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果然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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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屈蔥隻能硬著頭皮,站在一箭之地外,扯著喉嚨要張阿難中止與蘇蟒達郎巴的交易。

    張阿難淡淡的笑容從來沒變過,沒有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

    咋,聽蝲蝲蛄叫還不種莊稼了?

    不客氣地說,有意見你可以帶人打過來嘛。

    也不用牛郎將出手,本侯可以讓你領略一下內侍省用兵的手段。

    張阿難以內給事封侯,正是當年的軍功所致。

    不要說宦者裏隻有鄭和馳騁沙場的話,在這方麵,張阿難領先了至少七百五十年。

    從秦王府開始,張阿難就一直陪伴在李世民身邊,無論是忠誠還是能力都可圈可點,根本不虛梁屈蔥。

    《內侍汶江縣開國侯張公碑》還存於後世,因歲月的侵蝕而闕字嚴重,他的遺軀陪葬在後世陝西禮泉縣煙霞鎮馬旗寨村昭陵十四號陪葬墓。

    當然,如果沒必要的話,張阿難與牛秀都不願意插手管吐穀渾的閑事。

    誰輸誰贏,對大唐都不錯。

    至於蘇蟒達郎巴,更把梁屈蔥當笑話。

    就梁屈蔥身邊臨時征調的小崽子,一看就是沒見過血的,握刀柄的手還有些顫抖。

    嘖嘖,吐穀渾也是馬背上的國家,雖然有城池,卻不多,以少量的農業與大量的畜牧業結合,平時衝突什麽的免不了,這種純淨的白蓮花是從哪裏專門找出來的啊?

    如果不是顧慮吃了梁屈蔥會招來吐穀渾瘋狂的報複,蘇蟒達郎巴不介意試上一試。

    名王啊,想想就刺激!

    交易半天時間就順利完成。

    張阿難擺擺手,大搖大擺地帶隊回轉,牛秀則謹慎地安排人手殿後,磐石風範穩得讓梁屈蔥想哭。

    我就來吆喝一嗓子,至於防賊似的嗎?

    連殿後的幾百人都是錯落有致,各兵種相互配合,交替撤離,是不是太高看我梁屈蔥了?

    有那本事,在鄯州也就不會被揍了。

    唉,大唐越來越強盛,劫掠邊地的事越來越難做了。

    不敢對付唐軍,對付九曲賊可以嗎?

    答案很紮心,不行。

    梁屈蔥部在鄯州損失慘重,補充了大量新兵,在操練尚未完成前,不可能指望新兵蛋子對付老辣的九曲賊。

    否則,即便自己麾下人數占優,一樣會被九曲賊衝到崩潰。

    一支崩潰的軍隊,幾乎不可能再凝聚軍心。

    雖然可能性不太大,萬一呢?

    所以,堂堂吐穀渾名王隻能在這裏當嘴強王者,表示抗議、強烈抗議;憤慨、極度憤慨。

    有強大的實力,誰不想如鵝一般能動手就不嗶嗶呢?

    一天就讓你兵力被分割包抄,半個月就讓你家準備換傀儡、割土、賠款,多爽快!

    問題沒有這實力啊!

    劫掠大唐邊境州縣,隻是欺負大唐不會揍到吐穀渾一樣,畢竟一隻嗡嗡飛著的吸血蚊子,你很難打得到。

    牛秀帶著右武衛出來,那就不一樣了,那是手持滅害靈啊!

    連梁屈蔥身邊的新兵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原來,我們以為的強,隻是人家不屑出手罷了。

    這該死的日頭。

    日頭漸漸降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最後一撥唐軍離開了尕愣口邊境,九曲賊趕著滿載糧食的馬車悠然而歸,梁屈蔥領著垂頭喪氣的新兵往回走。

    “不要如此沮喪,要清醒地認識到吐穀渾與大唐的實力對比,不敢打不丟人,打輸了也不丟人……”

    梁屈蔥嘟囔著,一半說給身邊的新兵聽,一半說給自己聽。

    自欺方可欺人。

    斜陽將身影拉得老長,長得像關中人家拉的湯餅。

    看了眼紮營在五裏之外在麾下,梁屈蔥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讓你們原地待命就真在原地,不會往前挪一挪、不會派人來迎接麽?

    詛咒你們一輩子吃帶殼的青稞飯!

    地麵有些許震動,對於長期在馬上生活的人來說,這意味著有一群馬匹狂奔。

    梁屈蔥的眸子縮了縮。

    麾下那幫吃青稞吃傻了的家夥絕對不會出迎!

    一抽馬鞭,梁屈蔥拚命打馬狂奔,矯健的身姿竟恢複了幾分當年吐穀渾最強騎手的風範。

    即便年歲漸長,即便小肚腩不由自主地長了出來,即便養尊處優,即便耗費在女人肚皮上的時間越來越多,梁屈蔥的身手還是相當不錯的,至少比身後那些憨憨強太多。

    到梁屈蔥跑出了一箭之地,憨憨們才反應過來,舉盾、持刀、引弓、打馬狂奔,各色各樣的動作都有。

    這就是新兵與老兵的差距。

    如果是老兵,這些動作同樣會有,卻相對步調一致,而不是雜亂無章。

    都不用打,看動作是否有序就能大致判定一支隊伍的戰鬥力。

    百餘支箭矢隨著青海驄的到來宣泄到梁屈蔥的衛隊頭上,小三十號人慘叫著落馬,新兵們倉皇而逃,有傻乎乎撞向敵軍的,有與同袍撞到一起雙雙落馬的,場麵亂到慘不忍睹。

    梁屈蔥眼角的餘光已經看清楚來敵的模樣,頓時勃然大怒。

    即便是你想報複,麻煩敬業一點,換一套裝扮再來如何?

    一身積石軍的裝扮,拿塊布往臉上隨便一遮,就當別人認不出你了?

    敢再敷衍一些嗎?

    慕容君!

    別以為身材跟男人沒多少區別,本王就認不出你了!

    當時梁屈蒜坑了一把積石軍,卻並沒有把積石軍的老底耗光,這一百久戰老卒慕容君還是拿得出手的。

    如同闖入了羊群中的惡狼,積石軍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順利地將這百名新兵斬殺殆盡,迅速地收繳馬匹、摸屍、解下屍體身上的衣物。

    別說有血漬,就是帶著濃鬱體味的兜襠布,積石軍一樣沒放過。

    挑釁地看了一眼形隻影單的梁屈蔥,慕容君撥轉馬頭,帶隊離去,隻留下一地赤條條的屍體。

    即便梁屈蔥看出是自己又如何?

    身為步薩缽可汗的女兒,會怕這一點小小的責難?

    至於說顧全大局之類的話,麻煩跟別人講,慕容君隻是個小女子而已啊!

    女孩子任性,不是天經地義的麽?

    天空中,來回盤旋的兀鷲慢慢落下,享用著熱乎乎的晚餐。

    不是說食腐生物就一定不享用新鮮的美食。

    嘎嘎,那些兩隻腳的生物好奇怪,弄死了同類,卻不享用,而是讓偉大的天空王者進膳。

    孤零零的梁屈蔥回到營地,默不作聲地回到大帳,連牛油燭都不點,靜靜地坐著,對外頭將領們的求見一概不理。

    這日子沒法過了。

    梁屈蔥清楚,這賬是沒法找回的,即便是告到王帳也沒用。

    誰讓梁屈蒜把她坑慘了呢?

    女人的報複心果然強烈,無論她是幹什麽的。

    ……

    牛秀在枹罕城外,牽了一匹灰色的青海驄送到柴令武手上。

    “拿著!你阿耶不講究,居然給你天馬。幸虧你沒有在馬上苦戰,否則會坑死你!”

    牛秀一臉的不屑。

    還馬軍總管呢,都不給自己兒子配合適的馬匹。

    不是天馬不好,甚至長安的公子哥兒還喜歡騎天馬射獵,且天馬的速度相當快。

    可是,當年漢武帝為了天馬,大動幹戈,派貳師將軍李廣利攻打大宛,奪取天馬,為什麽其後天馬未能在中原王朝的軍隊中綻放光彩呢?

    天馬有一個特性不夠好,那就是負重能力略差,麵對軍隊越來越重的甲兵,承載能力的短板就很明顯了。

    否則,後來的蒙古人橫掃歐亞,為什麽不起用高大的天馬,而是用相對矮小、負重能力卻很強的蒙古馬呢?

    在負重能力上,青海驄倒也拿得出手。

    “多謝牛叔父!”

    柴令武毫不客氣地接過青海驄。

    牛秀比柴紹小七歲,一聲叔父正合適。

    “日後多與牛師讚他們走動。”

    牛秀翻身上馬離去。

    牛秀一家秉承了多子多福的理念,足足生了七個兒子,牛師讚、牛師度、牛師尚……

    也不曉得哪個不學無術的,說人牛秀“唯一的兒子斷了一條腿”。

    1976年出土於陝西禮泉縣昭陵陪葬墓群中的牛進達墓誌,對其事跡有較詳細記載,是研究牛進達的重要資料。

    牛進達墓誌蓋厚134厘米,底邊長705厘米,蓋麵篆書“大唐故左武衛大將軍上柱國琅玡郡開國公牛府君墓誌之銘”,四刹飾四神。誌石邊長705厘米,厚125厘米,楷書,三十九行,行三十九字,四側飾十二生肖,墓誌現存昭陵博物館。

    2000年出土於長安縣王寺村的《大唐故牛浦墓誌銘》是其後裔記載的重要資料。

    程知節的嫡庶子也有六個,論打架,他們兩家就能輕易出一夥兵力。

    哎,柴家就可憐咯,區區兩個人子嗣……

    對了,得寫信給阿耶,讓他趕緊讓柴哲威娶妻納妾,生他一支足球隊,相信肯定比海參隊強。

    唉!

    都穿越了,還得記掛這糟心的海參。

    柴哲威,沒事多補補腰子,茶湯也別喝了,泡枸杞吧。

    妻妾不用太多,二十八個就行,每個月還能公休兩天呢。

    嘿,然後自己回長安,有事沒事往宗聖觀溜達,纏著岐蘊道長,掛上一個“出家”之名,然後劃船不用漿,想怎麽浪就怎麽浪,美滴很呐!

    我,柴令武,果然是個天才!

    (預告一下,本周五《貞觀泥石流》就要上架了,期待大家的支持。上架之日,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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