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天禽星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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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一切後,玄淨開始前往京都長安,為了不引人注意,他選擇了步行,當一回行僧。

    離開洛城後,前往長安要途徑三座城池,分別是大梁城、蜀郡城以及臨漳城。

    蜀郡城的地理位置極為特殊,城中以一條蜿蜒的河流,一分為二,東城隸屬於京州,西城隸屬於幽州。

    也正因如此,此城有諸多特色,囊括了京州與幽州的美食。

    兩天之後,玄淨步行來到了蜀郡城,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若仔細觀察人們各自的穿著打扮,可以從中看出一些貓膩。

    例如東城的人們衣著偏長,西城偏短。

    玄淨猜測是因為幽州與京州的風情不同導致,再加上兩境的氣候問題。

    這兩天在路上,玄淨遇到過不少以前隻在電視或電影中看到的事情,例如攔路打劫的強盜、奸淫放蕩的紈絝子弟、樂善好施的財主等等。

    玄淨都盡量以旁觀者的心態去看,以此來曆練心境。

    途中,他出手的次數的不少,甚至還度化了整座山的山賊,當然度化的手段很簡單,誦念佛經一遍,若是沒能度化,那就第二遍。

    如果連第二遍沒用,玄淨就使了一招大威天龍,徹底地讓這些山賊皈依佛門,山賊頭子還帶頭削發出家。

    玄淨在他們身上種下了一門術法,乃是傳承於禪宗第二位祖師爺慧可,三品境的術法,喚作‘佛隱戒’。

    此術法不難修煉,是因為平時並無太大的殺傷力,但一旦中此術法之人,心生殺虐的念頭,就會引發佛力懲戒,產生耳鳴,全身酸痛,如同遭受電擊一般。

    說回蜀郡城,玄淨看著琳琅滿目的美食,已經心動不已。

    自離開白崖寺後,玄淨就不戒葷腥,吃起了天下美食,連酒都嚐過。

    玄淨這一路上享用了許多美食,作為一個吃貨,自然不會放過蜀郡城如此多的美食,他打算今日便在城中歇息,不再趕路。

    夜晚的長安,繁華一片。

    在一座處於偌大的皇宮外圍的一處府邸中。

    那府邸門前有著兩隻獅子石像,威武不凡,府邸橫匾上,赫然寫著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裴府。

    還有一行小字在旁邊,為‘開國元勳’。

    裴府此刻上下有些喧鬧,而製造出動靜的正是裴靈薇。

    自答應裴書正回到長安,就聽從安排婚姻之事後,這些天裴靈薇可忙壞了,隔三差五就要與一名隻聽其名未見過奇人的某家公子見麵。

    不過每一次都是不歡而散,裴書正對裴靈薇的一味縱容,終於忍無可忍之下,今日將那要與自家女兒見麵相識的公子少爺,請到了府上。

    誰知,席間一言不合,裴靈薇就大打出手,給了那姓宋的公子一拳,打得他鼻梁骨都斷了。

    好不容易,將姓宋的公子送回去後,平日裏給人印象溫文爾雅氣質的裴書正,如今氣得在大廳裏來回踱步。

    大廳正堂中,有兩張椅子,一張坐著一名風韻猶存的貴婦,看麵容與裴靈薇有著一些相似,不過不及裴靈薇好看。

    此人正是裴靈薇的母親梁氏。

    “你說你,乃是堂堂儒道世家的裴府大家閨秀,什麽不好學?偏偏去練武,今晚還打傷了宋太尉的侄孫,你你誠心是要氣死你娘我是嗎?”

    梁氏指著裴靈薇大聲嚷嚷,她感覺好多年不曾發過的脾氣,這段時日都盡數發揮了出來。

    裴書正臉色也很不好看,今晚的公子,雖然不是宋太尉的親孫,但畢竟也是侄孫,而且聽說天賦過人,已是五品境儒修。

    假以時日,晉升上三境也有希望。

    裴靈薇滿不在乎,挺著她傲人的雙峰,說道“爹,娘,今晚你們也看到了,是那姓宋的眼睛亂看。”

    梁氏哼道“人家就是正常的與你談話,難道跟你說話的時候,還要看向別處?那多麽沒有禮貌?”

    裴靈薇皺起眉頭,說道“娘,你是不知道,那姓宋的說話的時候,眼睛看上看下的,若是個好人,就不會如此了!我看他,分明就是看人家的人家的”

    “好,那今晚是宋公子不對,那前幾天的範公子呢?他也是多看了你兩眼嗎?”梁氏氣洶洶地問道。

    裴靈薇不以為意,道“是他狗眼看人低,我與他說話,竟然別著頭,看都不看我一眼,這是什麽意思?”

    “你你要氣死我!”梁氏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裴靈薇,一副想要打她的模樣,最後下不去手,把目光放在來回踱步的裴書正身上,道“老爺,你倒是管管你的寶貝女兒!現在他都被你寵成什麽樣子了?”

    “看她不對,不看她也對,誰家公子能受得了你女兒這暴脾氣?”

    梁氏幾乎絕望。

    裴書正停下腳步,他方才一直在想,女兒自幽州回來後,又變成了之前性格火爆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幽州時的良好改觀,原因是何,他有所猜測。

    “靈薇,是你答應父親回來長安後,就聽從安排,可你現在做的卻處處故意使壞你這樣不信守承諾,讓爹爹也要如此嗎?”

    裴書正如是說道。

    裴靈薇聽出了弦外之音,當即一急,說道“爹!不是我故意使壞,是那些人那些人女兒看不上!對,就是看不上,我乃堂堂監察禦史的女兒,監察院副院的孫女,就說那宋太尉,他的侄孫,如何配得上我們裴家?”

    裴靈薇繼續說道“如此不是在羞辱我們裴家嗎?再者,女兒若是出嫁,不是心上人,那就得門當戶對。”

    梁氏聽聞這番話,覺得甚有道理,微微點頭,“那宋太尉確實是,就算是他的孫子,我們靈薇也能配得上!”

    裴書正對此隻是長歎一聲,事情真相的背後,妻子並不知道,宋太尉會讓他的侄孫來,是因為受到一人的要求。

    而那人,正是自己的父親,靈薇的爺爺,堂堂監察院副院。

    這一切不用想,肯定是靈薇去求他的爺爺,至於父親為何會答應,裴書正實在沒想出來。

    按理說,父親也是肯定願意看到靈薇出嫁,畢竟已經二九年華。

    “爹,娘,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裴靈薇說道,言罷就欲轉身離去。

    裴書正將她喊住“等等,我還有事情要與你說。”

    說完後,裴書正看了一眼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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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氏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後就走出大廳,路過裴靈薇身邊的時候,還戳了戳她的小腦袋瓜。

    裴靈薇吐著舌頭扮了個鬼臉,梁氏是又氣又笑。

    “咳咳!”裴書正幹咳了兩聲,示意沒有一點正形的女兒嚴肅一些。

    裴靈薇似乎早已習慣,依舊我行我素,她的母親走後更加肆無忌憚,直接坐了下來。

    裴書正雖有不滿,但也沒有多說什麽,睡覺自個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

    “靈薇,你去白崖寺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哪些事?”裴書正問道,末了,又補了一句“如實回答,不要讓爹派人去查。”

    裴靈薇本想糊弄一番,聽到後麵這句話後,打消這個念頭,然後將那晚的所見所聞盡數道出。

    說完之後,裴書正問道“確定就是如此?”

    “就是這些。”

    裴書正看了滿不在乎表情的女兒,知曉她說真話的時候才會如此姿態。

    “突破上三境的神秘高僧被招提寺悟嗔和尚打傷的玄淨小和尚”裴書正低聲嘀咕著,“三天前,八月十五,招提寺遭遇神秘高僧出手,揪出招提寺修煉邪功的麵目”

    裴書正盤算著,突然一個大膽的念頭從他腦海中忽閃而過,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暗自乍舌。

    “不,不對,絕無可能!”

    很快,他就掐滅了這個念頭,那小和尚怎可能會是神秘高僧,頂多是那高僧的弟子

    沒錯!

    那玄淨小和尚肯定就是神秘高僧的弟子,恐怕連白崖寺的另外兩個和尚都不知道,小和尚被神秘高僧收為了徒兒。

    裴書正越發覺得這個猜測是正確的,至於白崖寺的主持,裴書正進行過多方打聽,確認無誤,那白崖寺主持並非神秘高僧。

    “原來如此,難怪招提寺會慘遭神秘高僧出手,原來是替他的親傳弟子出頭。”

    “爹,你在嘀咕什麽?”裴靈薇忍不住地問道,方才父親問完過程後,就一直嘀嘀咕咕,神經叨叨的。

    裴書正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女兒,沒想到自己的眼光還不如女兒,率先結識佛門三千年以來的高僧之親傳弟子。

    若真是如此,也算配得上我裴家女兒!

    佛門弟子,佛法高深,正好可以幫助靈薇壓製體內的殺戮業障!

    隻不過,如今佛門式微,這當高僧的親傳弟子可不太好過,道教儒家都盯著,不願佛門再度崛起,尤其是道教。

    在長安,或者說在京州境內,道佛兩家極為不睦,一言不合就會動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道修弟子與佛修弟子的爭執打鬥,已經成了平常事。

    儒家倒是還好,雖然不願佛門崛起,但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因為畢竟若將佛門壓得太死,道教達到一定高度,那儒家也將不好受。

    “沒什麽事,你可以退下了。”裴書正想透了玄淨乃神秘高僧的弟子這件事後,心情略好了一些,也忘了要說責備女兒的話。

    裴靈薇有些擔心她爹會對玄淨對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忍住了,若說多了,就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隻會給玄淨小師父帶去麻煩。

    “好,那爹爹也早點歇息。”裴靈薇行禮退了下去,她回到房後,從懷中取出一片枯葉,呆呆地望著,時而皺眉,時而發笑。

    京都長安城,最著名的自不必多說,乃是皇宮。

    但還有一處,也極為吸引人,正是當今國教天罡道觀的白玉京!

    白玉京與皇宮一東一西,一上一下,位處於陰陽黑白眼,隨著蜿蜒的街道,形成一幅太極圖。

    白玉京共十二樓,雖然不算長安最高的樓閣,但周圍五裏內都無比它高的,因此遠遠望去,一眼便能認得。

    此時,白玉京的第九樓中,乃是當今道首六個親傳弟子居住的樓層。

    有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紮著道士頭的女子翹望遠方,眼神流離。

    對於杭小瑜來說,最難受的就是自幽州回來後的禁閉,還被收走了須彌法寶,也不知道在法寶裏的那塊傳音石,是否有動靜。

    “呼。”

    這時,一陣微風徐徐吹過。

    杭小瑜似有所感,轉過身來,低頭行禮喊道“徒兒見過師尊。”

    站在杭小瑜麵前的正是當今道首,傳言已經突破一品境的道修!

    此刻,這位道首正背負著雙手,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是那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紮著,隨風飄動。

    “天禽星入京了。”道首如是說道,他的聲音平淡古樸,似乎聽不出任何一絲情緒波動。

    杭小瑜聞言微微一愣,旋即試圖恢複平靜,點頭說道“好的,師尊。”

    道首說道“天禽星極為特殊,位於中宮,乃中性之星,對於我們道教而言,似好似壞,一時間,為師也卜算不出來。”

    杭小瑜有些吃驚,“普天之下,還有師傅卜算不到的?”

    道首哈哈一笑,道“那可多得咧。為師算不到鬼族要開啟的下一個陰宮鬼殿是哪一個,又位於哪裏;為師算不到妖族到底是如何偷渡入境,躲過白玉京的天眼,還避開了監察院的偵查。”

    “對了,為師還算不到,為師小徒弟的心思,聽聞天禽星,是喜是憂,還是其它。”

    杭小瑜臉色一紅,別過頭去,“徒兒聽不懂師尊說的話。”

    “聽不懂也好,聽得懂也罷,為師隻希望你追尋本心,你的幾位師兄師姐,各有追求,心思不夠純真,不如你愣頭愣腦的好。”道首說完這句話後,就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杭小瑜正打算與她的師尊說道說道,自己不會愣頭愣腦,哪有這樣子誇徒弟的?從來都是隻誇徒弟聰明伶俐,到了師尊這,愣頭青還是好事了?

    杭小瑜知曉若是師尊不出現,是休難見得到他,畢竟師尊需要鎮壓白玉京下麵監禁的妖祖!

    “天禽星入京是你來了嗎?來參加白馬寺舉行的佛法論道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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