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餘杉怒撕梁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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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杉揪住徐誌穹衣領,險些把銀牙咬碎:“徐誌穹,我知道你與韓師妹過節頗深,三言兩語,譏諷貶損,我隻當玩笑聽了,可她下月便要成我發妻,&nbp;我豈容你壞她清白!”
徐誌穹笑道:“她清白,清白的很,怪徐某多事了,餘將軍好生操練,武威營卻要多出一位王八將軍!”
餘杉怒吼一聲,和徐誌穹扭打在一起。
徐誌穹且耐下心來,與他邊打邊聊:“咱們同輩之中,&nbp;餘師兄最有天資,&nbp;不止修為高深,&nbp;涵養卻也了得,奪妻之恨你也能忍,咱們兩個慢慢打,最好打到天亮,等韓師妹暢暢快快把事情做完!”
打了十幾合,有不少人上前圍觀,餘杉收了架勢,指著徐誌穹道:“你隨我來!”
兩人走到遠處,餘杉咬牙問徐誌穹:“你說的是真話麽?”
徐誌穹長歎一聲道:“大考前夕,你設計奪我聚元丹,我們自此成了冤家,你幾番害我,我都記在心裏,遲早要與你算個清楚,&nbp;可這一次,&nbp;我是真心可憐你!”
“我不用你可憐!”餘杉咬牙道,“與她共處一室的男子是誰?”
徐誌穹沒有直接回答,&nbp;反問一句道:“你可知韓笛為何被逐出青衣閣?”
這事的內情,餘杉是知道的,韓笛因暗中勾結梁玉明被逐出了青衣閣。
“懷王世子?”
徐誌穹道:“你若是怕他了,我隨你一起去,今夜勢必給你討個公道,你若是連去都不敢去,隻當今夜沒見過我,下個月你們喝合巹酒,我給你送一份賀禮。”
餘杉在雨中顫抖半響,忽而笑道:“你當你是什麽人?我用你討什麽公道?我這就去順緣客棧,你若是敢誆騙我,咱們倆的仇怨不共戴天!”
……
順緣客棧玉暖居,韓笛久等多時,不見徐誌穹前來,心裏十分焦急。
梁玉明倒了一杯酒,長歎一聲道:“徐誌穹果真心機了得,恐怕是看穿了韓姑娘的計策。”
韓笛心裏也有些不踏實,三盒丹藥,&nbp;一千兩黃金,這生意不能就這麽砸了。
這該死的徐誌穹哪去了?他當真舍得不來!
煩躁之際,&nbp;韓笛推開了窗子,&nbp;想吹吹冷風,忽見一個身影從窗子裏跳了進來。
韓笛後退幾步,驚呼一聲道:“師兄!”
梁玉明以為徐誌穹跳窗進來了,走上前去,卻看見餘杉雙眼血紅,看著二人。
韓笛手足無措,她不知道餘杉為什麽會來,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梁玉明看清了狀況,趕緊解釋道:“餘兄,你誤會了,我與韓姑娘在此……”
餘杉一句話沒有多說,拔刀砍向了梁玉明。
梁玉明奮力躲閃,不敢還手。
他被蒼龍長老廢了修為,此刻若是還手,重修蠱術的事情就敗露了。
韓笛哭的滿臉是淚,嘶聲喊道:“師兄別打了,你聽我說句話,我求你別打了!”
餘杉根本不聽,刀刀直奔要害。
梁玉明處境窘迫,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他不時向門口張望。
侍衛哪去了?
梁玉明帶來了四名內侍,還有十幾名衛兵,怎都不見人影?
苦苦周旋許久,五品宦官尹海成衝進房間,兩招擊退了餘杉。
梁玉明兩步退到門口,抱拳道:“餘將軍,我與韓姑娘清清白白,今夜之事權且作罷,此中詳情,且容來日再與你詳述。”
“作罷!”餘杉獰笑一聲,“今日須在此留下一具屍首,此事方能作罷!”
梁玉明歎道:“餘將軍,凡事量力而行,你以為真能攔得住我?”
眼前有個五品宦官,單憑餘杉一個,肯定攔不住梁玉明。
沒想到餘杉舉起佩刀,喝一聲道:“今天偏要把你留在此地,留不住你人,便留住你性命。”
他瘋了怎地?殺道再能打,也隻是七品而已。
內侍尹海成流汗了,他壓低聲音對梁玉明道:“世子,他帶兵來的。”
餘杉當真瘋了,有些事不能忍,他帶著飛鷹軍把順緣客棧包圍了!
情勢危急,侍衛們都在客棧外麵和飛鷹軍對峙,梁玉明給尹海成遞了個眼神,兩人轉身就走,盡早離開這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餘杉見狀打了一聲呼哨,五百飛鷹軍衝進了客棧,客棧上下,驚叫聲不斷,亂作一團。
飛鷹軍驅散閑雜人等,列盾陣,圍住了梁玉明,餘杉揮起長刀,衝向了梁玉明,忽聽門外有人喝道:“住手!”
話音落地,皇城司指揮使鍾參走了進來。
他身邊還跟著一名中年男子,刑部尚書餘光遠。
餘光遠沒說話,雙眼盯著餘杉。
鍾參四下掃視一番,喝道:“飛鷹軍聽令,收兵!”
指揮使一聲令下,飛鷹軍收了長槍和盾牌,跟著鍾參回了武威營。
他就這麽離開了,仿佛沒看見餘杉,也沒看見梁玉明。
看見了也得裝作沒看見,這事他不該管,也不想管,剩下的爛攤子算作老餘家的家事,交給餘尚書自己處置。
飛鷹軍走了,餘尚書吩咐手下驅散了客棧裏的所有人,轉眼看了看梁玉明。
梁玉明明白餘光遠的意思,上前施禮道:“餘尚書,今夜之事,實屬誤會,且容餘某日後到府上賠罪。”
餘光遠還了一禮,沒有作聲,事已至此,這是雙方僅存的一點體麵。
梁玉明要走,餘杉提刀追了上去,卻被餘光遠擋在了麵前。
看著父親,餘杉臉頰抽動,五官扭曲,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梁玉明走了,餘杉丟了佩刀,坐在大廳之中,咬牙不語。
韓笛從玉暖居裏走了出來,哭得雙眼紅腫,跪在了餘杉麵前,抱著餘杉的腿,抽泣道:“師兄,你聽我說,我來這裏是為了……”
餘杉一腳踢開了韓笛,轉身離去。
餘尚書慨歎一聲,對韓笛道:“韓姑娘,勞煩你和令尊說一聲,我餘家福薄,配不上你,送去你家的納采(聘禮),你留下就是了,日後我們兩家,不要再有來往,你好自為之。”
餘尚書離去,客棧裏隻剩下韓笛一人,哭得撕心裂肺。
其實不止韓笛一個人,還有一隻老鼠。
徐誌穹蹲在房梁上,心裏鬱悶。
鍾參和餘光遠怎麽來的這麽快?
不得不說,遇到大事,這些人的反應真是機敏。
……
餘杉回了武威營,解下盔甲,換去濕衣,等著鍾參處置。
苦等一夜,不見消息,次日天明,鍾參把他叫到了皇城司正堂。
鍾參不說話,且讓餘杉在堂下站著。
站了半個多時辰,鍾參問道:“知道你錯哪了麽?”
餘杉低頭道:“奪妻之恨不可忍。”
鍾參冷笑一聲:“誰說讓你忍了?”
餘杉思量片刻,又道:“我自己的私怨,應該自己處置,不該連累了皇城司。”
“又特麽扯淡!你自己怎麽處置?梁玉明身邊有多少高手?你一個人去找他,難道想送死不成?”
餘杉深吸一口氣,沉默半響道:“屬下實在不知該怎麽做,屬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
鍾參道:“你錯就錯在事先沒有知會我就敢出兵,你把武威營當成了什麽地方?”
餘杉不服氣:“掌燈衙門也殺過不少顯貴,事先都沒有知會過指揮使。”
鍾參上前踢翻了梁玉明:“還不知悔改!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掌燈衙門是衙門,衙門能定罪,沒有旨意也能殺人,武威營是軍營,擅自出兵罪同謀逆!”
餘杉不敢說話了,他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鍾參怒道:“奪妻之恨不可忍,你把事情告訴我,我會想辦法幫你討個公道,你一聲不響就把五百飛鷹軍調了出去,你餘大公子脖子硬,有你爹護著,腦袋砍不下來,那五百飛鷹軍的性命誰管?卻等著人頭落地麽?”
餘杉低頭道:“屬下知錯。”
“現在知錯還有什麽用?”鍾參恨道,“且等著陛下如何處置吧。”
……
午後,昭興帝召見鍾參,餘杉惴惴不安。
鍾參吩咐道:“你找條鐵鏈,把自己捆上,等陛下派人過來,你誠心認罪,看在你父親麵上,陛下或許能饒你一回。”
鍾參進宮去了,餘杉趕緊找了條鐵鏈,把自己捆在皇城司正堂,等候發落。
不到黃昏,鍾參回來了,皇帝卻沒派人來。
鍾參命人解了餘杉的綁縛,訓斥了兩句,命他回營中思過。
思過。
這就算完了?
餘杉小心翼翼離去,鍾參也覺得費解。
皇帝確實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可並沒有責怪鍾參,也沒有過分責罰梁玉明和餘杉,隻是命令鍾參把事情壓下來,讓那兩人閉門思過。
皇帝叫鍾參進宮,是為了另一件事情,他讓鍾參徹查兵部郎中劉旭行通敵之事。
內外有別,兵部和皇城司少有來往,可如果真的涉及通敵謀逆的重罪,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陛下沒告知兵部,也沒告知刑部,直接讓皇城司動手,這就證明劉旭行的罪名已經坐實,但缺乏證據。
這種事,最適合掌燈衙門。
沒有證據,掌燈衙門可以製造“證據”。
關鍵不知道陛下要查到哪一步,這事會不會牽扯到兵部尚書。
鍾參叫來了陳元仲:“你去弄些劉旭行通敵的‘證據’,明晚動手,把他辦了。”
陳元仲問道:“要活的還是死的?”
死的好辦,一死百了。
如果要留活的,一經刑訊,牽扯的人會更多。
鍾參猶豫半響道:“留活的,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