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隻是未到傷心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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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秋千收拾完畢,王峻再次向他確認,然後秘密基地的所有構造植物都在快速分解,化作藤條或者飄花。
    碧綠藤條勾勒出一個巨大的橢圓形傳送門。
    秋千,王峻,還有正在睡眠中的三人不必動彈,地板化作了藤條編織的履帶,將他們送入傳送門。
    眼前一花,環境置換,王峻和秋千回到了紅傘公司科技大樓的地下負5層。
    噗!噗!噗!
    於強,陳與,司娜同時落地。
    病女司娜就像一隻受驚的小貓,睫羽連續跳動,眼簾猛然打開。
    王峻看到她的眼神裏充滿茫然,而在茫然的深處有一抹熟悉的光輝,其中夾雜著陳揚眉的氣息。
    原來是陳先生動了手腳……王峻心底了然,不著痕跡地瞥了秋千一眼。
    「我們這是在哪?」問話的人不是司娜,而是陳與。
    司娜擁有社交恐懼症,普遍喜歡保持緘默。
    陳與則不然,為人熱情豪爽,喜歡有話直說。
    王峻並不清楚陳揚眉動的是什麽手腳,便反問了一句,「你不記得了?」
    王峻觀察著司娜與陳與的眼神,他發現兩人看著秋千,卻並未感覺出奇,就仿佛秋千本來就是他們小隊的一員。
    心裏大致有了猜測,王峻三兩步走到於強身旁,抬起腳來,占有少許泥灰的靴底剛好懸在於強的麵門。
    「已經醒了吧?還在這裝睡。」
    說著,王峻的腳丫子徑直落下。
    於強連續側滾三圈,麻溜爬起來,訕笑道:「我隻是在觀察周邊的情況,想要弄明白自己為何睡了過去。」
    「你也什麽都不記得了?」王峻挑眉,再次提出問題。
    於強苦澀搖頭,「倒是記得一點,我們連翻大戰之後,走到地下負5層,然後找到了一間實驗室似乎嗅到某種特殊氣體。」
    王峻掃視一眼,詢問道:「你們兩人也是一樣?」
    司娜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陳與道:「都差不多,基本上就是這麽個流程,但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峻哥你呢?」
    王峻搖頭,望向秋千,卻見秋千狡黠一笑,還眨了眨小眼睛。
    顯然,秋千知道其中內情。
    三人的眼睛同時望向秋千,陳與熟絡的笑罵道:「你個臭小子,給隊長拋媚眼?」
    「沒有沒有,我們趕緊走吧。」秋千心性淳樸,不擅長撒謊,幫忙撇過頭去。
    「去,去哪兒啊?你小子是癡人說夢吧,這一層那麽大,還有各種植物偽裝掩護,根本就分不清路,鬼知道下一個安全門在哪兒。」於強咂咂嘴。
    秋千扯動嘴角,傲嬌的哼了一聲,「誰說我不知道的?」
    緊接著,他兩三個小跳步來到王峻身旁,踮起腳尖,嘴巴湊近王峻的耳根:
    「這有它們存在,就等於是有一雙我的眼睛,大哥哥相信我,跟著我走很快就能到最,好像都是什麽曆史遺物。」
    王峻點點頭,手掌輕微拍擊秋千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在前麵帶路吧。」
    聞言,於強張大嘴巴,「不是吧?讓他這種小鬼頭帶路,我們怕是這輩子都回不去。」
    王峻翻起白眼,掃向於強,於強頓時噤若寒蟬,滿臉無辜,擺出一副「咱絕不再多嘴」的表情。
    隨後的路途中,秋千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地下負5層,地下負6層,地下負7層,地下負8層,地下負9層……
    每一層都比上一層更大許多,按照幾何倍率的增長,而且每向下一層地形又變得更加複雜,並不僅僅像是普通的實驗室,有些區域甚至模擬了自然生態。
    丘陵地帶,高山雪原,沼澤密林,即將噴發的活火山口,廢舊許久的人類都市……jj.br>
    各種地形不一而足,但有一個相同的特點,足夠複雜,別說是首次到場的幾人,就算是長年累月在此工作的員工,也很有可能迷失其中。
    然而,秋千的帶路準確無比,仿佛在遊逛自家的後花園。
    好吧,這就是他的後花園,秋千從出生開始就失去了自由,陳揚眉接手後,更是深刻的意識到了他體內潛藏的價值,那會引來深淵的海潮和傾天的暴風。
    10多年如一日待在小小的房間裏,就算是成年人都很可能發瘋,又怎麽可能培養出一個健康良善的好好少年?
    常言道:混老天關閉了你的一扇門,就一定會開啟另外一扇窗。
    絕大多數人隻會抱怨窗戶很小,卻沒有想過無論是門還是窗,都不會朝你走來,送你通過去。
    始終需要你的努力,隻不過走入門中的人或許花費的努力可以小一些,而爬窗進入的人開局會更艱難。
    但門窗之後的風景將是你絕對不願忘記的美夢,也是芸芸眾生大半輩子的追求。
    秋千失去了自由這扇大門,得到了屬於自己的窗——感知與操控植物的力量。
    這份命運的饋贈,既是禮物,也是代價。
    秋千成功帶路,領著小隊破開了最後一道安全門,門後便是地下負10層。
    他悄咪咪舒緩一口氣,手掌連連撫動胸口,兩隻拳頭又忍不住攥緊,就像幼兒園裏第1次拿到小紅花的孩子。
    能夠自如行走,很是新鮮。
    一步一步丈量過去,觀看所熟悉的那些場景,他的腦海裏閃過一道無法忘卻的身影。
    就在眾人走入安全門時,秋千突然扶著門框,低頭啜泣起來。
    陳與、於強、司娜轉頭望去。
    王峻先一步擋住三人的視線,微笑道:「我和秋千有些話要說,你們先往前探探,別走太遠。」
    於強點了點頭,比出大拇指,「了解!」
    三人走出20多米,消失在不遠處的拐角。
    王峻回頭,看見秋千潸然淚下。
    「我好想恩父,好想好想啊。」秋千雙手環抱自身,抱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件穿在身上的白大褂。
    少年不知愁滋味?隻是未到傷心時!
    他出生時或許見過父母,但那時的他不滿周歲,記憶太過模糊。
    在秋千的心中,陳揚眉既是父親也是母親,更是人生路上的導師,指引他不走歪門邪道。
    淚到傷心,無法言語,空氣中隻剩下秋千的哽咽聲。