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戴勇繼續留意一下城中的動靜，齊沉和暖男便快速離開了他的家。

    不得不說戴勇的住宅所處的位置雖然算不上什麽最核心繁榮的地帶，但在交通方麵卻相當的便捷，能夠快速地向二號城的各個方向移動。

    而走在大街之上，齊沉對二號城的認識也變得更加深刻。

    髒亂的街道邊隨處可見衣不蔽體的人蜷縮在一起，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幾乎構成了二號城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哪怕是貧民窟，都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資格住進去的。

    當徹底離開這個街區, 齊沉便感覺眼前的明亮程度陡然下降了不少，環顧四周那些低矮的破敗建築無法阻擋他的視線，他能夠清晰看見那不同方向矗立著的高塔。

    但就如同暖男所講的那樣，這些高塔所釋放的能夠驅散迷霧並穩定人精神的光芒當抵達最落後的地區時不約而同都弱到了極點。

    底層的人，仿佛根本不配得到高塔之光的照耀。

    “這麽多年過去，二號城的這些基礎設施不僅沒有變得更好, 反倒是比我當年離開的時候還要更差。”, 暖男望著街道邊那一排排不知道損壞了多久的路燈發出一聲冷笑。

    現在他們漫步的街區才是二號城占比最大的區域，最底層的人自發聚集起來的區域。

    齊沉能夠感覺到在陰暗的角落裏不時有目光投向他, 但當他扭頭看過去時往往隻能看見離開的背影。

    而還有更多的人在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之後麻木地看了回來，無神的雙眸如同一潭死水。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你還記得那情報據點在哪兒嗎？”，齊沉忍不住看向暖男，他有些懷疑這麽多年過去了暖男是否還記得當年的那個位置。

    據他了解，暖男自離開二號城後就再沒有返回過，這還是這麽多年第一次回到這裏。

    “相信我。”，暖男眨眨眼，語氣莫名，“如果是在那些繁華地帶我不敢保證我還能記得，畢竟誰知道哪個財團就把那兒改造了呢？但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那群家夥一輩子都看不上的地方，沒有行政廳和財團的因素，這些落後的地方別說十年，再過二十年格局也還是那樣。”

    看著暖男這般自信，齊沉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現在雙詭異在身的他底氣也是十分足，除了塚虎這家夥時不時跑到他耳朵邊嘮叨兩句之外，一切都在變得更好。

    “這地方還有這些玩意兒？”，齊沉有些驚訝地望向昏暗街道上顯眼的幾家散發著霓虹燈光的店鋪，從屋內傳出的吆喝聲和怒罵聲縈繞在整條街道上。

    不過街上其他麻木的人對此都早已習以為常。

    “賭場這些，哪個城市的哪個片區當然都有。”，暖男也一點不奇怪，他在小時候便對這些場所有了深刻的認識。

    “前麵拐個彎，就是目的地了。”

    齊沉望向前方，道路盡頭是一片黑暗，那兒似乎也是整條街上最破敗的地方。

    拐過街角，入眼的是一排低矮的平房，與先前所見到的賭場那熱鬧的景象不同，這一連串房子望過去連人煙氣都感受不到。

    整條街上的路燈都因為年久失修無法再繼續工作，路麵上的光亮完全依靠不同方向的高塔釋放到這兒的微弱光芒。

    不過有一間平房前卻單獨立起了一盞半人高的小燈，算是這一片的異類。

    “就是那兒嗎？”，齊沉用手指了指，暖男輕輕點頭。

    那間平房便是曾經改變了他命運的地方。

    ......

    ......

    咚咚咚！

    二人徑直走到房門前，暖男按照某種特定的頻率叩響房門，短暫的等待之後房門嘎吱一聲被從裏拉開。

    一個頭發都有些打結，身著一身髒兮兮布滿了黑色油汙的老人霎時出現在兩人麵前。

    老人臉上帶著幾分警惕與疑惑，似乎沒有料到會在這個時間有人會找上門來, 但當他看見暖男那洋溢著笑容的臉時立馬露出一副錯愕的表情。

    “是你？！”

    “就是我。”, 暖男爽朗的笑著，這還是來到二號城後齊沉頭一次看見他露出如此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麽多年沒見，你老了不少啊，史老頭兒。”

    因年老而身子有些佝僂的史老頭聽見暖男這樣說一下子也笑了起來，“你小子倒是長得像個人了，趕緊進來！”

    在史老頭的帶領下，齊沉與暖男也走進平房，而房間內的裝飾讓兩人一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非要讓他們形容的話隻能用簡樸這個詞語。

    盡管還達不到家徒四壁的地步，但黎老頭的這間房子除了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外就隻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張小小的桌子。

    “你怎麽過得比當年還要差了？”，暖男下意識有些不悅，“你在這邊負責情報工作，難道行政廳和總部沒有給你薪水？我記得按標準來的話，那些薪水完全夠你過上更好的日子了。

    “還有，我不是讓總部把握每個月的薪水都給你勻一些嗎？”

    史老頭笑嗬嗬給齊沉遞上一杯水，轉過頭白了一眼暖男，“你不是知道我孤身一個人？哪裏用得著那麽多錢，再說我是一個搞下層情報的，要是太張揚用不著敵人，這些街區上那些遊手好閑的家夥就夠我喝一壺了。

    “多的錢，我都送給需要他們的人了。”

    暖男氣不打一處來，對這個曾經在最危難的時候向自己伸出了援手並且改變了自己命運的老人他當然是希望他能過得好，此前也多次向付熒申請將史老頭調回三號城。

    然而史老頭自己不願意回去，誰來勸也沒用。

    “說正事，你小子不是一直都不願意回二號城嗎？你回來也的確不安全，當年你招惹的那財團現在也還沒有完全放下那件事。你們...是奉了總部的命令吧？”

    說起正事，暖男也壓下了心中敘舊的欲望，將他和齊沉此次前來二號城的目的和任務大概講了講。

    不過具體的細節暖男也還是有意識的省略了一些，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原來如此。集結令和倉庫的事情我這裏也有一些情報...”，史老頭不知何時拿出了一個小巧的老式煙鬥，嘬了一口吐出一陣煙霧，皺著眉說道：

    “但是...你們想要我出麵聯係二號城詭異處理部的人...有點難度。”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