解鎖，蕭白的神識就已經進去了，並且在識海中掀起驚濤駭浪。
    醜牛不禁問蕭白：
    “你的反應太大了……是認識這些文字嗎？”
    “有點熟悉感，但談不上認識。”
    蕭白搖了搖頭，很快收回神識。
    才發現，時間剛過去十息，感覺像是過了好幾個時辰了。
    醜牛想了想，猜測道：
    “那可能與七位天命之子有關，天命之子的反應通常都很大，當年朱雀大人看到也是一樣，但他的反應也不像你這般劇烈。”
    與天命之子有關？
    一直與章魚小妹喝酒逗趣的一劍狐歪著腦袋，拿過黑曜石一看。
    沒什麽反應。
    “不就是故弄玄虛的碑文麽？我才是最純正的天命之子，怎麽一點感覺沒有……等等！”
    蕭白眉頭一皺。
    “怎麽了？”
    一劍狐道：
    “這黑碑我沒見過，但是碑文，我小時候好像在哪見過……”
    醜牛和鮑君子相視一眼，心中都很驚訝，卻沒有吭聲。
    伶舟月的背景，在天元大陸也是個小小的傳說。
    比如就有人說她是道首女兒，或是原始聖女轉世之類……
    雖然眾說紛紜，但都隻是猜測，畢竟像她這麽惡劣的女人卻沒人敢治，不是有背景還能有別的原因？
    現在看來，這女人的背景可能不是猜測。
    “你酒喝進腦子裏去了，活該記不住小時候的事！”
    蕭白一句話給她糊弄過去，轉頭繼續向醜牛二人追問核心問題：
    “這和海底分舵有什麽關係？”
    鮑君子看了眼醜牛。
    醜牛點了點頭。
    妖盟調查道盟已經很多年了，但始終沒有進一步發現。
    眼下遇到不走尋常路的兩位年輕天命，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蕭白，或許就是解開道盟秘密的那把鑰匙。
    “我們在海底也找到了黑碑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