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 到底是誰吃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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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誌穹提著指路燈籠,帶著張鬆喆和他兩名弟子在兩界州飛奔。
    有人在淵州罰惡司奪走了這四名判官脫身手段,這就證明了一件事,對方已經鎖定了徐誌穹的位置,對方也有能力奪走徐誌穹的性命。
    這時候如果繼續留在罰惡司,很可能會送命,跑到兩界州,至少有逃脫的機會,如果對方是在某一範圍內奪走了判官的脫身手段,超出這一範圍,徐誌穹還有機會把脫身手段找回來。
    讓他猜對了,在兩界州狂奔一百多裏,徐誌穹和張鬆喆等人的脫身手段都回來了。
    回來是回來了,現在該往哪去?
    薛運正在和怒祖廝殺,肯定顧不上自己。
    掛畫是個去處,可如果李沙白不在,畫裏沒有人能保護徐誌穹,一群無辜之人反倒會被徐誌穹連累。
    思緒飛轉,徐誌穹迅速做了決斷,用罰惡令帶著眾人先去了千乘罰惡司。
    千乘罰惡司,內有武四,外有太卜。
    雖說武四狀況不濟,但起碼見識還在,真要是遭遇強敵,至少能說出個來曆,也能讓徐誌穹知道該怎麽應對。
    太卜修為二品,戰力和見識都在徐誌穹之上,兩人聯手,縱使遭遇星宿之上的強敵,也能支撐一段時間。
    到了千乘罰惡司,等了不到半日,強者出現了。
    徐誌穹感知到了強大的威壓,在威壓之下,武四連同薑夢雲都不知躲到了何處,不肯現身。
    太卜所有音信斷絕,徹底失去了聯係。
    但徐誌穹不緊張,這威壓他很熟悉,對方也沒有刻意掩飾。
    是薛運。
    薛運來到千乘罰惡司,一頭栽倒在床上,什麽也沒說,且睡了兩個多時辰。
    他很疲憊,這一戰消耗很大。
    但薛運心情極度愉悅,睡醒之後的第一句話是“兄弟,罪主那王八蛋沒法臨世了!”
    徐誌穹準備好了酒菜,先給薛運倒了一杯“兄長,勞您細說。”
    薛運笑道“罪主蠱惑了五個人,五個人必須同時活在陽世,罪主才能臨世,
    之前凡人袁成鋒不在陽世,等袁成鋒到了陽世,真神怒祖又不在陽世,因此罪主沒有臨世的本錢,隻能幹等著!
    現在怒祖完了,死透了,罪主再想臨世,必須重新蠱惑一位真神,真神哪那麽容易蠱惑?兄弟,你說罪主那王八蛋會不會被我氣死?”
    薛運越說越歡喜,徐誌穹卻有些擔憂“兄長,據我所知,袁成鋒沒死之前,似乎就與罪主有聯絡,彼時怒祖也在世,那時候的罪主是不是已經能夠臨世了?”
    徐誌穹可不是胡亂推測,那個小布袋還在徐誌穹的手上。
    薛運搖搖頭道“在我第一次殺了怒祖之前,那個時候的罪主還沒有臨世的本錢,
    他是世外之神,想降臨於世,也需要承擔巨大的耗損,他曾被混沌擊敗一次,又被諸神封印一次,能拚上的家底也不算太多,
    至於袁成鋒,按你講述,彼時的他應該沒有受到罪主的蠱惑,他和罪主有接觸,甚至成了罪主的部下,但這都算不得蠱惑,
    真正的蠱惑是得到外世之力,你與他決戰之時,隻有三品修為,袁成鋒也是三品修為,如果他還有世外之力,斷不會死在你手上。”
    徐誌穹聞言詫道“也就是說,袁成鋒是在死後受到的蠱惑,獲得世外之力?”
    薛運點點頭“罪主把手段滲透進了陰司,這是我沒想到的,這件事我也必須查個仔細,陰司裏怕是出了內鬼。”
    事情要查,但眼下應該慶祝,是罪主失去了,薛運高興,徐誌穹也高興,兄弟倆接連喝了幾壇子好酒。
    吃飽喝足,薛運為了補充氣機,決定去勾欄逛逛,兩人便從長史堂走了出來。
    途經賞勳樓時,徐誌穹問了一句“兄長,這賞勳樓裏的功勳到底從何而來?”
    薛運聞言,眨眨眼睛,抿抿嘴道“這個,你還不知麽?”
    有些事他不太想說。
    “小弟當真不知。”
    “呃,不知也無妨,改日我且帶你進去看看。”
    所謂改日都是托詞,薛運不想把這其中的事情告訴徐誌穹。
    可徐誌穹當真很想知道,且實話實說“小弟進去看過了,知道裏邊的狀況,但不知功勳的來源。”
    薛運有些緊張“你進去看過了?你看見什麽了?”
    “我看見有位老者在三樓往下灑功勳,我不知這老者從何而來,也不知他的功勳從何而來,我就多看了他一眼,立刻就昏睡了過去。”
    “原來你已經看過了……”薛運臉頰不時抽動,笑得也很尷尬。
    這有什麽好尷尬的?
    這老頭的來曆必然是道門秘辛,可從薛運的反應來看,他不是保守秘密,而是在說一件很讓人難為情的事情。
    徐誌穹見狀趕緊說道“兄長若是不便說,小弟也就不問了。”
    薛運笑道“也不是全都不能說,隻是這事說了,怕你對我有些誤解,你知道,我這個人品行還是不錯的。”
    徐誌穹連連點頭道“兄長人品沒得說!”
    薛運緩緩說道“這個人,是我的師父。”
    “你的師父?”徐誌穹如泥塑般站在薛運麵前,靜默半響道“也就是說,這是裁決判官道的祖師?”
    裁決判官道的祖師負責在各個賞勳樓之中發放功勳?
    老人家很敬業啊!
    看薛運這慚愧的表情,難不成老人家出來打工,是被他強迫的?
    薛運搖搖頭道“他是裁決道的祖師,不是裁決判官道的祖師,裁決判官道出自我手,這兩個不是同一道門。”
    裁決道?
    裁決判官道?
    這還不是同一個道門?
    徐誌穹聽糊塗了。
    薛運也知道徐誌穹聽不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當初的事情,誰也說不明白,
    有些事情,是他的錯,有些事情,是我無奈之舉,有些事情,他想做也必須要做,有些事情,也隻能他來做,
    你看到的是他的分身,不完整的分身,在你晉升星宿之前,盡量不要再去看他,
    他的分身有很多,世間的賞勳樓裏都有他的身影,這就是我不讓別人輕易接近賞勳樓的原因,
    可如果他非要見你,你想躲也躲不開,他不是個講道理的人,躲不開也無妨,你有了二品星官的修為,應該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你可千萬要信我,我是個重情義的人,大部分時間裏,我對師父還是很好的。”
    薛運把能說的都說了,徐誌穹也不好再追問。
    閑敘幾句,薛運從衣袋裏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球狀物。
    “這是怒祖的一隻眼睛,說的確切些,應該是儒星的眼睛,這東西先交給你保管。”
    說完,薛運把儒星的眼睛遞給了徐誌穹,徐誌穹接在了手裏。
    這是什麽情況?
    徐誌穹托著儒星的眼睛,不知該作何評價。
    儒星應該就是儒聖吧?
    這不是儒家的始祖麽?
    這不是儒家的道門支柱麽?
    就這麽給我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就交給我保管了?
    看徐誌穹神情恍惚,薛運又解釋了一句“儒家的道門之理,讓我很是厭惡,但這一道門流傳至今日,門下弟子數量頗多,
    就這麽把這道門給廢了,卻也可憐了那群修者,
    你把這顆眼珠留著,把這道門先支撐著,把他們那諸多惡習改一改,若是實在改不了,就把這眼珠毀了,讓儒門徹底消散,免得貽害於世間。”
    這又是什麽情況?
    儒門交到我手上了?
    徐誌穹的思緒完全跟不上薛運的節奏。
    薛運能理解徐誌穹的心情“兄弟,我知道有些事情對你來說不好擔負,但你已經修到了星官,咱們道門裏能指望的人不多,這些事情我也隻能信得過你。”
    徐誌穹點點頭,且先把眼珠收下,其他的事情再慢慢消化。
    但有件事情現在得問個分明“兄長,我曾讀過《怒祖錄》,按照《怒祖錄》上的記載,大宣開國皇帝梁振軒和儒星一並吞食了怒祖,雙雙成為了星宿,可而今儒星的眼睛怎麽會到了怒祖身上,到底是誰吞了誰?”
    薛運聞言,苦笑搖頭“兄弟,你把我問住了,自從收到你送來的消息,我就一直苦思冥想,想到今天,也沒想明白其中的緣故,
    你所說的《怒祖錄》,我也見過,其中一些記載也被我破譯了出來,
    我也一直以為梁振軒和儒星分食了怒祖,可以前與怒祖交戰的時候,他用出了儒家技法,這就讓我產生了疑慮,
    我曾懷疑怒祖的外皮之下,是雙棲雙生的儒星和梁振軒,我也曾懷疑當時不是梁振軒和儒星吞食了怒祖,而是怒祖吞食了他們兩人,
    我也曾懷疑過,最終占了大便宜的是儒星,我懷疑《怒祖錄》就出自他的筆下,
    但這次交手過後,我看出了事情的原委,今日所謂的怒祖,就是大宣的開國皇帝梁振軒,至於梁振軒和昔日那位真正的怒祖發生過什麽事情,我不得而知,
    儒星和梁振軒並非雙棲雙生,他被梁振軒收容了,至於是嚼著吃了還是熬成湯水喝了,我不知曉,儒星隻剩下了這一隻眼睛,
    在過去七百多年裏,真實的儒家一直在梁振軒手裏掌控,所謂怒夫教,就是儒家的變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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