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是他自己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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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誌穹買了二十斤羊肉,一壇酒,師徒兩個邊吃邊聊。

    “這附身的手段名喚魂縱之技,是我獨創的,從未傳授給別人,我看你這人還不錯,才把這手段傳授給你的,

    當然,你也是和為師有緣,你經脈與我相似,經脈若是與我不相似,還想強練這技能,魂魄一旦出竅,&nbp;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與道長經脈相似?

    徐誌穹一驚。

    難道道長和我有特殊關係?

    看著徐誌穹求知欲極強的眼神,道長解釋了一下“原本我們經脈是不相似的,&nbp;後來我把你經脈改了,&nbp;就和我相似了,你和為師的緣分還是很深的。”

    徐誌穹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

    天賦可以創造!

    緣分也可以創造!

    升了七品下段,基礎屬性再次提升,速度達到了三十八粒,算上徐誌穹的天賦,速度基本達到四十粒。

    “宦官呢?”

    “四十粒。”

    也是四十粒!

    這就證明判官和宦官的差距在進一步縮小,像徐誌穹這種有速度天賦的判官,在速度上已經不比同品級宦官遜色了。

    受宦官克製的階段,就要過去了。

    力量上,七品下的判官有三十五鈞之力。

    七品殺道下段有一百七十鈞之力,這個已經徹底沒得比了,但是宦官,隻有十二鈞之力。

    隻要防住對方凶狠的技能,一擊反殺的機會,&nbp;並不難找。

    下次再遇到死太監,&nbp;就往死裏幹他!

    徐誌穹正在得意,道長在旁提醒了一句“七品技之強大,&nbp;足以讓殺道豔羨,你想學麽?”

    這老道又勾引我。

    他以為我真的把持不住麽?

    “師父,你放心,三次功勳,我很快就能拿來。”

    道長搖頭“莫誇海口,你不知道八品判官的難處。”

    不就不殺人麽!

    徐誌穹道“弟子自當全力修行,但還有一事相求,望師尊成全。”

    “何事?”

    “弟子還剩下二百多功勳,我這就吃了,師尊助我升七品中吧!”

    九百零八顆功勳,吃了七百顆,還剩二百零三顆。

    下升中,脫胎換骨,趁著道長還沒入睡,直接把這事辦了。

    豈料道長搖搖頭道“七品升一段,需要四百功勳,你還差了一些。”

    四百?

    這也太狠了!

    現在徐誌穹知道推官這一行為什麽內卷那麽嚴重了。

    像夏琥這樣的推官,一個月能接一兩件案子,&nbp;且往好了算,按她一年能接二十件案子,一件案子五點功勳,&nbp;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功勳。

    升一段需要四百功勳,這就需要四年。

    升三段才能到六品,這就需要十二年。

    這十二年裏,判案不能出錯,更不能受到上級處罰,還得防備其他推官的惡性競爭。

    夏琥現在就陷入了同行的惡性競爭,除了徐誌穹之外,她根本接不到生意。

    徐誌穹輕歎一聲道“若是沒有我,我那娘子隻怕再有二十年也升不到六品。”

    “二十年算短了,”道長一笑,歎口氣道,“推官確是不易,一紙判詞若是寫準了,也隻有五點功勳,若是寫不準,非但沒有功勳,還要留下惡名,遭同門嫌惡,又遭陰司嫌惡,今後卻再也沒人願意上門。”

    道長所說的事情,徐誌穹還真聽夏琥說過。

    推官判錯了案子,損失五點功勳。

    但來找他判案的判官,這次獲得的所有功勳全都損失了,這肯定要抱怨幾句。

    接手案子的鬼差也領不到獎賞,卻還要白費力氣懲戒罪囚,自然也要抱怨幾句。

    判錯一次,倒也罷了,倘若判錯個三五次,抱怨聲多了,惡名也就傳開了,日後再也沒有人找這樣的推官判案。

    在罰惡司,這樣的推官數目不少,他們且在罰惡司渾渾噩噩度日,隻怕再也等不到翻身的機會。

    “九升八易,八升七難,七升六難比登天!誌穹,你要明白我道門的苦心,主正道,主公道,不能單靠殺戮,你要好好磨礪心性。”

    徐誌穹道“師父,若是我得了三次功勳,該去何處找你?”

    “莫急,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這些日子也會時不時來看你一眼,若是沒來看你,你且到我住處尋我。”

    道長不再多說,專心吃喝。

    二十斤羊肉,徐誌穹就吃了一塊。

    一壇子酒,徐誌穹就喝了一碗。

    “師父,今日又適逢齋戒麽?”

    道長打了飽嗝,消失的無影無蹤。

    ……

    剛剛晉升到七品,徐誌穹有些乏累,也在家裏睡了一天一夜,次日黃昏,一覺醒來,卻看見童青秋正在搬家。

    “童大哥,這是要去哪?”

    童青秋笑道“要和拙荊搬去陰陽司了,本來想讓你過來幫個忙,見你睡的熟,也沒舍得叫醒你。”

    徐誌穹看地上還散著不少行禮,趕緊幫忙裝車,童青秋把地契和房契拿了出來,交給了徐誌穹“這房子,日後就交給你了,你若是喜歡,且將兩座院子打通,做成個大宅,若是不喜歡,便把他賣了吧,日後有事情,且到陰陽司找我。”

    徐誌穹推讓幾番,童青秋硬塞給了他。

    “你之前向我要的藥粉,我給你做好了,誌穹啊,你這差事太凶險,上次和那群蠱門交手,可把哥哥我嚇壞了,你日後千萬不能跟他們拚命,凡事都要加個小心。”

    行李裝好,徐誌穹將夫妻二人一路送去了陰陽司。嫂夫人今天穿了一身新霞帔,戴上了一隻新打的金步搖,很有官家夫人的氣度。

    她很開心,她覺得童青秋肯去當官是好事。

    徐誌穹也覺得是這好事,他這一身好才華,理應在陰陽司大展宏圖,雖然這違背了童青秋的本意。

    從陰陽司回來,徐誌穹心裏空落落的,以後卻不能再去童大哥家裏蹭飯吃了。

    他的房子怎麽處置?

    徐誌穹自然舍不得賣了,且像童大哥說的,拆了隔牆,修一座大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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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妥,修宅院少說得一年,花費不小,還牽扯精力,倒不如去別處買座宅院。

    又或者租出去?

    也不妥,徐誌穹和童大哥住慣了,換了不熟悉的鄰居來,徐誌穹倒覺得不自在。

    那可怎麽辦?

    這房子不能空著,沒人氣的房子,日子一長就沒法住了。

    徐誌穹心裏煩悶,且到城北閑逛散心,本想去趟桃花棚,走到北垣一條荒僻的小路,忽聽到遠處一陣叫罵聲。

    “今天若是拿不出月錢,這妮子就得跟我走!”

    “康爺,我們娘倆就賣了二十個銅子,但凡多一個,也都給您了。”

    “你跟我說這作甚?”

    刺耳的巴掌聲傳了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正在掌摑一個賣雜貨的婦人,旁邊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正在嚎哭。

    這婦人沒鋪子,隻在地上擺了個小攤,這小路也荒僻,平時少有人來,若不是實在沒別的生計,誰也不會在這裏擺攤。

    這麽偏僻的地方,還有搗子收月錢?

    看來隻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人渣。

    正在打人的男子,名叫康光四,據說當年也是有名的搗子,和盧伍爭地盤的時候,被打瞎了一隻眼睛,人送綽號——獨目龍康光棍。

    眼睛被打瞎了,地盤也沒爭過,康光四丟了望安河的地盤,被迫來了北垣。

    康光四當初也是個狠人,手上也犯過人命官司,最風光的時候,和盧伍一樣,身邊有不少打手,每個月靠敲骨髓,能賺百十兩銀子。

    如今失了勢,隻剩他光棍一個,生計可就不那麽好找了。大點的店鋪他不敢去,隻能從路邊下手,昨晚遇到個要飯的,為搶他飯碗裏幾個銅板,竟把那乞丐活活打死。

    今晚遇到這擺攤賣雜貨的,他自然不肯放過。

    可這對母女身上確實沒錢。

    沒錢怎麽辦?那就得搶人了。

    小妮子十二三,少說能賣個三五十兩,康光棍知道最近官府正在捕殺人牙子,可像他這樣的人,隻要眼前有利可圖,完全不會考慮後果。

    婦人被幾巴掌打倒在地,康光棍上前揪住了小姑娘的頭發。

    “跟爺走吧!”

    小姑娘拚命掙紮,婦人上前抱住了康光棍的腳踝,哭喊道“爺,您饒我閨女,您怎麽打我都行,要了我命都行,您饒了我閨女!”

    “你個賤種,你給我撒手!”

    康光棍一腳踹在婦人的臉上,婦人滿臉是血,還死抱著他腳踝不放。

    “還我閨女,你還我閨女呀!”

    康光棍又是一腳,婦人眼窩破裂,還是不肯撒手。

    “你不撒手是吧,給臉不要是吧!我今兒個給你們長長臉皮,也長長記性!”康光棍抬起一腳正要踹小姑娘的臉,忽覺頭皮一緊。

    有人揪他頭發。

    “讓我看看,你這也沒臉呀,還給別人長什麽臉?”徐誌穹扯著康光棍的頭發,把康光棍摁在了地上。

    康光棍破口罵道“你特麽什麽人,你敢動我獨目龍……”

    話沒說完,一腳踩在了康光棍的臉上。

    “你還敢打我,你再動我一下試……”

    徐誌穹一腳踩在康光四嘴上。

    “你再動我……”

    徐誌穹一腳踩在他鼻子上。

    “你,你……”

    徐誌穹一腳踩在他那隻眼睛上。

    “爺爺,你饒了我……”康光棍認慫了。

    徐誌穹問道“你有錢麽?”

    康光棍嚇傻了,這是遇到什麽人了?怎麽還向我要錢?

    “我問你有錢麽?”徐誌穹在腳上加了些力氣。

    “有,有……”康光四從懷裏摸出了一袋子散錢,也不知從哪搜刮來的。

    徐誌穹把錢袋子交給了那對母女,示意她們趕緊離開,母女千恩萬謝,收拾滿地雜貨,趕緊走了。

    康光四哀求道“爺爺,你也饒了我吧。”

    徐誌穹從陰溝裏撿起一團破布,塞到了康光四的嘴裏,拎著他進了乞兒寨。

    乞兒寨,北垣最荒涼的地方,連乞丐都不願意住的地方,徐誌穹曾在這裏殺了白燈郎王世潔,這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今夜,他拖著搗子康光四,進了一間廢棄的房子。

    這房子原來是乞丐住的花子房,如今廢棄多年,都快塌了。

    徐誌穹從腰間解下繩索,把康光四捆好,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點著了,開始燒康光棍的左腳。

    房子裏騰起陣陣焦煙,康光四想喊,卻喊不出聲音,隻能在喉嚨裏哼哼兩聲。

    徐誌穹又點了一根柴火,開始燒康光棍的右腳,一陣陣焦煙再度騰起。

    一轉眼燒了六根柴火,滿身焦糊的康光四快昏過去了。

    徐誌穹把他嘴裏的破布扯了出來,問道“你想要個痛快麽?”

    康光棍點了點頭。

    徐誌穹把他褲腰帶扯了下來,掛在了房梁上,打了個結。

    “來,自己把頭鑽進去,站穩了,我讓你站穩了,你聽不見麽?

    差點忘了,你腳疼是吧,沒事,一會就不疼了,你踢凳子,對使勁,踢,踢呀,快點,你看你把我給急的……”

    誰說不能殺人,就不能賺功勳?

    我沒殺他,是他自己死的!

    這沒有什麽難度,就是有點麻煩而已!

    徐誌穹正催著康光棍踢凳子,道長忽然出現在了麵前,指著徐誌穹喝道“賊丕,這能作數麽?”

    道長知道徐誌穹肯定有特別的想法,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徐誌穹。

    徐誌穹也不認慫,挺起胸膛道“怎就不能作數?”

    “我叫你不準殺人,你這麽做,和親手殺了他有什麽分別?”

    “話卻不是這麽說!”徐誌穹舉起一根柴火棍,點著了,看著康光四,“你說,你是不是自己想死?”

    康光四點了點頭。

    徐誌穹道“師父,您看,是他自己想死,我沒動手,與我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