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殯儀館
字數:4280 加入書籤
李懸在路邊隨著找了個小攤吃了碗酸菜打鹵麵,外加一根烤腸一個荷包蛋,又買了幾瓶白酒牛欄山,一共花了四十。
擦了擦嘴正要起來,旁邊小攤的光頭男掛著一堆珠子和符籙跑到李懸麵前,“小兄弟,買符嗎?辟妖辟鬼,大師畫的,效果絕佳,我為了積攢福運,按照出廠價賣,隻要二百塊,童叟無欺。”
這個世道鬼妖橫行,辟邪之物極為有市場,但真能辟邪的東西很少,普通人沒有對付鬼怪的能力。
“我就剩十塊,來十張。”李懸將麵館老板剛找的十塊錢遞過去。
“十塊錢?一張符籙邊都買不到……別走,十塊錢交個朋友!”
光頭壯漢罵罵咧咧的扯過李懸手裏的十塊錢,將一把黃色符籙塞了進去,遠不止十張。
這種普通黃紙一塊錢能買一大堆,上麵的符文都是打印的,沒任何用處。
李懸打開一瓶牛欄山,往嘴裏灌了一大口,一邊走一邊喝,周圍人見到他繞路遠離,生怕被這個酒鬼觸了黴頭。
一瓶牛欄山下肚,來到a市殯儀館門口,他平常不喝酒,酒很辣,傷胃,傷肝,一瓶下肚差不多快暈了。
殯儀館很大,四周的牆壁上貼滿了符紙,地上到處都是發黃的紙錢,裏麵的煙筒冒著滾滾黑煙,一具具遺體化作灰燼,與喧囂的城市格格不入。
門口運送遺體來火化的車來來往往,這個世道死人生意最好做。
“來了。”一位佝僂著腰的老者拄著拐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李懸旁邊。
這也就是白天,黑天非把人嚇死,老者走路仿佛沒有聲音。
李懸沒有什麽情緒波動,“來了。”
“帶你去看它,咳咳~”
老者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拄著拐杖往裏走,走的很慢。
李懸又打開一瓶酒,一邊走一邊倒,喃喃自語,“喝完就都走吧,我也不知道這個世上是否存在輪回,既然已經死亡,就沒必要再留在世間。”
一陣陣風起,向西吹去,吹起了地上的紙錢,吹幹了地上的酒。
老者帶著李懸來到一間放置骨灰盒的地方。
房間很簡陋,裏麵有著很多生鏽的架子,架子上放著許多白瓷色的骨灰盒,骨灰盒上貼著字條,字條上貼著人名。
李懸找到陳秀芳的骨灰盒,對著骨灰盒跪下,打開一瓶酒,倒在地上,掏出來前買的符紙。
轟的一聲,符紙突然燃起。
李懸就這麽拿著,左手仿佛不怕燙一般,“雖然當年你離開了我和我父親,但畢竟是你生的我,塵歸塵,土歸土,你送我來,我送你走……”
“不用給我錢,我不會要你的錢,到時我會把銀行卡密碼告訴你那個孩子,我也會幫你報仇,走吧。”
他說著話,地上燃燒的紙化作一隻大手,輕輕劃過李懸的臉,最後化作灰燼消失,就像不曾出現。
李懸頭顱落下,一滴淚水淌下,流走了最後一滴留念和恩情。
“屠村的事情有線索了,咳咳~”老者捂著嘴劇烈咳嗽,身體劇烈晃悠,仿佛隨時有倒下的可能。
李懸猛地抬起頭,左手顫抖加劇,“什麽線索。”
“前幾天咱們組織有人在酒吧追捕犯人,聽到一個賞金獵人說五年前追捕犯人到落神村,由於咱們組織的人在執行重要任務就沒有多問,隻拍了照片。”
老者將一張照片遞給李懸,“咱們組織的人調查過了,這個人是自由賞金獵人,叫做王海洋,在你們學校門口前麵開了家旅店,叫海洋旅館。”
“那家老板不是女的嗎?”李懸愣住。
“那是王海洋的妻子,平常都是她看店……你怎麽知道那家店鋪有女老板?是不是經常去?”老者滿臉褶皺的麵孔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衝淡了殯儀館冰冷的氣氛。
“我喝酒喝多了,先回去休息。”李懸站起身接過照片,心虛的往外走,“她骨灰就放你這,她那個孩子會來拿。”
這個女人早已不是他們家的人,沒辦法入他們家的祖墳。
老者拄著拐杖,有氣無力的說道“你找了那麽多年線索,好不容易找到線索就不去先看看嗎?咳咳~”
李懸沒有回頭的擺了擺手,“我現在是醉酒狀態,情緒不能控製,現在去會導致不可控的事情發生,你了解我這個人,穩重。”
“穩重的話,這次事件你就應該叫組織的人一起,你差點就被陳秀芳殺掉……咳咳~”
老者還沒說完,李懸已經搖搖晃晃離開。
……
“小哥,小哥,幸福公寓到了。”熱情的司機大叔笑著叫醒睡著的李懸。
李懸頭疼的難受,還特別想吐,肚子還疼,懷疑喝酒導致痔瘡複發了,躺在出租車上睡著了。
“多少錢?”李懸去摸兜。
“八百。”
“八百!”李懸頓住,“你跑到帝都了?”
他抬頭往外看,外麵就是他住【幸福公寓】,那歪倒的大門自從他租住進來以來就沒修過,裏麵跟荒涼的遠古別墅似的。
熱情的司機大叔指了指打表盤,微笑道“上麵價碼標的很明確,走了八百塊的路費,當時你上車說去幸福公寓,然後我問你是不是需要溜達溜達,你說可以。”
李懸取出手機看了看,早上走出探員所,現在已經下午七點,天快黑了,這家夥繞著城溜達一天吧?
開朗的司機大叔拎出椅子下的扳手,“小哥,不給錢你可以報警的。”
李懸“……”
看了一眼車上的監控器,已經被關。
喝酒誤事,今天情況特殊,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以後說啥也不喝酒。
掏出手機支付八百塊,兩個月的房租沒了,報警也沒辦法,人家確實跑了八百塊的價錢,報警來了探員也不會偏向酒鬼。
司機笑開了花,“哈哈,兄弟再見,最後提醒一句,別在這個公寓住,這個公寓邪門,據說早就沒人了,前幾天又死一個,據說一個小年輕殺母……”
李懸下車站了起來,頭發後的臉露出,司機看到他的臉,聲音一頓,笑容凝固,一腳油門下去消失。
瑪德!是那個殺人犯!他怎麽出來了!我要報警!
“一天光顧著坑錢,不能多關注一下新聞?我都被釋放了。”
李懸扇了扇尾氣,罵罵咧咧的進入荒涼的幸福公寓。
躺在車上一天,酒醒的差不多,天快黑了,回屋收拾收拾,去海洋旅館找王海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