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蹲點(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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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懸在房間裏閑得無聊,到地上做俯臥撐和深蹲鍛煉身體。

    什麽時候都不能將鍛煉落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古韻惜看到李懸鍛煉身體,目光總是不自覺地瞥過去,然後又快速瞥走。

    就像男人喜歡看女孩完美身材一樣,女人也本能的喜歡看男人的身材。

    晚上九點,古韻惜收拾完衣服,身上全是汗水,她小聲說道“李同學,我要出去洗漱,你先藏起來。”

    “哦哦。”

    李懸脫掉鞋鑽進了被窩裏。

    古韻惜臉上的汗水更多了,她從小接受的思想指導是不能和男孩子有太過密切的接觸。

    可是她今天居然瘋狂到把一個男孩子留在自己的臥室裏,現在那男孩子還在自己被窩!

    被窩沒什麽味道吧?昨天剛曬過,應該沒有。

    古韻惜摘下眼鏡,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出去後又關上,進入衛生間洗漱。

    過了十分鍾,古韻惜返回房間,快速把門反鎖。

    李懸聽到聲音,從被窩裏鑽出來,“太熱了,我還是喜歡冷……”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呆滯地看著摘下眼鏡的古韻惜。

    眸若一汪純淨的潭水,明亮清澈,上麵是彎彎的長睫毛,忽閃忽閃的,發絲沾著幾滴水珠,晶瑩剔透,就仿佛動畫裏走出來的美女一樣。

    古韻惜被盯的臉發燙,趕緊戴上厚厚的眼鏡。

    李懸這才反應過來,心裏暗道班長這是真能藏,一天讓他震驚兩次。

    衣服封印了身材,眼鏡封印了顏值。

    趕緊從床上下來,翻了個身坐在地上,“班長,你早點休息,我跟小靈說過了,明天她過來接你。”

    “李同學,地上涼,你坐在床上。”

    “不了,我喜歡涼。”李懸沒辦法躺在上麵,房間裏就一張床,還沒凳子,躺在上麵容易出事。

    古韻惜沉默了一會兒,將被子遞給他,“你把這個鋪在地上,我蓋毯子,今天真的十分感謝李同學,晚安。”

    她關掉音樂和燈,輕輕躺在床上,蓋上毯子,沒了動靜。

    李懸笑了笑,這個班長還是像以前那樣喜歡照顧人。

    地麵擦得很幹淨,一點不髒,攤開被子,躺在床旁邊,將手機燈光調暗,以免打擾到古韻惜休息。

    打開古禮給他發的古韻惜病曆。

    病因“因為常年受到家庭禮節束縛,內心壓抑,缺少朋友和關心,父母意外導致精神受到巨大衝擊,產生身體和精神上的病變。”

    症狀“心重多疑,行為捉摸不定,對約束和禮節厭惡(備注此為隱藏情緒,需要特別關注,不可再對其行為約束,否則可能會導致許多不可測的結果和行為)”

    醫生建議“不要嚴加管教,給與自由,多多結交朋友。”

    “注意病人因為常年缺少同齡人溝通,加上病變,可能會做出撒謊、欺騙等行為,比如交友方便或者是與父母相處方麵等等。”

    “再者,很多古板的禮數就仿佛籠子一樣束縛著病人,病人可能會報複性的衝破這些禮數,做出很多難以預料的行為。”

    看完病例李懸心情沉重,沒想到看起來典雅保守的班長會有這麽嚴重的心理疾病。

    這個時代的心理健康是大問題,由於經常出現鬼怪,人們處於高壓恐慌之下,常常滋生心理問題。

    為了消除心理陰影等情況,基本每個月每人都要進行心理測試,而且現在的心理診斷技術很發達,基本不會出錯。

    醫生建議那欄寫到古韻惜為了交朋友可能會做出欺騙行為。

    “難道是班長想要和我或小靈交朋友才撒謊說父親被鬼附體?為的就是有合理而不生疏的理由接觸我們,不過按照班長說的,古禮老師確實有很多疑點值得懷疑。”

    “病症這塊很奇怪,對‘約束和禮節束縛產生厭惡’……班長平常從不曠課,上課認真聽講,感覺沒什麽問題吧?也沒見過產生什麽嚴重後果。”

    李懸正在看病例分析,沒有注意到上麵。

    黑暗中,古韻惜忽然掀開了身上的毯子,上衣消失,無法看清的臉上閃過恐懼、羞恥和報複的興奮感。

    角落裏的垃圾桶裏,全是撕碎的上課筆記……

    有時候家長的約束就如同籠子,令人窒息絕望,當有能力擺脫時,就會瘋狂撕咬束縛過自己的籠子,去報複、仇視……

    李懸關掉手機,閉目養神,靜靜察覺房子的氣息,出現鬼氣他會立即動手。

    市中心。

    騰躍大廈最頂層。

    這裏既是滕戰的工作地,也是休息地。

    滕戰簽完最後一個文件,走到跑步機前,撥通了一個電話,登上跑步機活動身體。

    “喂,爸。”電話那邊傳來滕匡展的聲音。

    滕戰沒有回應,默默跑步。

    對麵的滕匡展好似明白了什麽,立刻說道“爸,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做了,但是那小子好像收心了,根本不多看女人一眼,我派去的女人還被她身邊的一個小丫頭打了一頓。”

    滕戰終於開口,“廢物!你要說一個結婚後的人收心我信,一個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小子會收心?要麽你派去的人是垃圾,要麽你去的時間不對。”

    滕匡展被罵的不敢出聲,父親很少這麽暴躁發火,以前打他也都是斯斯文文的。

    滕戰加速跑步,“今天宴會上我看到了韓忠軍,他快支撐不住了,早早就把股權轉讓給了女兒和那小子,趁著他還沒死你還有機會,贈出去的股權能夠收回來,一旦等韓忠軍死,那你就徹底失去機會!”

    “隻要把李懸那小子踢出韓家,然後等韓忠軍一死,在我的操作下你就有機會得到韓雲靈,得到韓家會讓咱們滕家再上一步!記住,你頭上頂著的是腦袋,不是狗屎!”

    滕戰怒氣衝衝掛斷電話。

    “這可不像你,會這麽容易動怒。”隨著一道好聽的聲音響起,一杯橙汁遞了過來。

    滕戰沒去接橙汁,推了推金絲眼鏡加速跑步,“這件事關乎著兒子的未來,當然著急……最主要的是今天韓忠軍那老家夥說他手上有城南爛尾樓那件事的把柄。”

    後麵這個才是他動怒的原因。

    女人微微一笑,“放心吧,那件事早就處理幹淨,就算有線索也是在爛尾樓中,那裏有厲鬼,沒人會白癡到因為這件事進去找線索,有這種能力的也不屑會管,韓老頭在故意嚇唬你。”

    “我也是這麽想的。”

    滕戰速度減緩,他需要的就是別人認同他這個猜測,達到心靈上的慰藉。

    “對了,潘歌,你在a市大學教舞蹈,能接觸到李懸嗎?”

    “就是最近很火的李懸?當然能看到,他報的就是舞蹈課,下課後經常能看到他和別的姑娘離開。”潘歌紅唇抿了口橙汁,眼睛閃爍。

    “他被韓忠軍看上了,還給了他百分之十五的股權,我需要把他驅趕出韓家。”滕戰腳步再次加速。

    “你讓我幫你收集證據?我又不是特工,怎麽可能收集到,最多是拍他和小姑娘接觸的照片。”潘歌走到桌子旁邊,將杯子放下。

    “你能收集到的證據的可能不大。”

    滕戰深邃的望著窗外的黑暗,“李懸不是白癡,現在不可能去勾搭別的女人,放棄自己的前途,那些女人沒有什麽太多吸引力。”

    “那你讓我做什麽?”

    “你猜到了。”

    “我是你老婆。”

    滕戰眼中閃著野心和果決,“為了你兒子將來有更大平台,這點犧牲值得,隻要將李懸踢出韓家,韓忠軍一死,我就能設計將韓家家產奪過來,成為a市新的首富!”

    潘歌愣了好一會兒,最終聳了聳潔白的香肩,“我無所謂,你能忍就行。”

    “先讓小展自己操作,他需要鍛煉,實在辦不成你就動手。”滕戰在跑步機跑出汗水。

    潘歌張開紅唇,“你可以把你這份事業心分一點給家裏,女兒的老師這周聯係了我三次,兩次因為打架,一次砸了老師的車。”

    “賠錢就是,女孩子家需要教育什麽,到時自然會嫁出去,如果犯法就送進監獄。”

    “你……”

    潘歌還想說什麽,最終不知道怎麽開口,轉身離去。

    寂靜的夜晚裏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隕落,有人眼睛一閉,這輩子就沒睜開。

    悲觀情緒籠罩這個時代,人們更注重及時行樂,更注重生存,為了生存可以拋棄一些原本的價值觀。

    李懸守了一夜,沒感覺到房子裏有半點鬼氣。

    “哈~”

    打了個疲倦的哈欠,緩緩從地上坐起。

    側頭看去,班長古韻惜文靜的躺著,身上蓋著毯子,沒了眼鏡的她看起來是那麽的漂亮。

    李懸打開手機給她留言,然後開窗戶悄悄離開。

    就等今天送走班長,沒了忌憚和束縛可以放手調查。

    打著哈欠,在路邊隨便吃了口飯,發消息提醒韓雲靈接古韻惜,自己開車回家去補覺。

    幹陰陽師這一行的就容易日夜顛倒,誰讓鬼都是在晚上出來呢。

    李懸迷迷瞪瞪的開車,轉彎的時候一個不注意,直接懟到了一輛車上,他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清醒。

    “糟了。”

    疲倦駕駛真不是個好東西,剛才就應該隨便找個旅館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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