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是人？”

    張成功跟著進入公寓，聲音很小，仿佛怕嚇到李懸一樣。

    “又來新客人了？”腦袋被砸扁的保安鬼端著茶出來，放到院子象棋台上。

    看到它的樣子，張成功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

    保安鬼無語的白了它一眼，“喂喂，大家都是鬼，不至於這麽害怕吧？放心，我隻是個小弟。”

    張成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再次看向李懸，“你是陰陽師？”

    它能看出李懸是人，但他不懼怕且養鬼，那應該就是陰陽師。

    “算是吧，坐，以後你可以住在這裏，這幾棟公寓都是我的，不會有人打擾你。”

    李懸很敬佩這個人，以後會培養它，讓其不死。

    張成功忐忑坐下，抱起麵前的茶杯低頭慢慢喝著，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來這裏，這裏仿佛有親和力一般，逛著逛著就到了。”

    “因為這裏陰氣足，就像植物喜歡陽光，不自覺向上生長靠近，你現在的形態自然會喜歡這裏。”李懸抬起茶壺準備往它茶杯裏倒茶。

    “不用倒了，我根本嚐不出味道，鬼吃不出人類食物的味道，父母、女友，還有一些好心的市民給了我好些貢品。”

    張成功一想到自己已經死了，就忍不住想哭，淚水不停的掉。

    “你現在隻是以另一種方式存活，等你成長到大鬼就能品嚐到食物的味道。”李懸安慰。

    張成功深呼一口氣將心情平複下來，“幸好我還沒和女友結婚，以後她還能找個好人家，我攢的錢也夠給父母養老了。”

    慢慢的，它的身體變得黯淡透明。

    李懸眉頭緊蹙，這是執念要消散了，“你不要自暴自棄，隻要我不死，你就能一直存在。”

    張成功搖頭，黝黑的臉上出現一抹傷感，“世人怕鬼，我不能存在這個世上。”

    “你是英雄。”

    “那不影響我他們怕我，如果我被發現，他們會在網上不斷抨擊我，甚至可能會攻擊我的父母，就像感染艾滋一樣，即使不會輕易傳染，可大家還是怕這類人。”

    “管他們做什麽？他們沒辦法當麵影響你。”

    “有影響，會影響到我的情緒，可能導致我變成怨靈，我的父母看到網上的謾罵也會難過，所以我不能留在世上。”

    “你……”

    “兄弟，求你幫我個忙，我微信還有幾千塊，支付寶裏還有幾萬塊，銀行卡裏還有點錢，密碼都是我的生日，求你幫我告訴我的父母，另外，告訴我女友找個好人家就嫁了，不用太傷心，行嗎？”

    張成功身體越來越淡，眼神中充滿了期盼。

    李懸閉上眼睛，緊握著拳頭，艱難開口，“好。”

    “謝謝。”張成功笑了，身體消散，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保安鬼在旁邊重重歎了口氣，“這孩子還是太感性，太重視其他人的看法，這種人不論是死了還是活著都會很累。”

    李懸沒有回應，起身鍛煉，疲憊後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早上早早醒來，做完訓練開車前往張成功的追悼會，途中買了一捧鮮花。

    天空中下著小雨，讓城市變得有些灰暗，車輛疾馳，行人匆匆。

    張成功的追悼會上來了很多人，外麵擺滿了市麵送的鮮花和挽聯，眾人佇立在旁邊默哀流淚，今天來的人算是少的，昨天很多市領導都過來了，給予了很多經濟上的獎勵。

    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樸人坐在張成功的遺像前不停流淚，眼睛都哭腫了。

    李懸下車，頂著小雨踩著水坑走過去，慢慢放下鮮花，走到三人麵前。

    “你們好，我是張成功的朋友，之前我們喝酒的時候他跟我說過，如果自己有一天出事，讓我告訴你們一些事。”

    他將張成功的話轉達給三人，默默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剛要進入車中，那位樸人追了上來，“先生，等一下！”

    “怎麽了？”李懸舉起傘給她打上。

    女人環視周圍，紅著眼低聲問道“你是不是見過成功的……魂魄？”

    李懸愣住。

    女人哽咽解釋道“他根本不喝酒，也從來沒跟我提過有你這麽一個朋友，如果不是生前，那就是事後，成功還在嗎？我想見他。”

    愛一個人根本不在乎他是人是鬼。

    李懸搖了搖頭，“他怕你們受到輿論影響，主動消散了。”

    女人愣了數秒，失聲痛哭起來，哭的是那麽淒婉，雨漸漸大了，惦念的人絲毫不減。

    張成功就是太感性，網上噴他的人再多能有感激他的人多嗎？網絡將所有事情無限放大，包括負麵情緒。

    李懸開著車離開，前往別墅區接吳彤彤上課。

    “李懸哥，你聽說了嗎？昨晚又死了好多人。”

    吳彤彤一臉害怕的抱住李懸的胳膊，“還是那個有虐待傾向的變態作案，他把人舌頭剁下去，用針線縫上嘴，最後一根根掰斷受害者的手指，嘶~”

    說到後麵，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探員有沒有公布作案動機或線索？”李懸問道。

    “沒有，說是很可能是隨機行凶，而且對方是一個黑客高手，能夠入侵攝像頭，很難追查。”

    坐在後麵無聊的戴書忍不住插嘴說道“還有一個新聞上了熱搜，昨天晚上一個揭秘主播去揭秘勝利中學案件的真相，不小心把自己揭露了，原來那家夥就是十年前的真凶之一！說來，那個傅明還是你們學校靈異係的學生。”

    “哈哈，這個白癡，今年最傻嫌犯非他莫屬。”韓雲靈忍不住大笑，“可惜的是人跑了。”

    “跑了！”李懸突然開口。

    “是啊，可遺憾了，這種罪大惡極的人就應該槍斃一百次！”

    李懸有些後悔，早知道把那家夥腿打斷了，不過那家夥應該很難跑掉，畢竟這是一個一百萬的懸賞，除了官方，很多賞金獵人也會追捕。

    雨刷在車前擺動，車輛穿過大雨，疾馳到學校。

    今天本來就一節課，上完就能回家睡覺，可突然臨時通知今天補昨天沒上的課。

    戴書差點哭出來，她好想回去上班，好無聊。

    但是要監督吳彤彤不能和李懸做過分的事情，更可氣的是這兩人不停的給她喂狗糧，真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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