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讓顧誠忍不住皺眉，放下手頭的書開門出去，就見到隔壁黑山張大了嘴巴，陳華臉色慘然。

    “老顧鬧鬼了！清兒她要害我！”

    “她要怎麽害你？”

    顧誠環視一圈，夏小滿背著手站在遠處，眼神飄忽左右遊移不和他對視，黑山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倒是沒看見莉莉絲。

    ——莉莉絲在他出來的時候就藏到黑山背後了。

    “我看見她對我笑了，威脅我一下就不見了，老顧！老顧！你幫我說說話！”陳華慌的一批。

    他看見女鬼對他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然後就不見了。

    不！見！了！

    陳華不知道怎麽描述那種恐怖，一隻女鬼忽然出現，對著他慘笑一下，然後又突然消失。

    真的很嚇人啊兄弟！

    “怎麽回事？”顧誠目光放到夏小滿身上。

    “啊！”

    還沒等夏小滿說話，黑山叫了一聲。

    顧誠和陳華還有夏小滿都被他的喊聲吸引，轉頭瞧過去。

    “剛剛是不是有個鬼在那兒？”黑山吃驚的問。

    陳華“？”兄弟你反射弧到底長在哪了？

    顧誠表情轉為疑惑，“你也看見了？”

    “一個白衣服很醜的人類。”黑山繼續吃驚。

    “你才醜！你全家都醜！”夏小滿氣得大叫。

    可惜黑山聽不見，陳華也聽不見，倆人都在驚慌中。

    顧誠更加疑惑了，沒有理會黑山扭曲的審美，他在意的是陳華和黑山為什麽會同時看見夏小滿。

    “剛剛發生了什麽？”顧誠朝夏小滿問。

    “剛剛清兒要殺我！”陳華搶答，“老顧！清兒怨氣真的好重啊！”

    夏小滿也有點緊張，“呃……呃……他看見我了。”

    話說她一直是以幽魂的狀態存在的，這一院子的妖怪，隻有顧誠和莉莉絲能看見她並且習以為常，現在忽然能被陳華他們看見了……

    她豈不是也成了妖怪？

    啊不對，還是鬼，隻是能被他們看見的鬼。

    “然後呢？”顧誠繼續問。

    “然後她要開始報複了！”陳華焦急。

    “我笑了一下。”夏小滿說。

    “你笑一下把他嚇成這樣？”

    “就這樣笑嘛。”

    夏小滿重新演示了一下她的笑容，陰瘮瘮的，不用化妝直接拍鬼片都行……她算是把恐怖電影的精髓學到手了。

    陳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顧誠不是對自己說話，頓時瑟瑟發抖，把護身符舉在身前，期望百邪不侵。

    “他們為什麽能看見你？”

    顧誠想了一下，問出這個問題，夏小滿不由自主地看向黑山背後，考慮算不算出賣莉莉絲……現在看來是女巫那個莫名其妙的咒語生效了。

    雖然隻持續了那麽短短一瞬，可能是莉莉絲這個廢女巫太菜了。

    顧誠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黑山背後有一小截貓尾巴在輕輕擺動。

    接著莉莉絲跳上牆頭溜了，她發現自己好像惹出了禍，要被老鬼打一頓，得趕緊跑才行。

    “她真的有針對亡魂的咒語。”夏小滿朝顧誠神神秘秘地道。

    顧誠望著莉莉絲離開的方向沒出聲。

    通靈？

    亡靈魔法？

    他倒是知道，有些稀薄的女巫血脈的人，會掌握點通靈之術——西方的那種老太婆，血脈稀薄到幾乎不可見，所謂通靈也隻是模糊感應到亡魂的存在，或著捕捉到它們的隻言片語。

    而真正的女巫掌握著什麽，他隻能猜測而已，實在是莉莉絲不能算作正經女巫——這也是她可以一直活著的原因。

    “放心吧，沒有人要害你，也沒有鬼要害你，以前的事早過去了。”

    顧誠回過神和陳華說，陳華壓根不信，以前這家夥也整天說真正的鬼和電視裏不一樣，不會披頭散發對著人陰笑，也不會暴躁的吆喝還我命來……

    狗蛋啊！

    這特娘現實版恐怖片！他就知道，電視上全是真的，鬼殺人前會先來一段慘無人道的折磨，精神攻擊，讓人處於極度恐懼，這是屬於鬼的儀式感。

    “你是血族，她害你你就打她。”

    “我打不過啊。”陳華小心翼翼的。

    “加油，你行的！”

    “我真的不行！”陳華淚流滿麵。

    “叫黑山一起打。”

    “喂！”夏小滿不樂意了。

    顧誠看了她一眼，“別亂跑，離那隻女巫遠點。”

    “為什麽？”

    “誰知道她那破咒語有沒有什麽副作用。”

    “……”

    夏小滿心裏一驚，女巫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以前就是用亡靈幹活的。

    至於亡靈會不會有副作用，那是女巫考慮的事嗎？

    “怎麽辦怎麽辦？”夏小滿連忙檢查自己有沒有異常，她還想著再調戲顧誠幾年，讓他在以後漫長的生命中，偶爾會想起有一個想陪他一段路的鬼魂。

    “離她遠點就好了。”

    其實不用顧誠說，莉莉絲也躲得遠遠的，她剛剛察覺到顧誠要針對她，立馬跑遠了。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莉莉絲想念周小天充滿彈性的大腿了，趴在上麵睡覺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黑貓隱在夜色中。

    她去周小天住處的樓下逛了一圈，什麽也沒發現，抬頭癡癡地望著亮燈的窗口，想象周小天在洗澡，然後耷拉著腦袋離開。

    回到南棠路尾的時候已是半夜，顧誠那邊滅了燈，陳華院裏也是黑漆漆的，她跳進黑山的院子，喊一聲黑山，黑山立刻警惕地把手藏在身後，莉莉絲不由狐疑“你在幹什麽？”

    “什麽也沒幹！”黑山把錢捏得緊緊的，他剛剛在偷偷數錢，誰想到莉莉絲忽然跑回來了。

    錢已經被他攢的差不多，終於可以買一台手機了！

    黑山想著，十分激動。

    莉莉絲撇了撇嘴，瞧見屋頂撐著下巴抬頭看星星的夏小滿，頓時不管黑山，三兩下跳過去，一雙貓眼炯炯地看著這隻鬼。

    “你那個那個咒語，有沒有副作用？”夏小滿看見莉莉絲回來，問的還是她擔心的問題。

    “喵？”

    莉莉絲想了一下，道“沒有。”

    “真的？”

    “當然，我可是偉大的女巫。”

    女巫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存在，連老鬼都比不過，因為他不能變貓。

    莉莉絲站在星光下，驕傲地抬起頭，往昔女巫的榮耀重歸於她的身上，那是女巫與狼人並存的時代，人類還未開化。

    可惜屬於他們的時代過去了。

    在夏小滿期待的注視下，莉莉絲開口了“你能顯形太好了，我們去嚇那隻吸血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