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薛延陀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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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時期,柴令武的救治,一直記在李明達心裏。

    當時說過要嫁柴令武,結果柴令武當了巴陵公主駙馬都尉,兕子可幽怨了好一陣。

    當然,要說這是動情就過分了,兕子隻是對柴令武有很濃厚的好感而已。

    再說,&nbp;&nbp;兕子才十二歲,朦朦朧朧的,不明白男女之情。

    長孫皇後擔心的原因,是李明英懷了身孕,兕子萬一情緒失控,場麵就難看了。

    “明達知道,嫁表兄隻是兒時的玩笑話!現在明達長大了,&nbp;&nbp;總不能一輩子躲著不見表兄吧?明達保證,不說過分的話,&nbp;&nbp;不做過分的事。”

    長孫皇後歎了一聲,隻能應下,心頭卻紛亂如麻。

    撇開兕子這頭不談,高明那不太穩定的位置,都是仰仗柴令武一張黑臉在左衝右殺。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柴令武生出異樣心思!

    枕邊人的心思,越來越詭異了,難道是要讓高明、青雀手足相殘,便宜其他狐媚子所生?

    磨刀也沒這磨法啊!

    不行,得找兄長談談。

    不危害到自家娃兒,長孫皇後可以知書達禮、溫柔賢淑,真到受威脅了,她也不介意化身護崽的母獅子!

    皇後駕臨巴陵公主府,&nbp;&nbp;讓柴令武與李明英頗為意外。

    十六王宅的漢王李元昌麵皮抖了抖,老老實實地龜縮在王府裏。

    虢王李鳳、彭王李元則厚顏提著四色點心,候在巴陵公主府外,隻為皇後出府時,&nbp;&nbp;能看上他們一眼。

    阿耶入獻陵了,天下間就是二兄二嫂最大,弟弟見一見嫂子,求個外放就藩,不是理所當然嗎?

    到了藩國,天大地大,藩王最大。

    隻要不腦抽到造反,二兄為了名聲,想來也不會太苛責。

    在長安城,天天戰戰兢兢的,二兄鼻孔裏哼一聲,兄弟們都得膽戰心驚,生怕又惹了什麽事。

    外麵,天大地大,屁大的老二十二都帶著柳寶林去了滕州,他們又如何不心動呢?

    聽說,老二十二成天蹲大街上,拿彈弓打人玩。

    在長安城,&nbp;&nbp;你這麽胡鬧一個試試?

    “柴令武啊!你好久沒入宮了。實在親戚,得多走動呀。”

    長孫皇後說話,總是讓人如沐春風。

    可惜呀!

    柴令武年齡漸長,再入宮需要極度小心了。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有些髒水潑身上,是洗都洗不淨的。

    更何況,柴令武與李世民,已經漸行漸遠,不說敵對吧,至少不再是從前那麽親密了。

    “就是!明達都好久沒見過表兄了。”

    晉陽公主不滿地嘟囔。

    柴令武輕笑:“宮闈之地,臣子還是當守本分,不宜輕入。”

    長孫皇後輕歎。

    人心,一旦冷了,就再難捂熱。

    讓柴令武心冷的,不僅僅是李世民,還有長孫無忌啊!

    這就無奈了。

    “巴陵有了身子,你這就算有後了,日後且得多加包容。女人呐,有了身子,難免會焦慮、會發小脾氣、會莫名其妙的不講道理……”

    長孫皇後耐心地叮囑著,寺人同時奉上長長的禮單。

    毛毯、紅花、高句麗人參、絲帛……

    關於東宮,長孫皇後隻字不提,柴令武卻能心領神會。

    別看李明英平日有點小蠻橫,在長孫皇後麵前卻乖得像淑女。

    長孫皇後倒沒怎麽著她,隻不過當年持劍守秦王府的形象,給李明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晉陽公主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表兄,侄兒生下來,可以讓明達帶一帶麽?”

    要是別人說這話,柴令武能一大腳板踹過去。

    李明英嘛,天生聰慧,性格仁慈,且自己對她有恩無仇,不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隻要公主願意屈尊到府上,自然沒問題。”

    柴令武的話,可也有玄機的。

    來看、來玩,絕對沒問題,就是不可能讓你拐出去。

    長孫皇後出了巴陵公主府,自然也看到了畏畏縮縮的虢王李鳳、彭王李元則,一番交流之後,也答應為他們敲個邊鼓。

    是日,趙國公、司空長孫無忌入太極宮甘露殿,請皇後安。

    兄妹二人獨處了一陣,沒人知道說了什麽。

    ……

    六月二十三日。

    薛延陀使者乙失統特勒,帶著上萬牛馬、金銀千斤,向鴻臚寺遞交了國書,求娶公主。

    柴令武捏著鼻子,從步鷲手中接過國書,於太極殿呈上。

    大唐與薛延陀的蜜月期,是在貞觀四年滅突厥王帳、擒頡利可汗之前。

    其後,突厥淪為大唐的藩籬,又因戰敗而實力大損,薛延陀趁機大肆發展,壓得殘破的突厥喘不過氣。

    之後,大唐立阿史那思摩(李思摩)為突厥乙彌泥孰俟利可汗,阿史那忠(史忠)為左賢王,兵駐白道川,與薛延陀成對峙之勢。

    阿史那思摩因為長得像胡人,不像突厥種族,在突厥始畢可汗、處羅可汗頗受排斥,如今雖有大唐支持,麾下十萬之眾、四萬之兵,卻總不能控製自如。

    一言蔽之,不能服眾。

    也不知道李世民安排他為可汗,是不是一種錯誤。

    所以,薛延陀是壓著突厥一頭的。

    這自然招致了李世民的不滿,打高昌這種撈便宜的活兒,不帶薛延陀玩,讓唐儉去忽悠了一通,侯君集已經把高昌拿下了。

    唐儉的使命不隻是忽悠,觀察薛延陀內外情形、預判與大唐之間的趨勢更重要。

    “薛延陀與大唐之間,早晚要決一勝負。且薛延陀已經厲兵秣馬,陳兵於白道川左近,大唐豈能不加訓斥,反加賜婚?”

    唐儉的目光犀利,話也同樣犀利。

    連房喬、高儉都附和唐儉之語,長孫無忌卻有異議。

    “如今時機未至,大唐又何必打草驚蛇呢?隻尋一公主,稱尚年幼,不能嫁,拖個一兩年,事端一生,自然便絕婚了。”

    這主意吧,你也不能說它不好,就是有些陰損了。

    恰如長孫無忌其人。

    然後,李世民第十五女新興公主就被推了出來。

    李明英是七女,可想而知新興公主多年輕。

    然而,就這年輕的新興公主,在和親一事上,已經當了兩回籌碼,一回西突厥,一回薛延陀,可見在公主中何等不招待見了。

    柴令武堅信,要是誰敢在此時,提出以晉陽公主和親,分分鍾進入三司會審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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