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他是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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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纏鬥這麽久,就等這一刻。
    就等上官青把梁孝恩的二品技封住。
    徐誌穹喊一聲:“上啊!”
    一直躲在暗處的白悅山衝了出來,拿上大夫印,和上官青、徐誌穹一起,對著梁孝恩的腦殼拚命的蓋。
    拚手速的時候到了,誰也不能含湖。
    白悅山一直躲在院子裏,徐誌穹之所以沒讓他輕易出手,就是擔心他擅自行動,再誤了事,因此隻把蓋印的工作交給了他。
    這對白大夫算是侮辱,但白悅山欣然接受了。
    他卯足了力氣,大夫印如雨點般墜落在梁孝恩的頭上。
    徐誌穹的長史印也蓋的飛快。
    隻有上官青蓋印的速度越來越慢了,他的嘴角慢慢出現了血跡。
    什麽狀況?
    蓋個章而已,還至於吐血?
    問題不是出在了蓋章上,而是出在了三品技上。
    上官青用凡塵之下的技法,強行封印凡塵之上的技法,這對他造成了傷害,而且他也堅持不了太久。
    梁孝恩也沒閑著,他一直在尋找反擊的機會。
    三人出手的縫隙,讓梁孝恩抓住了機會,一片金鱗打在了上官青的身上,上官青再度嘔血,把塚宰印丟給了徐誌穹。
    現在他隻能勉強維持對技法的封禁,蓋印的事情隻能交給徐誌穹了。
    隻是他不知道徐誌穹的修為,也不知道徐誌穹能不能駕馭塚宰印。
    現在不是藏修為的時候,徐誌穹拿起塚宰印和長史印一並蓋了下去。
    梁孝恩一哆嗦,他的魂魄受了傷,但元神依舊完好。
    塚宰印、大夫印、長史印的位格都在他之下,想擊穿魂魄直接觸及元神,難度太大。
    梁孝恩還在思索對策,他想擺脫徐誌穹和白悅山,奈何洪華霄一直在遠處施展咒術,讓梁孝恩無法專心作戰,還因咒術的傷害導致戰力受到了削弱。
    常德才和楊武一遠一近配合,四周還有大量的發絲糾纏,梁孝恩即將失去理智,嘶吼呼喊,想胡亂使用技法,隻求突圍。
    他的眼中充滿淚水,身上布滿鱗片,他即將施展技法,忽聽徐誌穹誦念道:
    “汝將死!
    死人不能動!
    你也不能動!”
    這是徐誌穹的決勝之手,就等著梁孝恩失去理智的一刻,把他送進棺材。
    短短三句話中融入了兩項技法。
    一是狂言,讓梁孝恩相信這三句話是真的。
    二是名家技法,梁孝恩相信了這三句話,名家技法也隨之生效。
    經曆了太多的消耗,梁孝恩的狀態已經非常虛弱,他沒能抵禦這兩項看似位格不高的技法,他覺得關節滯澀,身體無法活動。
    這是徐誌穹給他的棺材板上釘的第一顆釘子
    塚宰印和長史印再次落下,徐誌穹施展了天公地道之技,他拉低了梁孝恩的位格。
    不能動的梁孝恩無法躲閃,也無法反擊,元神當即遭到了重創。
    這是徐誌穹給他的棺材板上釘的第二顆釘子。
    梁孝恩的修為接近一品,天公地道之技維係了十五吸。
    在此期間,徐誌穹不停向印章之上集結意象之力,攻擊梁孝恩的元神,並在魂魄之中不斷探索。
    他還沒死,掙脫了天公地道之技,他嚐試活動身體,上官青衝了過來,再次施展天公地道,給徐誌穹接續了十五吸。
    差一點,還差一點。
    徐誌穹已經找到了魂魄的縫隙,發現了那無法感知的地帶,魂魄與元神交接的地帶。
    十五吸過去了,梁孝恩即將掙脫束縛。
    白悅山施展天公地道,又給徐誌穹續了七吸。
    利用這三十七吸的時間,徐誌穹把意象之力送進了魂魄的縫隙,像鐵釺一樣,把人魂和地魂之間的縫隙給撬開了。
    這是徐誌穹給梁孝恩的棺材板釘下的最後一顆釘子。
    梁孝恩大駭,本能之下,他做好了舍棄魂魄和身軀的準備。
    霸道出凡塵,元神能離魂。
    梁孝恩的元神剛要離魂,三枚印章按照徐誌穹的指引再次扣在了梁孝恩的頭上。
    這一擊,帶著徐誌穹的導向。
    三枚印章的力量,在沒有魂魄阻隔的情況下,直接蓋在了梁孝恩的元神之上。
    梁孝恩神情一陣鬆垮,軀體癱軟了下來。
    魂魄分崩離析,元神隨之化成灰盡。
    帶著點點光芒的灰塵在罰惡司中飄蕩,在場的三位判官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梁孝恩,灰飛煙滅了!
    這個禍害,終於灰飛煙滅了。
    看著飛起的煙塵,徐誌穹放聲大笑。
    上官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咳嗽兩聲,也笑出了聲音。
    白悅山似乎還沒盡興,摩拳擦掌,還想著廝殺。
    上官青慨歎道:“若是能把他元神留下卻好,有不少事情還想問他。”
    徐誌穹搖頭道:“他元神能離開魂魄,唯有灰飛煙滅,才算鏟除幹淨。”
    白悅山四下環顧一圈;“大家加點小心,我懷疑咀赤還沒有走遠。”
    上官青笑道:“想多了,那廝早跑遠了,就他那點膽量,也虧著梁孝恩能信得過他。”
    白悅山麵帶疑色:“既是蠱族首領,他這膽色也確實太不濟了,莫說和厄星相比,就是和他隨梁玉明造反時相比,也遜色了太多。”
    徐誌穹笑了笑,想著趕緊岔開話題:“你們看,洪姑娘長得多俊!”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懂得惡道技法。
    上官青看了看洪華霄,眼神頗為迷離,讚歎一聲:“真乃當世罕有之姝麗。”
    洪華霄微微低頭:“上官塚宰,你過獎了。”
    上官青起身笑道:“我在寒舍備了些薄酒,姑娘若是不棄,可願隨在下共飲幾杯?”
    這男子好沒分寸,洪華霄心生厭惡,且婉拒道:“圖努判官遭了厄難,塚宰大人還有不少要務亟待處置,小女子怎敢誤了大人的正事。”
    上官青頗為不屑道:“能有什麽正事……”
    白悅山趕忙接過話頭:“這一座罰惡司都不見人了,得趕緊想辦法把道門拉扯起來!”
    上官青擺擺手道:“且等歇過這口氣再說,毛刹這裏沒有勾欄,但酒肆有不少,我年輕時去過一回,酒肆裏有不少會歌舞的毛刹女子,好歹也算個消遣,今日我做東,咱們一起喝幾杯去……”
    話沒說完,忽被洪華霄打斷:“那咀赤好像真沒走遠。”
    徐誌穹抽抽鼻子道:“不像是咀赤,好像是別人來了。”
    上官青四下環顧,打開了折扇,他也意識到狀況不對。
    六枚銅錢在徐誌穹胸前狂跳,拿出來一看,六個陰麵向上,翻都翻不過來。
    大凶之兆!
    常德才看著天空道:“那是什麽東西?亮得刺眼!”
    徐誌穹一抬頭,但見半空之中多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光球。
    這光球何時來的?
    適才光顧閑扯,還真沒留意。
    一顆粉塵飛到光球之中,融了進去。
    這顆粉塵好像來自梁孝恩湮滅的元神。
    難道這顆光球是粉塵凝聚成的?
    難道梁孝恩還有這本事,能讓灰飛煙滅的元神重新凝聚?
    徐誌穹甚是驚駭,但見那光球將散亂的粉塵盡數收攏,懸停在了半空之中。
    上官青拿起塚宰印道:“這王八蛋命還真硬,等我給他補一下!”
    洪華霄上前攔住上官青:“去不得!有凶險!”
    徐誌穹感覺意象之力受到了強烈的擾動,整個人一陣陣暈眩。
    上官青也站不穩身子,胸口再次作痛。
    楊武呆呆的看著天上的光球,好像失去了意識,常德才趕緊捂住了楊武的眼睛。
    白悅山也在原地發愣,被徐誌穹強行按下了脖子。
    他倆修為不濟,再看一眼,可能會送命。
    窮奇的聲音從耳畔傳來:“這是誰的氣息?”
    徐誌穹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這是誰的氣息,隻能確定這不是梁孝恩的,也不是咀赤的。
    天上的光球忽然消失不見,對方走了?
    走了卻好!
    徐誌穹長出了一口氣,看來是有人把梁孝恩的元神撿拾走了。
    撿拾走了也無妨,這廝短期內不會複原。
    這到底是哪個狠人,他為什麽能重聚梁孝恩的元神,這種事怕是連師父……
    巨大的威壓再次襲來,對方沒有走!
    一個中年人的身形在半空中浮現。
    那人看著有五十多歲,金發,碧眼,典型的圖努人長相,但五官柔和,帶著些許中土之人的特征。
    他低下頭,俯視著院子裏的每一個人。
    上官青打開折扇,喝一聲道:“汝乃何人?”
    中年人看了上官青一眼,上官青當即栽倒,口吐鮮血,人事不省。
    洪華霄趕緊上前扶住上官青,中年人衝著洪華霄一揮衣袖,洪華霄整個人癱軟在地,一動不動。
    二品的星官,被這中年人一揮手給放倒了。
    徐誌穹不敢與之對視,嘴裏低聲問了一句:“你是段子方?”
    這是個猜測,也是徐誌穹唯一能做出的合理猜測。
    中年人勾起嘴角,笑了笑:“你是徐誌穹?”
    這人真是段子方。
    常德才見情勢不妙,拉住徐誌穹道:“主子,你先走,我斷後!”
    段子方看了常德才一眼。
    常德才身軀抖戰,魂魄出現了離散。
    他眼角餘光掃過楊武,楊武陰氣外泄,三魂即將分崩。
    徐誌穹拿出役鬼玉,將兩人的魂魄收了起來,塞進了懷中。
    段子方重新看向徐誌穹,強大的威壓再度襲來。
    “我對凡夫,素來寬仁,”段子方語氣平和的說道,“可你是個例外,卻不能容你活在世上。”
    強大的威壓,讓窮奇很是緊張:“誰來了?你到底看見了誰?”
    “我看見了段子方。”徐誌穹在腦海中回答。
    “誰是段子方?”窮奇沒聽過這個名字。
    “是個五十多歲的圖努人,長得有些像……”
    “別說長相,他這麽高修為,肯定會改換長相!”
    說長相沒用,說名字也沒用,那還能說什麽?
    “我覺得他就是怒祖。”徐誌穹把猜測說了出來。
    窮奇一陣躁動:“快走,快走!想辦法走!”
    “我貌似走不掉了。”
    “走不掉,也得走!”窮奇咆孝道,“他是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