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你竟是心蓮的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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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落花和馮氏俱是一驚。

    李老大不會真殺了焦氏吧?

    很快,大房屋裏就傳來了喧鬧聲,隔壁鄰居聽到慘叫聲都跑了過來,幾乎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李老大竟然將焦氏的嘴巴用針縫了起來。

    焦氏以一種極度痛苦的姿勢扭曲的躺在地上,滿臉滿嘴全是鮮血。

    很快,焦氏被李老大用針縫住了嘴的事傳遍了全村,沒有哪個為焦氏抱不平,都說縫的好,她那一張臭嘴早該被縫上了。

    ……

    轉眼間就到了五月。

    五月是毒月,百事禁忌。

    端午節馬上就要到了,節前全都忙的很,不僅田地裏的事要忙,家裏也忙的團團亂。

    王落花特意回家兩天幫忙,幫著馮氏將被褥帳幔全都拆下來,該洗的洗,該換新的換新,還要去采集蒲草艾蒿。

    李玉嬌則忙著做香荷包,縫長壽線。

    許氏和白氏也很忙,忙著給全家包棕子,什麽鹹肉餡,紅豆餡,蜜棗餡……應有盡有。

    三家雖然早就分家了,但過節還是在一起的,所以端午節過得熱熱鬧鬧。

    馮氏拉著王落花的手感慨:“一轉眼,花兒你都來我們家一年了,娘還記得你和天寶成親那日,仿佛就在昨天。”

    許氏笑道:“二嫂還好意思提天寶和花兒成親那一天,這個混小子……”

    李逢君笑著打斷她道:“三嬸,打人不打臉啊,當時我可不知道娶的媳婦是花兒,否則,打死我我也不跑。”

    說著,他朝王落花挑了一下眉毛。

    王落花不理他,他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虎頭捂著小嘴笑:“所以花兒嫂嫂是我迎娶過門的,也是我媳婦。”

    白氏笑道:“你這孩子又來胡說八道,看你天寶哥哥不打你。”

    李逢君本來要打他,聽白氏這樣一說,他反而不好打了,隻笑道:“拳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難得回來一趟,等吃過飯,正好檢查檢查虎頭的學業。”

    虎頭小臉一白:“我學業很好,不用檢查……嗬嗬。”

    李老四伸手輕輕在虎頭頭頂蓋了一掌:“怎麽不用檢查,你天寶哥哥連中兩個案首,有他教導你,你今後一定能像你天寶哥哥一樣有出息。”

    說完,他又看向李玉瑤,“還有瑤瑤……”

    李老三立刻維護道:“我家瑤瑤還小……”

    “小歸小,瑤瑤雖然還未到開蒙的年紀,但你也跟著虎頭一起在村學念了一些日子的書,正好讓天寶哥哥一起檢查。”

    李玉瑤有些為難,皺起小眉頭道:“四叔,我可以讓我花兒嫂嫂檢查不?”

    聽虎頭哥哥說,天寶哥哥最喜歡罰人抄書,有時候要罰抄幾十遍。

    她不想被罰抄書啊。

    李老四看向王落花,王落花笑道:“當然可以。”

    虎頭立刻舉起小肥爪:“我也要,我也要花兒嫂嫂檢查。”

    李逢君氣得齜牙咧嘴:“你們花兒嫂嫂哪有我厲害,她還要讓我教她寫字呢。”

    “啪!”

    李老爹一掌蓋到李逢君的頭頂:“花兒比你強多了。”

    李逢君:“……”

    李玉嬌噗嗤一聲,再看到李逢君氣憋的模樣,她不由的笑著調侃道:“天寶氣成小媳婦了。”

    她忽然想起了王落花曾跟她說,祝祝,我的妻。

    正要再開口調侃他,忽然腦海裏似有什麽東西閃過。

    祝祝是誰?

    為何她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這時,大家哈哈笑了起來。

    她來不及捕捉便消失了,跟著大家一起傻傻笑了起來。

    正熱鬧時,李逢夏過來了。

    李老爹疑惑道:“夏兒,你不是和麗娘一起去了你丈母娘家過節嗎,怎麽你一個人回來了,麗娘呢?”

    今天不僅是端午節,也是傅麗娘爹的忌日,所以每年小夫妻兩個都會回娘家過節。

    李逢夏臉色有些異樣,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兩隻眼睛紅紅的。

    “爹,娘,美娘她……”他頓了一下,“回來了。”

    李老爹和馮氏臉色一變。

    王落花和李逢君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心中頓生疑惑。

    傅美娘沒死,為什麽這麽多年她都沒回家?

    許氏嘴快:“這怎麽可能,傅美娘不是早就死了嗎?”

    李逢夏沉默了一會兒道:“她沒事,她真的回來了。”

    馮氏臉色複雜難辨,問了大家疑惑的事:“既然她沒死,為什麽這麽多年她都不回家?”

    李逢夏又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麽,隻道:“或許她有苦衷吧。”

    李逢君不以為然道:“苦衷個屁,大哥,你可千萬別再犯糊塗了。”

    李逢夏臉色有些難堪:“我省得。”

    白氏見氣氛不對,忙笑著打圓場:“逢夏,快坐下一起吃飯。”

    李逢夏這才坐了下來,悶悶的吃過飯,也不知道再和家裏人說什麽,便尋了個借口回了鴨血粉絲店。

    剛到了九龍鎮,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趕緊加快上前:“聖傑,真是你啊!”他一臉疑惑,“大過節的,你怎麽在這裏?”

    苗聖傑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色,禮貌性的笑著:“原來是大哥啊,好巧。”

    他想了一下道,“我來鎮上辦點事。”

    李逢夏也沒多想,問他道:“玉馨和麟兒呢,這些日子怎麽不見他們回來,過得好不好?”

    “他們很好。”

    “好就好,等得了空,你和玉馨帶著麟兒一起回來。”

    “嗯。”

    李逢夏跟他沒什麽話說了,想了想道:“既然你來了,要不去店裏坐坐?”

    “不了,等辦完事,我還得趕回家去呢。”

    “那好吧,下回有空再聊。”

    李逢夏告辭後,很快就有一輛馬車停了下來,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掀開了馬車簾:“聖傑,上來吧!”

    苗聖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上了馬車。

    恰好,李逢夏想起要讓他帶一些雞蛋糕回去給李玉馨,回來時,正好瞧見苗聖傑上了馬車。

    他正要開口叫他,“駕”的一聲,馬車急馳而去。

    李逢夏愣了愣,總覺得今日苗聖傑有些不大對勁。

    具體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出來。

    忽然,他心中一驚。

    苗聖傑不會在外麵有女人了吧?

    他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望了望,眉頭漸漸皺起。

    如果他敢對不起玉馨,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正想著,身後忽然有人拍了他一掌:“大哥,你在瞧什麽呢?”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無眉,遂伸手指著馬車問道:“無眉,你可知道那是誰家的馬車?”

    無眉看了一眼道:“這不劉府大少爺的馬車嗎,怎麽了?”

    “……哦,沒什麽。”

    劉府大少爺和苗聖傑。

    這兩個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苗聖傑怎麽會上了劉府大少爺的馬車?

    他不得而知。

    兩個男人能有什麽。

    他無語失笑。

    ……

    第二日一早,王落花就回了醫館,李逢君則回了明德學館。

    到了下午時分,忽然急急跑來一個身著素衣,年約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說她家主子得了急病,請王落花隨她過去一趟。

    王落花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跟著女子上了馬車。

    大約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功夫,馬車停在煙霞山下,女子急慌慌在前麵引路。

    正值五月,山花爛漫,樹蔭如翠,遮住似火驕陽。

    耳朵邊時不時傳來婉轉鳥啼聲,清脆如珠玉落盤。

    山風襲來,吹來身上頗是涼爽,一路蜿蜒而上,倒也沒流多少汗。

    走到半山腰,女子伸手一引,朝右走去,腳下是一片鵝卵石鋪就的羊腸小道,越往裏走,越是幽深僻靜。

    又過了將近兩刻鍾的功人,王落花遠遠望見青鬆翠竹掩映著黃泥築就的矮牆,牆裏又探出幾枝開得正好的四季海棠,如噴火蒸霞一般。

    走近一瞧,原來是坐尼姑庵,頭頂上方牌匾寫著“明月庵”三個大字。

    王落花不由的想到一句詩“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女人剛推開木門,就從裏麵跑出來一個身著海青,頭戴僧帽的尼姑,滿麵急色,見到王落花過來,她微微看了她兩眼,也沒來得及多說什麽,急忙請她去了庭後一間小小禪房。

    隻見床榻上蜷縮著一位身著素衣的婦人,婦人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手捂著小腹,死死的咬住牙,額頭上,臉上滾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來。

    王落花趕緊走過來給她仔細檢查,還好,病人沒有發熱。

    檢查完畢,尼姑急著問她:“我家主子病情如何?”

    王落花如實道:“是急性腸胃炎。”

    尼姑沒聽懂,隻問她:“要不要緊?”

    “病情不重,不打緊。”

    尼姑終於舒了一口氣。

    王落花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白瓷藥瓶,從裏麵取了一粒黑色藥丸喂婦人服下,漸漸的,婦人沒那麽痛了,臉色也平和了許多。

    她轉頭看了一眼窗外,有氣無力道:“實在麻煩姑娘了,天已經黑了,山路不好走,還請姑娘今晚就留宿在此吧。”

    王落花也看了一眼窗外,窗外黑沉沉的,她點了點頭道:“好。”

    婦人吩咐道:“憐兒,你趕緊去收拾一間禪房。”

    “是。”

    婦人又轉頭看向作尼姑打扮的女子,“青黛,你去準備一些素齋。”

    “是。”

    等憐兒和青黛離開之後,婦人盈盈望著王落花,竟莫名的感覺親切,她歎道:“我瞧姑娘麵善的很,倒像在哪裏見過一般。”

    王落花不知如何稱呼婦人,婦人瞧見她眼裏的疑惑溫和笑道:“你叫我慧明便可。”

    王落花微笑著點了一下頭,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到有人扯著破鑼似的嗓子唱了起來。

    唱的又是十八摸。

    王落花一聽這聲音,先是愣了一下,突然,腦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難道眼前的婦人竟是宋連承的母親?

    她不由的又打量了她一眼。

    她雖上了年紀,一臉病容,卻說不出來的美麗雍容,眉目間溫柔婉約,眼神清澈,恰似天上懸的那一輪明月。

    她如此高貴的氣度,又怎會是尋常姑子。

    可是怎麽會?

    皇上那樣愛重她,雖然她不知道宋連承母親的身份,但皇上以妻子相稱,她應該是皇後吧?

    即使不是皇後,也至少位居妃位。

    她怎麽會遠離京都,來到這荒涼之地,帶發修行,還將宋連承一起帶過來了。

    正想著,忽然聽婦人蹙起眉頭,輕輕歎了一聲:“讓姑娘笑話了,唱歌的我兒子。”她眼裏浮起一絲希望,“不知姑娘有沒有法子醫好他的病?”

    她正要吩咐青黛,請王落花過去給宋連承瞧瞧,王落花搖了搖頭,然後起身盈盈一拜:“民女見過娘娘。”

    純貴妃怔了怔,一雙秀致的眉毛皺的更深了,疑惑的看著她:“你怎麽知道?”

    王落花答道:“民女曾給涼王殿下瞧過病,請娘娘恕民女醫術不精,無能為力。”

    “你……”純貴妃半是失望半是意外的看著她,“就是皇上說的落花丫頭?”

    說到皇上時,她的心刺痛了一下。

    “正是民女。”

    “怪道我看著你如此親切,原來你竟是心蓮的外孫女。”

    “娘娘認識我外婆?”

    “嗯。”純貴妃露出黯然之色,“我聽說你外婆已經去世了。”

    “是。”

    “唉——”純貴妃長歎一聲,眼圈微微紅了,“不想當年匆匆一別,竟是永訣。”

    皇上隻告訴她穆心蓮死了,至於怎麽死的,皇上並沒有說,她正要開口問王落花,青黛端著一杯茶和兩碟果子進來了。

    純貴妃忙道“青黛,你猜這丫頭是誰?”

    青黛疑惑道:“誰?”

    “她就是皇上所說的落花丫頭,心蓮的外孫女。”

    “怎麽會這麽巧?”青黛露出驚喜的神色,連忙將茶和果子放到桌上,走過來,仔細打量著王落花,“這麽一瞧,還確實有些像。”

    說著,她鼻子一酸,眼中泛起濕意。

    她去給娘娘請郎中時,恰好遇到煙霞寺一個小沙彌,那小沙彌告訴她,鄰縣鬆淮縣是個妙心堂,妙心堂裏有位神醫娘子,醫術精妙。

    她想著,去縣裏請郎中也不比去鬆淮縣近多少,於是便讓憐兒去了鬆淮縣。

    誰知道就是這樣巧,請來的竟是心蓮的外孫女。

    她一時驚喜不已,拉過王落花的手又仔細打量一番,親熱的問東問西問了好些話。

    突然,她想到什麽,想問,又看了一眼純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