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心動情動(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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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王落花也不知道,完全回避這件事到底對不對。

    二姐的病不同於其他失去心智的病人,她應該是因為丟了孩子才急病的,如果給她適當的刺激,說不定能讓她清醒過來。

    但她又不敢輕易嚐試,怕刺激太大,反加重她的病情。

    所以,平時她回來時,隻敢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果能讓她記起更多的事,甚至記起濤濤是如何走失的,說不定真能找回濤濤。

    濤濤是二姐的心藥,到時病情就算不能不藥而愈,也肯定能大大緩解,令她逐漸清醒過來。

    這些日子,她忙於在外麵做生意,也隻有在晚上才能和二姐說上幾句話,大都數時侯都是娘和大姐,還有瑤瑤陪著二姐。

    她雖然瘋了,但言行舉止卻不像普通人家的媳婦。

    那她的夫君呢?

    孩子丟了,二姐也瘋了,她的夫君在哪裏?

    這些她不得而知。

    安撫好李玉嬌,她便和李逢君回了屋。

    李逢君見她正忙著幫自己收拾明天要帶的書,筆墨紙硯,還有住宿要帶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一邊收拾,一邊還不忘叮囑他幾句,他嘴裏道“你怎麽像我娘一樣,囉裏囉嗦的?”

    心裏卻湧出甜絲絲的感覺。

    “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將耳朵堵上就是了。”

    王落花轉過頭回懟了他一句。

    也不知是夏天太熱,衣服太過單薄的錯,還是他眼睛的錯。

    好巧不巧,他一眼瞧見她微微露出的一痕雪白。

    當然,小幹柴沒什麽看頭。

    黃毛丫頭一個。

    又幹又柴。

    可偏偏他覺得有些口渴,他扯扯衣領咳了一聲道“這天太熱,我去廚房倒一杯漉梨漿,也順帶給你帶一杯。”

    “要去廚房幹麽事,這桌上不就有?”

    正好東西收拾完了,她走過去,倒了兩杯,遞了一杯到他麵前,他偏不接,隻笑道“你是怎麽伺侯你相公的,一點女德都不講,趕緊喂老子。”

    王落花本來想發火,但想到他明兒就去讀書了,心裏還是很高興的,便喂了他一口。

    他更加得了意,扯扯她的衣袖道“還是我家小幹柴好,知道疼相公。”

    “這麽熱的天,拉拉扯扯的幹麽事,你自己喝吧。”

    她將杯子往他手裏一塞,就要走,李逢君一把拉住她“好好的,你怎麽要走?我還要審你呢。”

    “審我?”

    “你給我先坐下。”

    王落花疑惑的坐了下來,李逢君坐到她對麵。

    他一手拿著扇子扇風,一手端著漉梨漿,翹著二郎腿道“你說你識字不多,哄我當先生教你《通鑒》,但我瞧你看醫書看的很明白嘛,那醫書上有些生僻字連我都不大認得。”

    “……呃,我那不是想讓你過一過先生的癮嗎?”

    “切,你還哄我,將我哄的像傻子一樣,教了你大半夜,你說,你是不是一個大騙子?”

    “我騙你什麽了?”王落花翻翻眼,巨有理道,“騙你背出了《通鑒》,騙爹肯答應你跟著我一起去逛街,騙你走了狗屎運,撿了鐵皮石斛,賣了二十八兩銀子?”

    “還說二十八兩銀子呢,老子可一文都沒得到!”

    “你怎麽沒得到?”她略看了一眼他手裏端著的漉梨漿,“你喝的漉梨漿不要錢嗎,還有你吃的鴨血粉絲,餛飩,果凍布丁,還有這扇子上的玉墜,就連這把扇子也我花錢買來給你的,你再看看你腳上的鞋……”

    “打住,打住,再說下去,老子就成了吃軟飯的小白臉了。”他一口氣喝光了漉梨漿,放下杯子拍拍胸脯,“你放心,老子一定用功讀書,掙出個功名,將你養的白白胖胖。”

    “嗯,我相信天寶哥哥你一定能中狀元。”

    “你就這麽相信我?”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他去學館又遭遇各種倒黴破事呢?

    到時,他能不能讀得下去還是個問題。

    “我當然信你了,你是我天寶哥哥,我的相公呀。”

    這句話,就像春風吹過大地,令人無比熨貼。

    他怎能辜負小幹柴的這番信任,正要激動的表個決心,王落花就起身了。

    “你怎麽又要走?”

    “忙了這會子,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個澡。”

    “那等你洗完澡再過來,反正天還早著呢。”

    “嗯,我一會兒過來,你教我寫字。”

    李逢君撇撇嘴“你又來哄我。”

    “我可沒哄你,我雖識字,字寫的卻遠不如你,連溫先生和我舅舅都誇你呢。”

    李逢君嘻嘻一笑“也不看是誰,你相公我可是……”

    還沒等他顯擺一番,王落花已經風也似的走了,獨留李逢君尷尬的坐在那裏。

    過了一會兒,王落花洗完澡過來了,李逢君重振精神,想要好好表現一番,卻被她身上香香的味道攪的心猿意馬。

    突然,他感覺不對,鼻子裏麵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

    娘的!

    他不會當著小幹柴的麵流鼻涕了吧?

    這麽衰!

    他尷尬的吸吸鼻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鼻涕擦了,不想卻聽到一聲驚呼“天寶哥哥,你怎麽流鼻血了?”

    怎麽會是鼻血?

    不過流鼻血總歸比流鼻涕體麵那麽一丟丟。

    望著她圓睜的明眸,微張的小嘴,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臉頓時就紅了,磕磕巴巴道“這天氣太幹燥了,上火,我上火了。”

    “梅雨天也幹燥?”

    “啊……哦……這不這兩天沒下雨嘛……嗬嗬……”

    說完,他捂著鼻子,倉皇的衝出屋子,跑到井邊,打水洗臉,一洗就是大半天。

    等他回來時,王落花因為太累,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柔柔燭火照在她臉上,異常的安靜。

    碎發散落下來,落在臉頰上,還有一絲落在鼻尖,隨著她的呼吸起伏。

    李逢君瞧著隻覺得癢癢,正想替她將碎落下來的頭發勾到耳後,她輕輕嚶嚀了一聲,轉過了頭,繼續睡的香甜。

    李逢君見她左邊臉頰上印著毛筆字,噗嗤一笑,生怕驚醒了他,他捂住了嘴。

    幹脆給小幹柴臉上畫個大烏龜。

    等她明兒醒來一定很好笑。

    他拿起毛筆飽蘸了濃墨,剛要畫,卻聽她呢喃一聲“外婆……”

    他愣了一下,一滴濃墨滴下來,落在她壓著的紙上,慢慢的暈染成一個黑色的小圓圈。

    不知怎的,他突然不忍心下筆了。

    嘴裏嘀咕一句“算了,老子且饒你一回。”

    說完,他輕輕抱起她,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卻因為太困實在睜不開眼睛,而且這股熟悉的味道讓她很安心,她模模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將她放到床上,拿薄被替她蓋好,他想要離開卻又莫名其妙的坐在了床邊,低頭凝視著她,凝視了好半晌,眼神漸漸變得迷離。

    他忍不住俯下身,緊張而溫柔的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然後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

    ……

    第二天醒來,雖是個難得的大晴天,王落花卻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一大早吃過早飯,李老爹和馮氏就將收拾好的行禮打包裝上了螺車,見李逢君要去明德學館上學,家裏人都很高興。

    三房和四房的都出來相送,搞的李逢君很不好意思“不過是去讀個書,弄這麽大陣仗做什麽?”

    許氏笑道“你是哥哥,當給弟弟妹妹們做個表率,在學館裏努力讀書,爭取考個舉人,也好叫虎頭和瑤瑤跟著好好學習。”

    李玉瑤將手裏捧著的竹蜻蜓和筆遞到李逢君麵前“天寶哥哥,這是我編的竹蜻蜓,還有這支筆,是爹昨兒送我的,我送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學習。”

    “你倒會借花獻佛。”他接過竹蜻蜓和毛筆,揉了揉李玉瑤的包子頭,笑道,“不過還是謝謝我家仙女瑤。”

    “啷,天寶哥哥,這是我送給你的硯台,誰叫你昨兒才讓我們知道,否則,我就能上街給你買更好的硯台了。”

    虎頭好像很遺憾的樣子,說完,他揉了揉眼睛。

    李逢君以為他要哭“你個男孩子哭什麽,娘們嘰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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