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柳蜜會在這裏。
    方沂捏著塑料刀，腦子裏麵有點茫然，手上仍然規規矩矩的把蛋糕分成很多塊。
    眾明星排隊著從方沂這裏領蛋糕。
    娛樂圈真是處處都在講階級，尤其是女人多的場合。在港地混了一年沒有任何成就的柳蜜排在了最末尾，合照是，領蛋糕是。
    她長得也不高，在一眾長人麵前迅速淹沒到人海。
    方沂等到她到身前了，就問：“怎麽來這種地方？”
    “來不得嗎？”
    “我意思是……你不是要拍什麽電影嗎？”
    “方沂，上次你跟我打電話，已經過去幾個月了，電影都拍完了，我回大陸了，你隻是不知道而已，現在不高興嗎？”
    她在蛋糕上舔了一口就算是吃完，似乎對方沂很不耐煩。
    這話非常的不對勁，以至於劉文奇怪的看他倆，吞了吞口水。
    方沂討了個沒趣，正好巴寶莉的事業總裁宣布自由采訪，就沒有再和柳蜜說下去。
    起碼一半的記者都在問方沂：
    “新畫麵的總裁張維平說你的新電影不可能比得上張一謀導演，因為你這個年紀拍不出來……怎麽看待這種無端的指責？”
    “不回答無關的問題。”
    “方導演，《情書》的票房，你覺得能超過張導演的嗎？因為你在宣發上的規模更大……能有多大的用處呢？”
    “不回答無關問題。”
    “方導……”
    這種問題連著問了七八次。整個展會的進度都停滯了，方沂沒辦法，隻能統一回答：“關於電影的事情，在之後我私人再作答複，現在請問有關的問題。”
    記者們的積極性瞬間就弱下來了。
    以名氣論，白折騰一年的柳蜜名氣都比在場的超模大。
    她接到了一個常規問題：“今後事業的發展。”
    “當然是在大陸發展了。”
    “之前不是去了港地嗎？”
    “港地和大陸都要發展，大陸為主，港地為輔。”
    “據說方沂和你是朋友，以前也演過劇，怎麽沒在《情書》中再合作一次？”
    “當時沒檔期。”
    “好像你在港地演了好幾部電影，但全都是配角嗎？”
    “之後不會做配角了。”
    這話稍微引起了一些記者低頭寫，把柳蜜的答桉謄上去。到了活動結束，在酒店的門口，方沂被一圈記者圍住，要求他兌現剛才“私人答複”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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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蜜剛上了保姆車，就趴在車窗那裏看。這種車窗安裝了一種單方麵可見的玻璃貼。外麵看不見裏麵。
    曾佳是柳蜜的經紀人，她在後視鏡瞥了一眼：“等方沂？”
    “不等。”
    “那我開走了？”
    “再等等。”
    “你這次回大陸，是為了拍於政寫的清宮戲，於政知道自己請不來方沂，又是第一次拍這種本子，風險很大，需要一個能鎮得住場子的男星……於政讓你去請他。你剛才和他說了沒有？”
    “沒有。”
    曾佳的口氣稍微軟了一些，“蜜蜜，你做其他事都很清醒，唯獨對方沂老是意氣用事，他是大影帝，稍微帶你一下你就起來了，港地人靠不住啊，那都是給我們瞎吹的牛，浪費了大好時光……”
    “他們確實靠不住，隻有靠自己。”
    “方沂都不例外嗎？”
    “現在，方沂也不例外了。”
    “我是這麽覺得的，方沂要不要來是他的事情，但你盡可能的通知他了。而且方沂那個電影成功了當然了不起了……可他現在被人口誅筆伐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於政的電視劇也是一個保底，說不定他又和你一個起跑線上了，正需要那電視劇。”
    “那我……過段時間給他說。”
    “你要盡快，到底是什麽時候。”
    “假如方沂那個電影砸了，我就去跟他說有這麽一回事，他要是更高了，我也不會去自取其辱，這輩子絕不沾他的光。”
    曾佳的語氣更溫柔了，“什麽叫沾光呢。你事事幫他考慮，假如早一點告訴他你的苦心，是不是現在演電影的人是你……也許不要考慮那麽多呢？方沂不是你青春期碰到的那些凶神惡煞的導演，不會打你耳光，也不會勒令你滾蛋，他就算比你高十倍，你也不用怕他害你，看不起你。”
    柳蜜被這話說的發愣，閉著眼睛，好一會兒才說，“誰叫我生來是這樣的人，誰叫我沒有那樣的媽媽，你讓我想通，我怎麽想通呢，想通了，就不是現在的我。”
    曾佳便不再勸柳蜜，一路無話，直到車停在了胡同口前，“這地方太狹窄啦，你自己去，明天我來接你。”
    柳蜜因為回到家而心情大好，她衝出去對經紀人頭也不回的揮手，“要早點來接我，不能說話不算話。”
    “蜜蜜！你要不要換個地方住，你也有名氣了，被人看到了不像樣，還會被拍。”
    “那讓他們拍！”
    ————
    “新畫麵的張維平不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他幾乎把你認識過的所有人都噴過了……發哥、陳到明、鞏皇、馮大炮、陳愷戈……就連做老板做幕後的，比如伯納影視的於東，甚至是韓三坪，他都噴了個遍。”
    真姐向方沂匯報她的消息。
    “三爺那個是怎麽回事？”
    “華表獎的時候，當時拿了獎的都跑去找三爺擁抱，感謝他，嘴上念叨‘謝三爺’……說那些江湖氣的話。張維平看不慣這種情況，就給三爺取了個‘座山凋’的諢號。”
    “原來‘座山凋’是張維平取的？”
    “我也是才知道。”
    張維平竟然真是個硬骨頭，一個十八流的電影公司老板，除了手裏有張一謀外，沒有任何牌可以拿出來打。
    他躲在名為“張一謀”的盔甲裏麵，確實傷不了人，但別人也很難傷到他。
    這是兩方會戰中，卻突然衝出來一畫風稀奇的滾刀肉啊！
    方沂揮了揮手，不打算和這張維平打嘴仗，怕懟他而他爽得叫出聲。
    現在有一個更緊要的問題要處理：
    《通天帝國》宣布因技術原因，將延期三天上映。
    顯然是衝著《情書》來的，不為別的，就為擠占排場，惡心他。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會真實的影響到《情書》的排片率，進而降低票房的天花板。
    中影目前占據全國四分之一的院線，還有四分之三不聽令。方沂隻能和三爺商量，把以前提到的“點映”拿出來用。
    9月份，《情書》電影的錄像帶就要拷貝出來，讓全國的院線經理過目。
    傳聞中的“點映”，將頭一次用在規模以上的片子中。
    這下便真成了處處新，buff疊全了。新題材，新檔期，新預告，新放映方式。
    一切是因電影起，又靠電影來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